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權的話讓一桌人瞬間陷入沉默之中。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借着這次吳恆綁架高家老頭的良機,把人直接扼殺掉。
可這樣一來,問題就出現了,交易的地方肯定得選在高家眼皮子底下,不然對方絕對信不過,而吳恆已經打算明天直奔高家總部,在那種天時地利人和均不佔優勢的場合裡,吳恆不管是放人還是殺人都難以逃脫。
“都不說話,那我就講兩句吧,吳恆肯定是最合適的人選,他既不算什麼重要人物,也沒有太多牽掛,就算是被抓,應該也不會咬出來任何人。”掃視一眼大家,誘哥清了清嗓子道:“可能我說的比較直白,但這絕對能保證利益最大化..虎逼,你踩我腳幹啥?”
話說到一半,誘哥不滿的怒視魚陽。
魚陽瞪眼罵咧:“你別沒屁擱楞嗓子眼,你兄弟的命叫命,人家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真讓吳恆把所有事情都扛起來,你讓小朗往後還怎麼帶隊?皇上那個傻籃子要是知道主意是你出的,信不信他能馬上跟你斷絕關係?”
“我只是說事,不針對某個人。”誘哥皺了皺鼻子道:“再說小三子讓咱們過來的主要目的是幹啥的,你忘了?第一想辦法緩解小朗和羅權的矛盾,大家論起關係來,都不是外人,第二別人不瞭解羅權的性格,咱們這些熟人還不知道麼,但凡他不是被逼的沒招,怎麼可能會拿自己手下當餌。”
魚陽不耐煩的打斷:“別扯沒用的,三子是站在龍頭的角度看問題,咱不能跟他一樣,都雞八是從這個段位過來的,如果你和小朗身份互換,有人要讓我扛鍋,你會點頭麼?”
“說來說去,問題又回到了吳恆身上。”羅權擺擺手,示意兩人停止爭論,直勾勾看向我道:“我還是之前的承諾,如果吳恆願意,我會盡最大能力保全他,假設他不幸遇難,我願意給予任何補償,你心裡其實也很明白,這局是死棋,想要保證我的利益,必須得一換一。”
我不假思索的迴應:“吳恆願不願意姑且不論,我首先不願意。”
“那就沒辦法了。”羅權聳了聳肩膀頭道:“明天你們按照自己的計劃交易吧。”
孟勝樂擰着眉頭道:“關鍵我怕你使壞。”
“那是我的事兒,你左右不了。”羅權語氣生硬道:“事情進行到這一步,高家老頭肯定不能活着回巢。”
這時候出門給魚陽拿酒的李俊峰剛好回到屋子裡,表情不善的出聲:“操,你這意思是交易當場,你肯定會安排人動手,完事不管我們樂不樂意,吳恆都必須背起這面黑鍋唄。”
“理論上確實會這樣進行。”羅權毫不遮掩的點頭。
李俊峰直接破口大罵:“那特麼你就別想知道,我們在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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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是上京!”羅權言語篤定道:“我想掌握的信息,沒人能屏蔽,說句不中聽的話,你老丈人在我這兒都沒什麼脾氣。”
李俊峰攥着拳頭,眼珠泛紅的威脅:“你特麼的信不信老子現在就..”
