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這個詞,韓飛用的特別準確。
或許在搏命、求生這一塊,白老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是在生意場上他就是個初學者,不論是深諳此道的韓飛還是立杆果敢老街的風雲,都能將他輕而易舉的耍的
團團轉。
見我沉思不語,韓飛也沒繼續多絮叨,旁邊的王鑫龍笑呵呵的打圓場:“飛哥,你看我適合看買賣不?”
“你呀?”韓飛上下打量幾眼王鑫龍,想了想後微笑着說:“你最適合經營好你跟你老大的感情,他萬事大吉,你就能平步青雲,別小看人情經營,這東西如果玩好
了,比干什麼金融、投資都回錢快。”
後面那句話,看似是跟王鑫龍說,但我聽得出來,他就是在提點我。
“去把我車開過來。”韓飛從兜裡掏出一枚車鑰匙遞給王鑫龍,隨即深呼吸一口氣道:“人吶,這輩子想成點事兒太難了,天賦不夠還可以通過努力來湊,可氣運不
到,就只能幹啥賠啥。”
我側脖問他:“你也信命啊?”
“不是信命,是信運。”韓飛摟住我的後背,指向我們剛剛吃飯的餐館出聲:“你看同樣是開餐廳的,咱們剛剛去的那家車水馬龍,可旁邊那家就門可羅雀,兩家裝
修的風格幾乎一樣,爲什麼會天壤之差呢?”
我眨巴兩下眼睛道:“或許是那家店的飯菜不合口吧。”
韓飛朗聲笑道:“咱根本就沒走進去他家店,怎麼知道飯菜不合口呢?這就是運,一模一樣的行業,我幹可能賺的盆滿鉢滿,你幹可能就虧的血本無歸,你說這裡面
有沒有運氣的事兒?”
“人生在世,不一定非要信奉點什麼,但一定要有敬畏。”韓飛伸了個懶腰道:“這次去京城,帶你見的這位大拿,就是一個活脫脫踩着氣運爬起來的神奇人物。”
說話的功夫,王鑫龍駕駛着韓飛的“凱迪拉克”停到了我們跟前。
上車以後,我先給江靜雅去了個電話,然後才聽韓飛聊起了那位“神秘”的大咖。
他告訴我,要給我介紹的這位姓“許”,是個央企的二把手。
許姓領導的一生簡直堪稱一部玄幻小說,早些年他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車間工人,一次開員工大會,會場意外失火,他無巧不巧的正好救了當時企業的正主。
而那位正主當天纔剛上位,底下的人根本不認識他,再然後就徹底開始腳踩青雲,迎娶正主的千金,一年連跳三級,慢慢走向人生的巔峰。
我不由感慨:“運氣真好,隨便救個人就是貴人。”
韓飛笑了笑反問我:“這就是我剛剛跟你提到的氣運和豪賭,要知道當時會場失火,所有人都在想方設法的逃命,爲啥他會選擇救人?這裡面是不是有點賭的成分在
裡面?”
“嗯。”我認同的點點腦袋。
前面開車的王鑫龍豁着嘴角插話:“也可能是他的善良得到回報了呢?要麼就是那傢伙心眼多,提前打聽過誰是金主?”
“不論是哪種可能,他成功了,成功就是道理。”韓飛平靜的出聲:“我沒有在企業辦公室裡工作過,不太懂裡面的規則,但我想光是給他一個平臺,他也不可能步
步爲贏,這其中付出的艱辛,恐怕只有他最清楚。”
我乾咳兩聲問:“對了飛哥,你說那位許姓領導需要門徒是什麼意思?我能替他做什麼?”
