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
房門剛剛關上,又是兩槍猛然炸響,純木質的小門直接從當中間被幹出來兩個大窟窿,距離我最近的一個窟窿跟我的右腿就差不到十釐米,嚇得我猛打了個哆嗦,扭頭指了指身後的餐桌,朝着張星宇喊叫:“胖子,快!”
他的反應不可謂不快,立即一下將圓桌掀翻,擋在包廂門後面,屋外那人瞬間暴躁的“咣咣”猛踹幾下。
唯恐丫挺的瞎開槍,我和張星宇只能一左一右的躲在門框兩側,橫着手臂,用一種很怪異的姿勢費力的按住圓桌。
“天河區天子路中段的泰餐廳發生槍擊案,已經死好幾個人了,趕快過來救命!”慌亂中我掏出手機按下110報警。
“嘣!”
“嘣!”
門外的悍匪再次連叩幾下扳機,隨後又重踢四五腳門板,整面牆似乎都被他踹的震動不止,我和張星宇喘着粗氣,滿頭大汗的玩命按住圓桌。
大概四五分鐘後,我感覺門外似乎沒了動靜,當即壓着聲音朝張星宇道:“是不是走了?”
“不好說。”他搖搖腦袋,將耳朵貼着擋在房門的圓桌後面聽辨。
又過去三四分鐘左右,我吞了口唾沫,掏出手機撥通秦正中的號碼,他在我們樓下的包房,相信剛剛也聽到了槍聲。
電話一接通,他就火急火燎的詢問:“到底是怎麼搞的小朗,咋會有人跑到這裡開槍呢?”
“我特麼也不知道,剛剛腦袋差點讓人打漏氣,你和凡哥、小九都沒事吧?”我同樣無比眯瞪的應聲:“你們這會在哪?”
秦正中沉聲道:“我們去醫院的路上,那個叫關鶴的傢伙和店裡的幾個服務員全都受傷了,地址我待會發給你,放心吧,這事兒肯定能調查明白,我已經申請成立專案組,最晚三五天內絕對有結果。”
“關鶴受傷了?”我立時皺起眉頭。
秦正中應了一聲:“目前具體是個啥情況還不知道,反正渾身是血。”
結束通話以後,我將情況簡單跟張星宇聊了幾句,他心有餘悸的喘着粗氣道:“沒什麼意外的話,槍手就是奔着關鶴來的,打咱們可能只是順手的事兒。”
“輝煌公司?”我挑動嘴角喃喃。
張星宇意味深長的迴應:“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
幾分鐘後,我倆屏着呼吸將包廂門打開,走廊裡玻璃碎片、木頭屑隨處可見,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火藥味。
一邊往下走,張星宇一邊打電話:“媳婦,你沒事吧?沒事就好,你先去你姐妹那裡,晚點我再聯繫你。”
大廳裡,桌椅板凳凌亂的倒在地上,落地窗、旋轉門全都讓打爛,門口處幾片拳頭大小的血跡讓人瞅着觸目驚心。
我迅速跑到吧檯裡,打開監控器,調出來店內的監控錄像。
大概十分鐘前,一臺棗紅色的麪包車停到店門口,隨即從車裡蹦下來三個人,其中就有剛剛持槍襲擊我們的那個傢伙。
仨人訓練有素,一看就知道是專業的,衝進大廳裡以後,其中兩人抱槍朝天花板放了兩槍,嚇得服務員們四處亂躥,剩下一個奔上樓梯,整個過程雷厲風行,完全沒有丁點的拖泥帶水。
“視頻拷貝一份,待會估計巡捕得拿走。”循環看了幾遍監控後,我朝着張星宇低聲交代。
我話音還未落地,一大羣全副武裝的巡捕就衝進了店裡。
“同志,剛剛是我報的警...”我扭頭朝張星宇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加快拷貝視頻,隨即小跑出收銀臺,替張星宇拖延時間。
...
一個小時後,天河區巡捕局門口,我和丁凡凡、秦正中、葉小九碰上了面。
關鶴中了四槍,不過都不致命,用秦正中的話說,像是槍手刻意留他一條命,又像是在警告我們什麼一般。
鑽進車裡以後,秦正中表情正經的出聲:“監控我剛剛看過,三個槍手應該全當過兵,步伐很一致,抓槍的姿勢明顯都是受過特殊訓練。”
“中哥,我不想知道他們有過什麼從前,就想弄清楚這幫人的身份具體是啥?”我想了想後問。
秦正中搖搖腦袋苦笑:“兄弟,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再加上三個悍匪全都做了簡單的僞裝,一時半會兒很難弄清楚。”
“應該是輝煌公司的人。”丁凡凡輕聲道:“事發當時我在飯館門口打電話,親眼看到李倬禹和洪震天出門以後,那臺麪包車到的,兩隻之間的間隔時間不超過三分鐘,而且當時槍響以後,李倬禹他們的車還曾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
“不一定真的是輝煌公司。”張星宇繃着臉,搖搖腦袋:“我最開始也和你一樣的想法,可是後來又以琢磨,有時候瞅着越逼真的事兒,往往越沒可能,你們想啊,如果輝煌公司的要搞事,他們何苦還受盡屈辱跑羊城這一趟?只要幹掉關鶴,再從咱們手裡高價買回去那十畝地,共樂村的事情就等於基本告一段落,正因爲他們不想或者惹不起關鶴,纔會有了今天晚上的故事。”
“不是那麼說的。”葉小九沉聲道:“李倬禹在來之前壓根不確定,你們一定會賣地啊。”
“這話你還真說錯了他九爺,李倬禹在來羊城之前就已經確定咱們是想拿十畝地敲詐一筆鉅款。”我笑了笑道:“我們總共就買了十畝地,說句不好聽的,也就是他們提前規劃好了圖紙,否則的話,咱那點地皮壓根排不上丁點用途。”
“咱先不用考慮究竟是誰要動手,只想想辦法怎麼把槍手抓出來,這樣的傢伙只要存在於世,那就是威脅。”張星宇鼓着腮幫子吹口氣道:“我和朗朗總不能走到哪都帶保鏢吧,家裡有這種臨場發揮能力的也就白帝、洪蓮和迪哥,迪哥和洪蓮目前在鵬城,家裡只剩下白帝一個人,總讓他東跑西顛,屬實也不太合適。”
“我已經下令全城嚴查徹查,這樣的人無根無蒂,暴露就是早晚的事兒。”秦正中迅速道:“你們也不用太上火,我給你打個包票..”
“嗡嗡..”
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我掏出來看了一眼竟是老凳子,馬上接起:“什麼事兒?”
“錢龍剛剛被槍擊了,就在公寓裡。”老凳子聲音平淡道:“目前人已經送去了醫院,我也在找動手的人,但是感覺很渺茫,黃水生讓我給你打個電話,提醒一下注意安全。”
一聽這話,我瞬間急眼:“錢龍是個什麼情況?”
“皮外傷,但肯定嚇得不輕,有人潛進了你們租的公寓裡,起初應該是想要偷襲一下你老婆,誰知道無巧不巧的被錢龍給撞上了,結果對方索性動手,動手的很老練,感覺應該是長期幹這行的專家。”老凳子語速很快的回答:“你不用太着急,醫院那邊並沒有給下什麼病危通知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