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秀秀那張俊俏性感的面孔,我猛然發現她的眼角好像泛起一抹褶子,輕嘆一口道:“姐,把煙戒了吧,我還想讓你將來替我帶孩子呢,等孩子長大了,我、小雅、你,順帶領上三眼哥,咱們就全世界的浪。”
在崇市的時候,秀秀給我的感覺除了桀驁不馴,就是嫵媚動人,可來山城以後,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她不光妝越化越淡,平常的穿裝打扮也越來越正統,甚至就連偶爾喝點小酒、打打麻將的嗜好都給戒掉了。
秀秀聞聲微微一怔,左手夾着已經探到嘴邊的菸嘴遲疑好一會兒後,很乾脆的將菸蒂丟到地上踩滅,用力磋了兩下後,搓着我腦門笑罵:“你個臭小子,是拿姐姐當老媽子使喚了。”
我拍着胸脯子開腔:“我說真心話,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咱們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秀秀從兜裡將煙盒塞到我掌心,隨即撫摸着自己的臉頰笑應:“不抽了不抽了,這半包煙送給你,往後再看着我抽菸,你二話不說,上來就甩我幾個耳刮子。”
我誇張的挑起眉頭說:“那三眼哥不得生撕了我。”
“他敢,你是我弟弟,誰敢碰你一指頭,我就掐死誰。”秀秀掐着小蠻腰,昂着腦袋哼哼,那模樣像極了一個初入社會的小太妹,可是語調卻讓人聽着想落淚。
第一個跟我說過這樣話的人是齊叔,他已經不在了,所以我分外珍惜現在的每一份感情,愛情、親情、友情,在我這裡全部都是等價的,眼前的這幫人於我而言,不亞於生命的重量。
別看我現在每天都嘻嘻哈哈的,實際上我始終都沒能從愧疚和自責總走出來,齊叔的離去,可能有種種原因,在我看來,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因爲我不夠強大。
假如我現在是山城的趙成虎,加入我們頭狼可以是另外一個“王者商會”,假如我虎軀一震,馬上就有四方來賀,齊叔至少不用走的那麼悲壯,他應該是在我們這些子侄後輩的悉心照料下撒手人寰。
就在這時候,盧波波拎着滿滿兩大塑料袋的快餐盒從外面跑進來,滿臉興奮的扯着嗓門喊:“開飯啦,開飯啦..”
“吃飯嘍..”
“誰也不許搶魚香肉絲蓋飯。”
“死皇上,你洗手去..”
所有人全都一哄而上,瞅着這幫可愛又可敬的家門人,我會心的咧開嘴笑了,我們每天爭來奪取,說穿了其實只是爲了一日三餐,只是爲了在乎的人可以喜笑顏開。
突兀間,我想起來良久以前,我和錢龍在老家的國道口跟人單挑時候,第一次碰上趙成虎的畫面,那會兒的他,飽經滄桑卻又顯得睥睨羣雄,當時我只覺得他很霸氣很爺們,現在想想,他或許想要的可能可我現在差不多。
我們一幫人正跟餓死鬼似的蹲在地上扒拉盒飯,時不時插諢打鬥的嬉鬧一會兒的時候,門外突然走進來幾條身影,首當其衝的竟是蔣光宇。
蔣光宇梳着牛犢子舔過似的小背頭,腦門上貼着一塊補丁似的紗布,穿件中規中矩的灰色夾克,一進屋就掩着鼻子撇嘴:“唷,都忙着呢?朗哥現在真是位重了,打三五遍電話都不帶回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