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飯以後,大家合力收拾乾淨,就紛紛回屋休息。
本來閆詩文是打算我們住一間屋子的,臨了她又改變了主意,說是去正殿和老道聊天,不過我們也落得輕鬆,雖說她長得並不女人,但大家比較性別不同,同處一
室,將來傳出去也不好聽。
一夜無話,聽着旁邊陸國康和劉博生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我神奇的失眠了,腦海中不住浮現老道送我的四句話。
“南方歸來勢必起,血灑七步淚漣漪。”我輕聲呢喃,這兩句話我勉強能聽的明白,大概意思應該是說我南方是我的福地,我去南方發展的話,可能會越來越好。
讓我難以解讀的是後兩句話,我抽口氣輕嘆:“金戈鐵馬會有時,扶搖直上葉避日,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金戈鐵馬,難不成我要跟人幹仗嗎?這葉避日又是什麼玩意
兒。”
劉博生夢囈一般的推搡我一下催促:“別嘟囔了,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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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翻了翻身子,繼續胡亂琢磨。
一宿的時間,就在我半夢半醒間捱過,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急急匆匆的爬起來,尋思拽住老道再仔細打聽一下的時候,閆詩文告訴我,老道下山買日用品去了,最
快也得兩三天才能回來。
陸國康打着哈欠走出來,朝我淺笑:“人家不都跟你說了嘛,批字這玩意兒就是求個心理慰藉,你看你咋還當真了呢,趕緊洗漱乾淨,咱們上路吧。”
“滾滾滾,什麼特麼上路下路,說的那麼不吉利。”劉博生也從屋裡走出來,推搡一下陸國康後,朝我努努嘴:“小朗子別聽老陸瞎忽悠,咱們這是真正的家駕鶴南
遊。”
“你倆快閉了吧,聽你們嘮嗑折壽。”我白了眼二人,轉身朝旁邊走去。
我現在的心情其實就跟病人突然拿到“癌症確認單”一樣一樣的,原本啥也不知道,可能嘻嘻哈哈的還活個大歲數,現在知道了,反倒容易東想西琢磨,總想弄明白
老道給我的四句禪語究竟是幾個意思。
吃罷早飯,我們再次開拔。
接下來的路途很順利,閆詩文和劉博生輪流着騎車,人停車不停,臨近晌午的時候,我們就已經來到了閆詩文口中的“芳村客運站”,簡單休整過後,徑直趕去這邊
的地鐵站。
地鐵站後,可能看到總有人時不時的打量自己,閆詩文的臉龐變得紅撲撲的,極其拘束。
劉博生輕拍她的後背,然後抻出手解開她綁在腦後的麻花辮,低聲道:“詩文妹妹,我教你哈,往後你儘可能把劉海續的長一點,這樣可以遮住額頭,既顯臉小還不
容易被人看到你的傷疤,再有不要總梳麻花辮,土裡土氣不說,還顯得邋遢。”
閆詩文頷首輕輕點頭:“嗯。”
經過劉博生的簡單打量,閆詩文的髮型從之前的麻花辮變成了披肩發,額頭上的疤痕確實被遮蓋住不少,整個人也顯得秀氣了很多,不過可能長期壓抑的緣故,她始
終耷拉着腦袋,兩手緊張的捏着衣角。
陸國康輕拍她的後背安慰:“自信一點,等你傷去掉以後,你比這些女人都漂亮百倍。”
我們四個身上全都套着農村幹活時候才穿的那種破舊的衣裳,屬實跟人流不息的地鐵車顯得格格不入,但好在哥幾個氣質依舊存在,昂頭挺胸走道時候也不是特別引
人注意。
當擠進仿若沙丁魚罐頭一般地鐵車廂裡後,我豁然間有種跟城市接軌的感覺。
陸國康站在地鐵門前的指示牌打量半晌後,低聲道:“咱們從六號線下去,我朋友在天河區附近,完事咱仨去見我朋友,讓詩文在附近等,都打起點精神哈,屬於咱
的好日子已經在招手了。”
聽到老陸的話,劉博生立即嬉皮笑臉的攬住他肩膀賤笑:“陸哥”
“等等,剎車吧兄弟,後面的話咽回去。”陸國康直接打斷:“你狗日的比小朗子還現實,每次要坑我的時候都喊陸哥,用不上的時候,張嘴就罵老逼梆子。”
“你看你,一路走過來,你就說弟弟照不照顧就完了。”劉博生仍舊沒皮沒臉的憨笑:“就咱這個關係,你說你請我和二弟吃頓西餐過分不?我可聽說廣州遍地是洋
人,西餐比日本料理還便宜。”
“西餐?”陸國康斜楞眼睛來回打量。
劉博生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曖昧笑容捅咕陸國康胳膊兩下吧唧嘴角:“對唄,你懂得,詩文妹妹在旁邊,別讓我說的那麼直白嘛,嘿嘿嘿”
陸國康無語的搖搖腦袋:“你丫可真是溫飽思淫慾,這特麼還咋地沒咋地,已經開始琢磨福利了。”
閆詩文怯生生的問:“什麼西餐呀?是用刀叉那種嗎?”
