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的時候,我最期盼的事情就是能夠了無牽掛的好好休息幾天,現在休息的目標算是完成了,但了無牽掛反而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我每天都活的很焦慮,擔心外面的兄弟們,掛念我爸的身體,想念江靜雅,焦慮歸焦慮,可我卻沒有任何辦法,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每天都累到精疲力盡,無暇再去思索太多。
思想教育會結束的一個禮拜後,我和錢龍也漸漸適應了雞棚子裡的生活節奏,每天除了打掃內務,我就是瘋狂的鍛鍊自己,俯臥撐、仰臥起坐、蛙跳,凡是不需要健身器材的項目,白老七都會用他特定的方式教我們。
比如仰臥起坐的時候,他要求我將雙臂伸展,完全憑藉腰腹力量,蛙跳的時候,他讓我從地上往牀板上蹦,最開始他還只是好言好語的說教,可到了後來,我和錢龍只要動作有一點達標,他就會拳打腳踢直接開揍。
值得一提的是,這段時間何佳煒一夥並沒有給我們鬧事,可能是畏懼白老七的實力,也可能是他們在醞釀什麼大陰謀,總之這一週我們的生活過的還算比較滋潤。
這天早上,收拾乾淨屋子,我和錢龍嚮往常一樣,躺在地上開始做仰臥起坐。
素來風輕雲淡的白老七不知道爲啥卻顯得格外的侷促不安,他雙手背在身後不停的從原地來回踱着步子,皺着眉頭時不時仰頭望一眼門口,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錢龍喘着粗氣望向白老七問:“白哥,你有心事啊?”
“跟你無關,幹好你的事兒就行了。”白老七表情煩躁的瞪了眼錢龍,話沒說完,一個健步扎到錢龍的跟前,擡腿就是一腳蹬在錢龍的後脊樑上臭罵:“讓你雙臂抻展,你特麼都快背到腦袋後面了,我就算教頭豬,七八天也該學會了,你咋那麼笨呢!”
對於白老七這種打罵兒女似的教育方式,我們這陣子也基本上習慣了,錢龍縮了縮脖頸,趕忙將兩臂伸直。
白老七撥拉兩下自己銀閃閃的發茬,繼續眉頭緊鎖從原地來回踱步。
又過去差不多十幾分鐘左右,白老七毫無徵兆走到門後面,掄起拳頭“咣咣”就是一通猛砸。
看到他的模樣,我和錢龍同時停下動作,湊了過去。
錢龍趕忙輕輕拍打白老七的後背安慰:“白哥,你這是咋了?”
“開門,我要出去!”白老七沒有理會我倆,仍舊用力捶打鐵門。
負責我們屋子的管理員透過門上的長方形小柵欄漏出來半張臉,皺着眉頭詢問:“怎麼回事?”
白老七鼻孔朝外喘着熱氣道:“麻煩你跟劉隊長說一聲,今天是我老婆孩子的忌日,我要出去給她們燒紙,之前劉隊長跟我商量好的。”
管理員猶豫幾秒鐘後,擠出一抹笑容道:“大隊長到市裡開會了,估計下午就能回來,七爺,您耐心等等吧,等他一回來我就馬上幫你申請,行麼?”
白老七情緒激動的直接朝着管理員就吐了口唾沫咆哮:“放你孃的狗屁,她們那種自殺冤死的,哪有下午燒紙錢的?收不到紙錢,她們娘倆不得被孤魂野鬼欺負啊?快給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