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夥呼啦一下將我包圍起來,其中還有倆傢伙故意把我往角落裡推搡,我一急眼直接抄起個杯子砸在其中一個傢伙臉上。
那小子捂着躥血的鼻子,往後倒退一步,扯開嗓門吼叫:“弄他!”
一瞬間剩下的三四個人紛紛野狗似得朝我撲了上來,我備靠着角落,抓起旁邊的凳子衝着空氣瞎胡倫幾下,將他們逼開,王影擋在我前面尖叫:“你們要幹什麼,我已經報警了!”
杵在人堆裡的楊晨明顯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只是一個勁的勸架:“別他媽打了,誰也別動手,聽見沒?”
小達和那個叫陳銘的趁亂想往飯店門口走,我抓起椅子直接朝他們拋了出去,惡狠狠的朝着楊晨咆哮:“楊晨,今天這倆人要是走了,我他媽跟你絕交!”
一看我手裡沒了武器,一個青年擡腿就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腳,鼓着眼珠子厲喝:“去尼瑪得,唬誰呢,揍他!”
怕王影被刮碰到,我趕忙將她往旁邊推了一把。
然後胳膊朝前一攬,摟住踹我的那個傢伙的腦袋,衝着桌面“咣”一下磕了上去。
趁着這幫人發愣的空檔,我幾步跨出去,一把揪住小達的衣裳,與此同時另外幾個青年齊刷刷的往我身上踹了上來。
我不管其他人,就玩命的薅住小達,一下接一下往他臉上砸拳頭,其他人的拳打腳踹好似雨點子一般落在我身上,我咬着牙,不避不閃,更加用力的照着小達的臉龐揮拳。
桌子頓時被掀翻,盤子碗筷被甩了一地,滿地的殘渣剩飯糊滿地面,踩在上面特別容易打滾,再加上小達不停的掙扎還手,一個閃失間,我倆全部摔倒在地上,不等他爬起來,我一個餓虎撲食再次將他給按住,繼續甩開膀子往他臉上狠撂拳頭。
其他人也隨之擡腿往我後背上踹,差點把我踹的背過去氣。
整個飯館裡的食客們飯也不吃了,全都退到門口看起熱鬧,還有不少人掏出來手機拍照錄像。
“誰也別碰我老公。”猛不丁王影朝我撲上來,從後面保護我,用自己後背替我擋下來不少拳打腳踢。
慌亂中,我掐住小達的脖領,從地上撿起來半塊鋒利的盤子的碎片,看都沒看狠狠戳在他臉上,小達瞬間發出“啊!”一聲慘嚎,其他攻擊我的人也不由停了下來。
“來呀,曹泥們馬的,誰特麼再敢動我一指頭,我就往他臉上扎一下!”我喘息粗氣罵了一句,接着扭頭看向貼在我背後的王影喊:“媳婦,你別管我,拿我手機給齊叔打電話,就說我受欺負了!”
王影眼中帶淚,不過倔強的沒有哭出來,只是從我兜裡摸出來手機,聲音哽咽的朝着站在人羣中好像沒事人似得楊晨嬌喝:“楊晨,你真行!眼睜睜看着這麼多人打王朗!呵呵,我看錯你了...”
“我...我...”楊晨臉色陰晴不定,嘴角禁不住抽搐兩下,衝着那幫小青年咋吼:“誰他媽再敢碰王朗一指頭,別怪我跟他翻臉。”
“呵呵,真看不起你。”王影冷冽的掃視一眼楊晨,拿着我手機走向別處。
我輕蔑的看了看楊晨,鼻孔朝天的吐了口帶血的唾沫,一手攥着盤子碎片,一手拽着小達的衣裳,呼吸粗重的撇一眼剛剛打我的那幫小青年。
楊晨剛剛的做法徹底將我心給傷透了,我認識他將近十二年,這麼多年我和他還有錢龍,跟人打過架,同樣也被人揍過,但我們從來都是一起扛。
今天,他不但沒有護過我,而且比陌生人還要冷漠的全程看熱鬧,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但很清楚,他背棄了兄弟,背棄了我們這將近小二十年來,我賴以爲生的信仰。
沉寂片刻後,楊晨蠕動嘴脣望向我開口:“朗朗,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場誤會,小達跟我處的一直不錯,你給我個面子,把他先放了行不行?”