“別吵了,距離交易還有一天時間,咱都冷靜一下。”我站起身子道:“權哥,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我也會盡可能替你設身處地。”
“明天廊F見吧。”羅權不悲不喜的點點腦袋,隨即招呼魚陽和誘哥:“走吧,換個地方敘敘舊,這兩年我壓力太大了,三子又不能總回來,連個傾聽者都沒有。”
“小朗,三子還讓我轉告你一句,戒急用忍。”魚陽拍了拍我肩膀頭,湊到我耳邊道:“他說這次遭遇,對你來說是一場很好的歷練,不管成與敗,經此一役,你頭狼在未來幾年內的凝聚力都將空前絕後。”
片刻後,他們仨人離開,屋裡只剩下我們哥幾個。
“朗朗,實在不行給吳恆去個電話吧,這兒的破事咱不管了,我就不信咱把高家老頭放了,他們還能難爲咱們不讓走。”李俊峰遞給我一支菸道:“連城有羅權罩着,最壞的結果也能保住一條命。”
盧波波搖搖頭道:“哪那麼簡單啊,吳恆把人家高家最傑出的繼承人幹掉了,這事兒沒說法,肯定不好使。”
孟勝樂也接茬道:“高家人又不是傻逼,他們比誰都清楚,吳恆充其量是把刀,真正的操盤手是羅權。”
面對弟兄們七嘴八舌的議論,我揉搓着太陽穴沒有吭聲。
“小朗你是當家的,你說咋走咱咋走,要乾的話,我馬上攏人。”李俊峰推了推我發問。
“你們說敖輝在這件事情上扮演着怎樣一個角色?”我冷不丁開口:“皇上是被謝大嘴偷襲的,敖老狗千里迢迢跑過來,不可能只是爲了整皇上這樣一個對大局造成不了太大影響的小魚吧?”
“皇上咋能算小魚呢,如果不是他受傷,魚陽和誘哥也不會過來,魚陽他倆代表着王者商會對這件事情的態度。”盧波波輕聲道:“引王者商會入局,讓整個場面更加混亂,就好比現在,如果羅權強制要求吳恆頂缸,咱肯定不能樂意,咱針對羅權,王者商會就得站在對立面,只要咱們幾方一開打,就是大事兒,到時候甭管誰損誰傷,戰況肯定會愈演愈烈,亂到最後,第九處也好、天棄組織也罷,說不得全得介入,只要他們處理不到位,敖輝就有保命的理由,畢竟誰也不想這種事情被宣傳的滿城風雨。”
“我覺得不止是這樣。”我搖搖腦袋:“敖輝圖謀的一定比咱們看到的更大,那麼他明天會不會現身?會不會找機會把我們一擊必殺?”
思索片刻後,我嘆了口氣道:“得了,我自己出去走走,現在腦瓜子一團漿糊似的混亂,你們待會沒事就去醫院陪着皇上吧,別讓他再發生什麼意外。”
李俊峰搓了搓雙手道:“我陪你吧,剛剛那個小籃子說不準安排人在外面盯梢你呢,萬一落單的話..”
“不用,這時候拿我做文章,那小子絕對嫌他爺爺命長。”我胸有成竹道:“而且羅權都來了,你們覺得這個節骨眼上他會允許我出事麼,我出事意味着他的所有計劃就得全部流產,現在咱比在皇宮裡呆着都安全。”
道別哥幾個,我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踱步。
想比起鵬城、羊城,上京的高樓大廈多出一抹威嚴,不知道是因爲降溫的緣故,還是我的心情在作祟,總感覺這邊的燈紅酒綠似乎都充斥着一股子排外的味道,人頭攢動的街頭沒有溫度,每個人好像都行色匆匆。
猶豫好一陣子後,我再次撥通吳恆的號碼。
我和羅權一直在爲“生和死”的問題爭論,卻誰都沒有想起來問問他這個當事人的想法。
電話很快接通,吳恆沒事人一般打招呼:“錢龍怎麼樣了?”
“剛轉院,他們都告訴我無大礙,可臭小子仍舊昏迷不醒。”我實話實說的回答:“你呢,還是一心求死?”
“差不多吧,剛跟高家那個老梆子喝了幾口。”吳恆哈哈一笑道:“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老頭的祖籍竟然距離我老家很近,你說巧不巧。”
我沉寂幾秒開口:“明天的交易取消吧?很多人盼你死,可我捨不得,出來的時候,白帝和洪蓮都找過我,讓我無論如何把你帶回去。”
“朗哥!天氣預報說今晚上降溫六七度,瘋子哥他們讓我給你送件衣裳..”
就在這時候,呂哲從後面攆上我,將一件棉服披到我身上,關切的出聲。
聽到呂哲的聲音,電話那頭的吳恆開口道:“電話給了姓呂的那個小孩兒,我想單獨跟他聊幾句,你不許偷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