程肅豪有些懵了,怎麼與自己鬥得難分難解的嫌疑犯,竟會忽然變成給自己治病的中醫大夫呢?
這一幕,讓程穎以及在場所有人都犯起了迷糊。
陸大夫?這人不是一個按摩牛郎嗎?怎麼又變成大夫了?
程穎忙走近兩步,問:“爸,你認識他?”
程肅豪眼中戾氣早已消失湮無,點頭道:“嗯,他就是給我治病的中醫大夫。”說完還轉過頭,笑了笑:“你們倆還見過面呢,你忘了嗎?”
此話一出,程穎瞬間想到那個戴着口罩的陸大夫,臉上的表情可謂豐富,難堪、疑惑、驚訝、甚至還有絲絲羞怯,全都被堆砌在她絕美的臉蛋兒上,一時間忘記了言語,只是呆呆的盯着陸寒。
程肅豪高興的樂呵一笑,渾然忘記手臂骨裂傷痛,走進陸寒身前,笑道:“陸大夫,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陸寒看了看程穎,嘴角溢出一抹無奈苦笑:“程叔,都是誤會,誤會……”
花了將近十分鐘,陸寒繪聲繪色的將自己怎麼發現匪徒,怎麼與他們搏鬥的事蹟講述一遍,完事後,全屋人除了程穎,每個人都是極爲欽佩的看着他,其中還包括一直看他不順眼的陳宇。
“爸,別聽他胡說,你知道那兩人死的有多慘嗎?”
陸寒一聽就煩了,自己殺的可是匪徒,死相慘一點難道還能判罪?
“我那是在救人,不是你在警校做實戰演習。”簡單一句,使得屋內的氣氛再次凝固,陸寒與程穎就這樣死死對視,互不退讓。
“哈哈……”程肅豪忽然的一聲爽朗大笑,硬生生撕裂窒息的空氣,他真的很開心,自己女兒什麼時候跟一個男人這麼較過真,身爲父親的他,當然深諳其理。
“陸大夫,這件事你雖然做法欠妥,但絕對沒有觸碰法律,你放心,等會做些簡單的筆錄,你就可以走了。”
“爸……”程穎立刻急的跺腳,怎麼一直以嚴謹聞名的父親,今天居然會這樣偏袒,而且對方還是自己最討厭的人,她有些無法接受。
程肅豪對程穎擺了擺臉色,示意她別出聲,然後扭過頭,一臉嚴肅的說:“陸大夫,我這女兒有些牛脾氣,你別在意,今天的事我代她向你道個歉,實在是對不住了。”
全屋的人驚呆了,程肅豪竟然主動跟別人道歉,並且對方還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這事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程穎則傻傻的看着眼前這兩個男人,眼神有些渙散,彌散出一抹抹無神光彩,她已經不知道該去說什麼,事情發展已超乎她的想象。
陸寒蠕了蠕鼻頭,心想終於碰到個明白人,這老傢伙看來還挺給自己面子的,嘿嘿一笑,擺擺手:“程叔,既然都是誤會,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嗯,沒事了,沒事了。哈哈……”兩個各懷心思的男人不禁相視大笑,算是展顏消宿怨,一笑泯恩仇。
有了程肅豪的特赦,剩下的流程就簡單了許多,陸寒只是簡單的把事情經過講述一遍,就可以離開了。
夜已深,程肅豪親自將陸寒送出警察局,後面還跟着警花程穎,只不過她離得老遠,一雙盯住陸寒的美眸像是能噴出火,也不走,就這麼在走廊站着。
陸寒直接忽略她。
與程肅豪雙雙走出警局,看着外面寂寥的街道,他不禁猛吸了口涼氣,進了警局兩次,還是外面爽啊。
“陸寒,你以前當過兵?”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陸寒收斂心神,此刻程肅豪正緊緊盯住自己,眼神有些戒備。
陸寒沒有絲毫退讓,眼神如炬,淡淡道:“你覺得呢?”
程肅豪立刻收起戒備眼神,哈哈一笑:“能將我程肅豪打到吐血,你必定是軍人出身,並且還絕不是一般的兵種。”
陸寒沒說話,自己又怎麼會是一般的兵呢?不禁又回想起過去的種種,黯然神傷。
程肅豪一直沒吭氣,就這麼等着,過了差不多一分鐘,陸寒回過神,忽然有些歉意的說:“程叔,你的手……”
程肅豪立刻擺手:“沒事,只是手骨錯位,大不了明天我再去一趟醫院,你給我接上就行了。”
果然是軍人,就是豪爽!