韓飛長嘆一口氣道:“能做什麼,無非是縈繞一個錢和權字唄,他現在好像主要負責對外出口這塊,接觸到人物和圈子,都是金字塔中端或者頂層的人物,具體需要
幹什麼我也不太清楚,總之你得做好違心的準備。”
“嗯。”我抿嘴點點腦袋。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仨走着特殊通道順利登機,我不知道韓飛究竟是通過什麼渠道,幫我和王鑫龍兩個連身份證都沒有的選手搞到的頭等艙,但能讓機場的幾個小頭
頭親自迎送,足以證明他在這塊是有很大人脈的。
韓飛一眼就看出來我的疑惑,笑盈盈的邊翻報紙邊開口:“國內很多機場的負責人、老闆都跟我熟悉,做貨運,不可能全是汽運,還有空運和海運,等咱們從京城回
來,我可以介紹你認識一下山城機場的幾個實權負責人。”
我立馬拱手討巧:“謝我飛哥。”
“朗朗,你知道我爲什麼願意跟你接觸嗎?”韓飛深吸一口氣問我。
我臭屁道:“除了我英俊帥氣的美貌,我想不到別的理由。”
“你這個人不假,高興就是高興,生氣就是生氣,既便於掌控,還多少有點能力。”韓飛清了清嗓子道:“也許我看到的都是假象,但至少這個特點,能讓我放放心
心的跟你合作很多事情。”
王鑫龍粗聲粗氣的嘟囔:“意思就是我老大傻唄。”
韓飛點點腦袋,很直接承認:“可以這麼理解,至少在做生意這塊,我不用擔心他會坑我騙我,至於生意場外的東西,我不那麼感興趣,他喜歡玩心計就玩,樂意耍
就耍。”
我仔細一想,韓飛這個人好像確實是這樣,只有在做生意的時候,會睿智的像條狐狸,除此之外,他都表現的特別平凡,酒桌上同樣會伶仃大醉,面對美女同樣把持
不住,高興的時候會跟我們朗朗的吹牛逼,憤怒的時候張嘴就罵街。
總的來說,這傢伙的人格分裂特別明顯,可怕程度可見一斑。
我摸了摸鼻頭乾笑:“呵呵那往後我就甘心當個傻子。”
韓飛擺擺手解釋:“不不不,你只是在做生意的時候傻一點,其他方面必須得爭分奪秒的進步,不管是我,還是你未來遇上的合作伙伴,都不希望跟一個庸才共事,
我們想要的是夥伴,不是跟在屁股後面撿漏的馬仔。”
“擦,你們嘮的太深奧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盤我的金剛菩提吧。”王鑫龍怔了幾秒鐘後,拽下來腕子上的手串,“嘎嘣嘎嘣”的盤了起來。
隨着飛機的起航,韓飛也徹底失去了跟我交談的興趣,微微閉上眼睛開始打盹。
我慢條斯理的整理他今晚上跟我說過的所有話,以及對白老七那件事的處理方式,混沌一般的腦子似乎也像是抓到了什麼,那種感覺很玄妙,很難用語言去形容,但
我可以深切體會到,我的思維方式和一天前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直到凌晨,我們抵擋機場,我還沉浸在那種感覺中無法自拔。
王鑫龍輕輕推搡我提醒:“老大,咱到地兒了,喊下飛哥唄。”
我連推旁邊的韓飛好幾下,他才陡然清醒,抹了一把嘴邊的哈喇子,朝我尷尬的笑了笑:“我真是不勝酒力,晚上喝了幾杯,坐下就想睡覺。”
邊往出走,王鑫龍邊很有眼力勁的發問:“飛哥,需要我訂酒店嗎?”
“不用,有朋友過來接咱們。”韓飛愜意的伸了個懶腰道:“今晚上我估計是不會睡了,好不容易來趟京城,我得跟幾個朋友好好的打幾圈麻將,待會我讓人把你們
送到酒店。”
我眨巴兩下眼睛問:“我陪你?”
有資格和韓飛坐在同一張牌桌上的人,我估摸着身份地位也不會差太多,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竭盡全力的多認識幾個能力朋友,可能比撿五百萬還重要。
“哦?”韓飛微微一愣,隨即笑道:“當然可以呀,我就怕你休息不過來,明天在那位大拿面前出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