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我的一聲吶喊,朗逸車裡除了被賀兵俠薅拽着的那個司機以外,陸陸續續又滾出來四個小夥。
之所以看出來這幾個傢伙全是青年,是因爲他們只是頭上頂着鴨舌帽,但臉上卻沒任何遮掩。
錢龍抓起半截磚頭,照着其中一個小子的腦門“咣”的悶了一下,咬着嘴皮厲喝:“草泥們馬得,端誰家飯碗啊老鄉?”
“哥們,我們路過的..”司機表情乾澀的辯解。
“去尼瑪得,跟了我們小十分鐘,你路過的這麼湊巧!”賀兵俠抓着那小子的領口往下用力一壓,左腿前身一記“下絆”直接將甩到在地上,隨即一腳踩在他的臉色冷笑:“兄弟,我就給你兩次說真話的機會,你要是不說,那以後就永遠別說了。”
“大哥,我們真是路過得..”司機嚇得縮動腦袋抱拳央求。
賀兵俠嘴角上揚,擡起腿,照着他的肩膀狠狠的跺了下去,“咔嚓”一聲脆響,司機瞬間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
賀兵俠棱着眼珠子獰聲:“你還有一次機會。”
“我說,我說..”司機痛苦的趴在地上,扯着嗓門喊:“半個小時前,有人給了我們一千塊錢,讓我們無論如何跟在你們車後面,其他事兒我真不知道。”
我皺着眉頭髮問:“讓你們跟蹤?”
司機手忙腳亂的點頭:“大哥,我真沒瞎說,我們幾個都是酒吧街附近跑黑出租的,您可以去隨便打聽..”
錢龍攥着拳頭低吼:“僱你們的是誰?”
司機哭喪着臉低聲道:“不認識啊,那人戴着口罩,身高就跟我差不多。”
打量司機幾眼後,我心底微微一沉,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忙不迭擺手喊叫:“走,馬上離開這兒!”
就在我說話的功夫,兩道刺眼的遠光燈直挺挺的照向我們,哥幾個全都條件反射的擡起胳膊抵擋,也就四五個呼吸的瞬間,一臺大金盃風馳電掣的朝着我們就撞了過來。
那臺“金盃”的速度極快,直至開到我們跟前都沒有絲毫要減速的意思,幸虧蘇偉康眼疾手快的推搡我一般,我才得以躲避。
幾秒鐘的時間,金盃的車頭直接重重的撞在“朗逸”車屁股後面,“咣!”的一聲悶響,兩臺車相碰,濺起一陣玻璃和塑料的碎片,緊跟着打車裡躥下來幾個人影。
幾人着裝統一,清一水的湛藍色運動服,腳踩白色的高幫運動鞋,匆忙間我眯眼望去,竟然看到了戴着個黑墨鏡的馬超,跟馬超一塊的還有三個人。
馬超轉動兩下脖頸,舉起一把閃着寒光的開山刀,迎頭照我的面門直接劈了下來,病態似的哈哈大笑:“王朗,我他媽快想死你了!”
與此同時跟他一塊的幾個小夥紛紛拎刀瞄向了我們哥幾個。
“去尼瑪得!”我頓時一愣,幾乎完事出於本能的擡腿就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腳。
馬超的反應極快,我腿還沒完全抻直,他就快步往後倒退一步,手裡的開山刀變砍爲捅,朝着我小腹紮了上來,我身子往旁邊側了側避開,學着之前黑哥教我的“蝴蝶步”虛虛實實的來回前進倒退。
“草泥馬得,你個小雜碎還要翻天吶!”站在不遠處的錢龍突兀跳起,一記重拳直愣愣的砸在馬超的側臉,馬超踉蹌的摔倒在地上,我和錢龍撲過去,擡腿就往他的腦袋上狠跺。
“嘣!”
黑暗中突然有人開了一槍,處於混戰中的我們一齊停頓一下,不止是我們哥幾個,包括對面馬超一夥人同樣有點懵圈,我急躁的衝着賀兵俠招呼:“大俠,開車!”
賀兵俠靈猴似的躥進我們車裡,“昂”的往後倒退幾米,我們幾個狼狽的拽開車門鑽進去,賀兵俠隨即技術嫺熟的猛打兩下方向盤,車頭原地轉了九十度的大圈,朝着我們來時候的路絕塵而去。
賀兵俠的駕駛技術特別精湛,也就十幾秒的時間載着我們衝出去幾十米遠,將後面的馬超一夥拋了老遠。
我“呼呼”喘着粗氣示意:“順着大路一直往前開,大概七八里地是崇市大案組。”
我以爲今晚上我們來場“甕中捉鱉”,但實際上還是中計了,起初從後面跟蹤的“朗逸”車根本就是個幌子,真正的後手其實是馬超,我看了眼車裡的哥幾個低聲問:“都沒事兒吧?”