陸寒不禁拿程穎與他相比,真是親父女嗎?這差距也忒大了點。
正準備道別,一旁的程穎忽然走了過來,眼神很不自然,腳步也有點生硬。
“怎麼還沒走!”瞪了瞪陸寒,程穎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然後她挽住程肅豪的胳膊,嗔責道:“爸,你先回家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呵呵,沒事,陸大夫醫術高超,我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聞言陸寒笑笑:“程叔,你還得再扎三次針,否則熱度無法逼出體外,你這病就永遠好不了。”
程穎很好奇的看向陸寒,這個男人給她太多的疑問與不解,按摩牛郎?神秘中醫?流氓?色狼?而一身超強的格鬥技更是殺死悍匪,將自己父親打到吐血,不禁暗暗好奇,他究竟是誰?
眼看沒自己什麼事了,陸寒撇撇嘴對程肅豪道了聲別,轉身快步離開警局,看着陸寒漸漸沒入黑暗的肩影,程穎心底不禁有些悵然。
直到陸寒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一旁程肅豪忽然打趣道:“穎穎,很捨不得他啊?”
“爸~你胡說什麼呢?”程穎不依了,小嘴一扁,裝作很生氣:“爸,你爲什麼要對那個臭流氓這麼好?”程穎就不明白了,父親一直是秉公執法,絕不會因爲什麼人情而網開一面,但今天卻這樣奇怪,如果說因爲陸寒給其治病的原因,別說她不信,就連程肅豪自己都不信。
“穎穎,你覺得陸寒這孩子怎麼樣?”
“無賴!流氓!”簡單的四個字,道出陸寒在她心中的形象。
“那你喜不喜歡他?”
“什麼呀??”程穎嚇了一跳,趕忙說:“我怎麼可能喜歡那個流氓?絕對不可能!”她忽然想到剛纔在審問室旖旎曖昧的一幕,臉有些燒紅。
程肅豪望向黑氣的眼神忽然變得深邃起來,嘆了口氣,緩緩說:“既然你不喜歡她,那以後就別再去找他麻煩,這樣的人,絕不會有問題!”說完,他就揹着手走回警局,身影有些落寞。
“爸……”沒料到父親居然會嘆出這麼一句,程穎又望了眼陸寒消失的街道,蹙了蹙眉,這才趕緊追上父親。
從警局出來,陸寒老覺得少了點什麼,他摸摸兜,手機錢包都在,到底是什麼呢?
對了,電腦!
陸寒猛地拍下腦門,丫的怎麼把這茬忘了,自己可是花了五千大洋買的筆記本電腦啊!一定是落在珠寶店了,可現在再去找也不現實,大廈關門不說,案發地一定被警察封鎖。
白白丟了五千塊,陸寒心情煩透了,他想回警局一趟,說不定電腦被他們拿回來了,就算沒有,掛個失說不定還能找回來呢。
趕忙轉身朝着警局走,忽然,停靠在街邊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引起了陸寒的注意,一直在緩緩的跟在自己身後,當自己轉身後,它卻停下了。
被跟蹤了?
陸寒暗罵自己大意,怎麼警覺這麼低,被跟蹤了都不知道,迅速將頭擡起,改用餘光瞥視。
林肯車就停在街道旁,從外面開,漆黑的車窗沒有絲毫特別,但陸寒敏銳的直覺告訴他,車裡面一定有人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腳步加快,陸寒一閃身消失在街角,幾乎是同一時間,林肯車裡迅速走下兩名身穿西服的壯漢,相互對視一眼後,快步衝陸寒的方向追去。
倆人剛剛走到路口,忽然見陸寒正立在原地,一臉戒備的等待着自己,他倆一愣,迅速止住腳步。
“爲什麼要跟蹤我?”
一壯漢冷冷道:“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陸寒有些納悶,他本以爲是那些****的同夥,現在一看才知道不是,並且這兩人給他的感覺像是某個大富豪的私人保鏢,只是,這樣的人找自己做什麼?
陸寒沒心情陪他倆玩,淡淡說:“我沒空,誰要找我讓他自己來。”話完,轉身欲走。
倆保鏢眼神中閃過一抹戾氣,忽然大喝一聲,並肩跺步襲來,陸寒心情正差,當即毫不留情,身如猛虎,兩拳帶着剛猛力氣,狠狠砸向二人。
保鏢見拳頭厲害,欲避其鋒芒,趕忙朝兩旁閃,但拳頭劃過臉龐的一瞬,一陣撕裂的拳風竟讓耳膜生疼不已,陸寒殘忍笑笑,全身泛出一抹猙獰戾氣,再也不願留手,將剛纔在警局積攢下的怒氣一併發泄出來。
砰!砰!結結實實的兩拳,穩穩擊中倆保鏢的腹部,他倆根本還沒看清,便覺疼痛如潮水般瀰漫在身體的每個角落,即便是體狀如牛,也不經受不住陸寒這全力一擊。
見倆人連自己一拳都承受不住,陸寒冷冷啐了口,銀樣鑞槍頭。
懶得理會二人,陸寒正準備走,忽然身後一保鏢忍住腹痛,艱難道:“陸寒,是……是我家小姐要找你。”
陸寒立住,給自己點着一支菸,懶懶的吐出一口雲霧:“你家小姐是誰啊?”
“許溫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