劉博生極其無恥的搓動雙手:“不不不,你說的是吃的,我說的是用的,享受滴”
胡亂逗樂中,我們幾個迅速跟着陸國康下了地鐵。
走出地鐵站後,陸國康昂頭打量四周,隨即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沉聲朝司機招呼:“天河北路,時代廣場那邊的莫妮卡高端會所。”
聽着狗日的熟絡的念出幾個地名,我心說這狗日的以前指定來過廣州,而且還應該呆過很久。
汽車啓動,望着車窗外各式各樣的高檔寫字樓,川流不息的汽車和行人,我感覺彷彿置身於另外一個國度。
行進中時不時可以看到一些過去只能在車展和電影裡才見過的豪車,路邊的人行道上膚色各異的老外更是隨處可見,尤其是黑人更是多不勝數。
“這地方外國人挺多哈。”劉博生側目觀望。
陸國康撇撇嘴道:“白天這才哪到哪,到晚上更多,什麼車站、夜場你去看看,老黑比特麼咱們本土人都多。”
劉博生猥瑣無比的憨笑:“黑妞也是西餐,我不嫌重口。”
“我還嫌特麼你不要臉呢。”陸國康轉動脖領臭罵一句:“待會見到我朋友說話的時候嘴巴有點把門,我朋友比較傳統,而且廣東這邊和咱們不同,特別注重規矩,尤
其是你阿生,別動不動就罵街。”
劉博生不屑一顧的擺擺手:“安了,安了,哥跟外國社會人喝酒吹牛逼時候,你可能還在菜市場賣糧油呢。”
隨着車窗外的景色的極速倒退,我們逐漸進入市中心,兩邊的高樓大廈變得越發密集,街上的人流量更是變得擁擠不堪。
曾幾何時,廣州這座開放的城市成了全國人民南下淘金的熱土,並時至今日依然經久不衰,於是才創造了舉世矚目的人口遷徙浪潮,只有在這樣的大城市裡,或許才
能感受到什麼纔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閒聊的過程中,出租車在一棟金碧輝煌的會所門前停下,陸國康招呼我們下車,隨即衝着閆詩文溫柔的出聲:“你就在這裡等我們,我們很快出來。”
“嗯。”閆詩文乖巧的點點腦袋。
“走吧。”陸國康深呼吸一口氣,擡頭挺胸的朝會所門前邁步而去。
我們仨剛剛走到門前,就有兩個保安抻手攔下。
陸國康禮貌有加的抱拳:“我找葉浩葉總,之前有預約的,麻煩兩位兄弟替我轉告一聲,就說崇市的老陸前來拜訪。”
“葉浩?”一個保安迷惑的看向另外一個保安呢喃:“咱們店裡有姓葉的老總嗎?”
“好像沒有吧。”那保安搖搖頭,朝着陸國康道:“抱歉,您用手機聯繫一下吧,我們倆是新來的,沒聽過店裡有姓葉的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