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宇搖頭擺尾的轉身鑽進奧迪車裡,只剩下我和小女警王志梅互相對視。
王志梅凝眉微皺,抻手拽了我胳膊一把,冷冰冰的出聲:“王朗,待會跟我們會組了一趟。”
我齜牙笑了笑道:“放心,我肯定不帶跑的。”
王志梅眼神複雜的掏出手銬遞給我道:“我信得過你,可這種事情需要公事公辦,先把手銬套上吧。”
我微微一頓,嗤之以鼻的淺笑:“多大點事兒,來吧,你先銬上我唄。”
說完話以後,我朝着趴在地上的那個黃毛道:“哥們,你高低找個地方躲嚴實一點,別特麼等我從警局出來找你哈,草泥馬,我就指着你腦門子告訴你,除非這把把我判死了,只要判不死,你和你家裡人,我挨個收拾!”
王志梅推搡我一把呵斥:“王朗,你要幹什麼!”
“沒什麼,就隨便嘮兩句社會嗑罷了。”我昂着腦袋憨乎乎的一笑,隨即指着那個黃毛咒罵:“草泥馬,孫馬克我都不怵,你說你算個雞八,記住你朗哥今天這句話,只要判不死我,你肯定廢!”
王志梅旁邊一個青年警察指着我臭罵:“王朗,你閉上你的臭嘴!”
“鐵子咱倆之間啥也不差,你要跟我聊遵紀守法,我肯定是個合法公民,但你要他媽我特麼跟我扯什麼皇權至尊,我肯定讓你明白一下什麼是社會的殘酷。”我瞟了眼那個警察,接着扭頭看向孟勝樂道:“樂子,給波波打電話,就給我標註這個大兄弟,草特爹得,往後只要他敢露面,給我往死裡鑿!”
王志梅鐵青着臉,使勁推搡我一下問:“王朗,你到底想幹什麼?”
“啥也不幹,就是單純的告訴這幫逼,使下三濫誰都會,但特麼千萬注意方式,我王朗確實狗籃子不算,但真給我逼急眼了,就這幫人,有一個算一個,我全特麼送火葬場去。”
杵在旁邊的小黃毛臉梭了下嘴角,耷拉着腦袋沒往下吱聲。
“就這樣吧,該咋判咋判,該怎麼罰怎麼罰,我全認了。”我舉起雙手道:“來吧,銬唄。”
王志梅利索的替我鎖上手銬,然後搡了我一下催促:“走吧,先回組裡做筆錄,完事我把你移交派出所。”
就在這時候,溫婷和江靜雅突然跑了過來,特別是江靜雅情緒激動的嬌喝:“憑什麼啊?你們憑什麼抓他?他犯什麼錯了?只是說幾句公道話就應該被抓嗎?”
黃毛捂着潺潺冒血的大腿呢喃:“姐,你看我像個擺設嗎?”
江靜雅漲紅着臉低喝:“你..你罪有應得。”
這時候坐在奧迪車裡的張星宇,抻出半個腦袋吆喝:“警察同志,這樣的不法分子,你們就眼睜睜看着他口出狂言嗎?法律的尊嚴何在,公正二字又何在。”
王志梅厭惡的瞟了眼張星宇低喃:“我們執法不需要其他人指手畫腳!”
張星宇似笑非笑的昂起腦袋道:“我只是建議!”
“謝謝你的建議!”王志梅白了眼張星宇,抻手推了推我道:“走吧,有什麼事情跟我回組裡慢慢說,大劉聯繫120,然後帶這位受害者去醫院做鑑定。”
我歪頭看向張星宇邪笑:“宇哥,千萬要判死我昂,甭管花多少錢都一定要辦到,保證我這輩子都走不出監獄,否則我出來,你肯定玩完,等我出來以後,我肯定讓你明白啥叫,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張星宇篤定的朝着我眯眼輕笑:“放心,你出不來了。”
“操,你這牛逼吹的咋那麼大膩,派出所是你家開的,還是監獄是你家開的?我們憑啥出不來?”孟勝樂不屑一顧的吐了口黏痰,雙手舉起來吆喝:“警察同志,我剛纔也打人了,連我一塊銬起來吧。”
就在這時候,一臺白色的奧迪Q7緩緩停到我們旁邊,緊跟着一個穿一身麻布T恤衫的中年從車裡蹦下來,大大咧咧的昂着腦袋喊:“對啊,我也很好奇,你憑什麼判死他們啊?”