王嘉順擡起胳膊,露出一條足足能有八九釐米,深可見骨的傷口,倒抽涼氣呢喃:“哥,我剛纔點背,被對夥劈中一刀。”
“先拿衣裳給胳膊裹住,儘量減少失血。”賀兵俠經驗豐富的出聲:“馬勒戈壁得,今晚上有點大意,早知道我不把槍放回煉油廠就好了。”
蘇偉康揉了揉眼眶低聲呢喃:“跟馬超一夥的有個傢伙特別能打,我差點讓人摳瞎眼珠子。”
我捏了捏鼻頭說:“幹不過他很正常,那小子叫方世豪,是孫馬克手下四小金剛之一。”
剛纔雖然一切發生的都很突然,但我仍舊看清楚幾張熟悉的面孔。
十多分鐘後,我們抵擋崇市大案隊的門口,我們幾個全窩在車裡沒下去,等了十多分鐘,始終沒看到對方的身影,想來那幫逼根本沒跟過來。
錢龍摸了摸臉頰罵叫:“奶奶個嗶得,剛纔那一仗打的實在太憋屈了。”
我點燃一支菸,長吐一口菸圈說:“這事兒肯定有張星宇的影子在裡面,憑孫馬克根本沒那個智商跟咱們玩計中計。”
賀兵俠扭頭問我:“接下來咋整?咱們總不能就從這塊等到天亮吧。”
我揉搓兩下太陽穴苦笑:“先耗一會兒吧,對方手裡有槍。”
坐在車後排的王嘉順一手捂着潺潺冒血的胳膊,一邊呼哧帶喘的說:“朗哥,剛纔那一槍應該不是馬超的人放的,槍響的時候,有個小子把我踹倒了,正準備補刀,聽到槍聲他明顯哆嗦了,如果他們是一夥的,對方根本不可能害怕。”
我頓時提高嗓門:“不是一夥的?難不成今晚上有三夥人?”
蘇偉康也壓低聲音道:“好像真不是一夥,我當時跟那個方世豪在單挑,槍響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往後倒退。”
錢龍昂着腦袋說出我心底的疑問:“那第三方會是誰呀?”
賀兵俠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說:“咱們回煉油廠吧,我給齊叔打電話,讓他安排幾個人接應咱。”
我搖了搖腦袋否決:“他最近身體本來就不舒服,別因爲這點破事打攪他了。”
我們一行五個人一臺車從大案隊門口熬了足足能有一個多鐘頭,確定肯定沒有人跟蹤以後,才風馳電掣的往市中心的人民醫院趕,等值班醫生替王嘉順處理完胳膊上的傷口後,已經是凌晨的五點多鐘。
我們幾個拖着疲憊的身體往租房子的地方返回。
回到家裡,王影她們幾個女的奇蹟般的都沒在,我不由鬆了口大氣,我還真怕有損籃子因爲我的問題拿她們開刀。
錢龍坐在沙發上,斜叼一根菸問我:“這事兒後面咋安排,今天你到koko酒吧砸場子肯定是得罪了孫馬克,繼續下去的話,不定還會碰上什麼危險,半途而廢,咱今兒一天的投資好像全白費了。”
蘇偉康瞪着倆燈泡似的眼珠子嚎叫:“幹,必須幹!草特麼的,我就不服這個勁兒了。”
錢龍沒好氣的瞪了眼蘇偉康罵咧:“你呼喊個雞八,大人們說話小孩兒別插嘴。”
“你再跟我裝逼,信不信我削你!”蘇偉康的虎逼和錢龍同出一脈,直接從褲兜裡掏出螺絲刀吧唧嘴。
錢龍一把薅住蘇偉康的衣領,硬拽進臥室:“誒臥槽,你是真不知道社會人多大腳,來來來,咱倆去旁邊屋嘮嘮!”
不理會這對精神病似的甥舅,我拖着下巴頦尋思良久後,咬牙出聲:“看來今天的料下的還不夠猛,嘉順你明天給我想辦法把全市的乞丐全都集中起來,完事直接領到koko酒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