就在這時候,孟勝樂的聲音突兀從飯店門口傳來:“今天誰他媽都沒面兒!我就想問問,剛纔誰打我的朗哥!”
我側頭望過去,飯館門口,嚴嚴實實堵了一大片年輕人,孟勝樂、聶浩然首當其衝,身後站了十多個黑衣黑褲,手裡拎着西瓜刀的魁梧小夥。
一聲厲喝再次響起,緊跟着,腦袋上、胳膊上裹着幾圈紗布的盧波波腳步踉蹌的推開擋在前面的衆人,橫着連闖了進來:“操他媽的,誰打我朗哥來着!”
一看到盧波波,楊晨的眉頭頓時皺起來,走到盧波波面前,聲音乾啞的說:“波波,這事兒是誤會,這些人全是我朋友!”
“晨子,我暫時不想跟你對話,也不衝你說什麼!”盧波波一把推開楊晨,帶點嬰兒肥的臉上寫滿了憤怒,深出一口氣看向我問:“啥情況朗哥?需要咋辦你說話,剛纔我跟葉樂天通過電話,他說了,今晚上只要不死人,110報警電話不會響。”
聽到盧波波的話,陳銘下意識的躲在楊晨的背後,而被我薅拽着的小達則條件反射的打了個冷顫。
楊晨立時間急眼了,扯着嗓門喊:“波波,我跟你說話好使不?這些人全是我朋友,操,非讓我給你跪下啊!”
聶浩然抹了一把臉頰輕笑:“你朋友多個雞八,我認識你,就認識朗哥,明白着告訴你,今天打我朗哥的人,一個都別想走!”
“浩然你別吱聲!”盧波波吐了口濁氣,盯盯的注視着楊晨問:“晨子,這些人是朋友對吧?”
楊晨沉默片刻後點點腦袋出聲:“嗯!”
“行,你看好了,我肯定不帶讓你難堪的。”盧波波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紗布,隨即猛地俯下身子,膝蓋彎曲,朝着楊晨“咣咣咣”連磕三個響頭,跪在地上仰頭望着楊晨輕喝:“你面子到位沒?”
“操,你他媽這是幹啥!”楊晨忙不迭伸手想要拽盧波波。
盧波波擺擺胳膊,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太陽穴上青筋凸顯,面無表情的冷喝:“你面子到位了吧,剩下的事兒跟你無關,你給面子就站在旁邊,不給面子咱們就磕一把。”
“啥意思啊你?”楊晨滿臉詫異的呢喃。
“意思就是臥草泥馬!”盧波波聲音突然放高,指着楊晨的鼻子咒罵:“這些人是你朋友,所以他們打朗朗的時候,你無動於衷,你他媽難道忘了,捱打內個是你兄弟嗎?是跟你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兄弟嗎?是你失戀時候,陪着你喝到天亮的傻子嗎?是因爲你一句喜歡,他絕對不敢有任何歪念頭的手足嗎?楊晨,剛纔那三個響頭,我是替朗哥磕的,就是告訴你,這段感情掰了,聽明白沒?”
“波波..”楊晨眼珠子鼓的圓溜溜的,語頓着呢喃:“完全是誤會..”
“誤會你麻勒痹!”盧波波吐了口唾沫,梗脖獰笑:“我這個人屬狗的,就認一家主,就吃一家飯,我不知道你這幫所謂的朋友給了你什麼好處,但我清楚,誰他媽讓我大哥受委屈,我就讓誰流腦仁,拋給王朗,你問問自己到底算啥!”
盧波波話音剛落下,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起,緊跟着齊叔撥拉擋在前面的年輕人,眯着眼睛出聲:“喊什麼喊,都讓開..”
之前齊叔在臨縣養傷的時候,楊晨見過他,所以不太陌生的輕呼一聲:“齊叔。”
“哦,小晨子啊,你先往旁邊稍稍。”齊叔淡淡的瞄了眼楊晨,隨即開口:“打過朗朗的手敲斷,踢過朗朗的腿敲折,誰敢攔,就往死裡幹,浩然給你大哥打電話,讓他再給我往過調幾十號兄弟,操他媽得,不動手,好像全崇市的混子們都以爲,我侄子沒人管似的。”
說罷話,齊叔看向飯館的廚房方向出聲:“老闆,今晚上的所有損失我雙倍賠償。”
“是!”
“知道了叔。”
門外一大票小青年橫衝直撞的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