我回頭望過去,沒想到竟然消失好幾天的駝子,自打上次跟江君坑了我一道後,這傢伙就徹底失去影蹤,期間我還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不過他都沒接,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他竟然會不請自來。
看到駝子,張星宇臉上的表情頓時也變得有些不自然,提了口氣道:“駝哥,這事兒你摻和不起。”
“多大的局兒啊,我摻和不起?”駝子佝僂着後背,一手夾着菸捲,另外一隻手攥着手機,大大咧咧的笑問:“你叫張星宇是吧?馬克沒給你介紹過我嗎?我這個人向來不講規矩,只談利益,誰給我的利更大,我就認爲誰是一家人,警察同志,我作證昂,今天王朗肯定沒打人。”
“駝哥..”我嘴脣蠕動,低聲打了聲招呼。
駝子擺擺手道:“我既然來了,你就什麼話都不用說,有問題我替你搞定。”
對於駝子上次擺了我一道的事兒,我還耿耿於懷,有意無意的輕笑道:“哥,你這麼熱情,我突然有點不適應,說實話,我有被坑恐懼症。”
駝子意味深長的瞄了我一眼道:“滾蛋,老實從邊上聽着,你叔給我打過電話了,前面的事兒誰是誰非,我不跟你理論,等這次處理完你需要叔擺酒席還是需要叔給你賠不是,咱們再慢慢論,OK不?”
看他的模樣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提了口氣點點腦袋應承:“長兄爲大,聽駝哥安排。”
駝子歪着脖頸看向黃毛青年獰笑:“小兄弟,你剛纔說王朗打傷你的,有證據沒?這年頭廣場上老太太抓隨地亂吐痰都得開發票,沒證據千萬別亂說昂,我叫駝子,北郊開屠宰場的,認識我吧?”
黃毛小夥蠕動兩下嘴脣沒往下接話,但坐在車裡的張星宇憋不住了,蹭一下躥了下來,臉色鐵青的指着駝子嘶吼:“駝哥,你什麼意思?”
王志梅特別給面子的看向黃毛小夥追問一句:“你確定要報警嗎?”
黃毛猶豫不決的望了我一眼,隨即直接把目光對準張星宇。
駝子直接把手裡的菸捲拋飛,拍了拍手掌冷笑道:“沒啥意思,就是單純的告訴你一聲,這孩子不是沒根兒的苦哈哈,不是誰想碰就能碰。”
張星宇眉梢挑動,清冷的出聲:“就憑你?”
駝子倚靠在自己的奧迪車旁邊,大大咧咧的笑道:“光我一個出來扛雷肯定不好使,如果我告訴你再加上西北城的齊恆呢?我們兩家好使不?”
張星宇的臉頰頓時變得刷白一片,滿臉不可思議的輕喃:“齊恆?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駝子粗鄙的抓了一把胳肢窩,樂呵呵的笑道:“人口失蹤局跟你彙報過他死了啊?老弟,別特麼天真,沒他媽點好處的事兒,我能跟着瞎摻和嗎?”
張星宇表情凝重的深思半晌,緊跟着樂呵呵的朝駝子抱拳道:“行,我明白啥意思了,駝哥,謝謝你昂!這種時候,你還能想着給我和克哥通氣,我信你是真朋友。”
駝子恨恨的咒罵一句:“草泥馬,小逼崽子,你是真會玩,臨了還特麼擺我一道!”
張星宇格外開懷的咧嘴一笑道:“駝哥,你放心,江君答應你的事兒肯定不會耽擱。”
說罷話,他直接鑽進奧迪車裡,車子隨即掉頭朝醫院外面開去。
目送張星宇離去,王志梅特別較真的看向我出聲:“王朗,不管對方是否告你,你故意傷害已經形成事實,我們有權利對你提出訴訟,跟我回去做下口供吧。”
我賤嗖嗖的憨笑:“小姐姐,咱都實在朋友,沒這個必要了吧。”
王志梅捂着小嘴,出人意料的輕笑一下道:“尊重法律,也是尊重你自己,我們有權對你提出訴訟,但不一定非要訴訟,終歸還是要取決你的認罪態度,走吧,別墨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