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樓,孤零零矗立在校園角落。負責建設的副校長腐敗案發,大樓一爛長達八年,也沒有流浪漢住在裡面。學生傳說那就是靈異的鬼樓,從未有人膽敢進入。
一個半月,啞巴在校園深處造起空中監獄,真的很適合做女大學生的墳墓。
初夏,月黑風高的夜晚,絕望主婦聯盟第二次行動,章小雪最恨的女生,在昏迷中被送到爛尾樓頂,關在四堵高牆之間的絕境。
這一回,梅蘭明確告訴啞巴,請他暫時離開這個地方,就讓女大學生自生自滅吧。
她們沒再去確認女孩是否死亡,考慮到天氣炎熱,將看到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恐怕會噁心到幾天吃不下飯。
漫長的夏天過去,下一個,輪到全曼如老公的女秘書了。
啞巴用了更長時間尋找爛尾樓,十月份才確定市中心的一棟高層建築。兩個月後,他通知梅蘭等人來驗收。
行動時間確定在冬至夜。
女秘書與老闆幽會後不久,就被送到了爛尾樓頂。這回女孩沒有昏迷,而是劇烈掙扎,幸好樓頂沒有旁人聽到,啞巴迅速將她扔入空中監獄。
她在井底痛哭着哀求,絲毫未能打動四個女人。絕望主婦聯盟與啞巴默然離去,再也沒有回來過。
這一晚,程麗君只感到眼皮直跳,因爲這是一年前鐘點工被她害死的忌日?
梅蘭有了一種預感——下一個,就輪到程麗君了。
不到半年,程麗君死了。
聯盟的四角,崩塌了第一塊。
葬禮那天,剩餘的三個絕望主婦,相約穿着黑色禮服,穿過連綿梅雨,來到肅穆的殯儀館大廳,門口有條橫幅:“沉痛哀悼程麗君女士英年早逝”。到處是花圈和輓聯,有個撒滿鮮花的棺材,躺着盛裝晚禮服的女人。林子粹身着黑西裝,手持白玫瑰哭泣,越發讓人同情與憐憫。這天,啞巴也跟着梅蘭來送葬了,她讓啞巴等在外面別進來。
根據死者生前遺願,葬禮背景音樂是柴可夫斯基的《b小調第六交響曲:悲愴》。
雖然,各種跡象表明程麗君是自殺,但警方沒有確認結案。恰恰相反,那個叫葉蕭的警官,好幾次來向梅蘭詢問關於死者生前的種種情況。無論全曼如還是章小雪,都對於絕望主婦聯盟守口如瓶,一旦泄露秘密,她們要作爲殺人犯被逮捕。梅蘭同樣回答得水潑不進,儘管葉蕭仍然存有懷疑。
最後,警官特別問到——程麗君有沒有提到過丈夫的外遇對象?
梅蘭回答從來沒有。
這是一句謊言,只有她知道崔善的存在。
黃梅天過後,她召集絕望主婦聯盟聚會,雖然只剩她們三個,依然計劃了新的行動。梅蘭告訴大家——林子粹有個小三,她叫崔善,二十六歲。正是這個女人,在6月22日凌晨五點,潛入別墅殺害了程麗君,僞裝成自殺的現場。而在程麗君生前,已決定把小三關進爛尾樓頂,也就是巴比倫塔的空中監獄——當初絕望主婦聯盟留給程麗君的地盤。
“一年多來,絕望主婦聯盟的每次行動,程麗君都全程參與,和我們一起除掉了那三個女孩——儘管跟她無冤無仇,她始終無私地幫助我們,而她自己卻被小三害死了。”
“這個仇,一定要幫她報!”
章小雪進行了恰當的總結,也打消了全曼如的猶豫不決。
爲完成程麗君的遺願,她們再次請來啞巴,讓他搬到市中心的巴比倫塔。這裡有現成的四堵高牆,只需要重新整理空中花園,消滅有人存在過的痕跡,除了茂盛的石榴。
七月的最後一夜,絕望主婦聯盟的行動時間。
三個女人跟蹤崔善,發現她從一間五星級酒店出來,黑色小碎花的短裙,酷似一隻黑天鵝。
崔善貌似失魂落魄,慌張地逃避什麼。當她穿過無人的街心綠地,主婦們從背後襲擊,用麻醉氣體令她昏迷,開車載到巴比倫塔下。然後,啞巴將她背上塔頂,扔進了空中監獄。
一週之後,梅蘭確信崔善已經死了。
就像過去兩次殺人,根本無需事後確認。這座城市四棟爛尾樓頂上的女孩,可以在地底下湊成一桌麻將了,她想。
不過,梅蘭私下裡找過啞巴一次,在巴比倫塔的十三層,有個避風的角落,他新搭的窩棚外面。
“我的丈夫,並沒有接受去年的教訓。最近,他又有了新歡,請把那個女孩子,關到第五棟爛尾樓頂。”
然而,啞巴出乎意料地拒絕了她。
“我不想再殺人了,你也不要再做這種事了。”他用手語回答,“過幾天,我會離開這裡,回老家去。”
梅蘭看着對方倔強的眼睛,知道無法改變他的決定,一言不發地離開。
她有了新的想法——如果,啞巴不能爲絕望主婦聯盟服務,那麼就會成爲一顆定時炸彈。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們三個女人,只有啞巴知道秘密。雖然,他不會說話,但會寫字。而他已經認爲,殺人這件事是錯誤的,就有可能想辦法糾正錯誤,甚至包括去公安局……
不管啞巴會不會這麼做,只要他還活着一天,梅蘭以及她的閨蜜們,就得多做一天噩夢。
要永久解決這個心腹大患,唯一的辦法是殺了他。
三天後,梅蘭準備了一瓶飲料,針頭在瓶口打入致命毒藥,只要喝下小半瓶,就能讓人在十分鐘內死亡。
她再次來到巴比倫塔,在十三層找到啞巴。她先是感謝啞巴在一年多來,幫助絕望主婦聯盟所做的一切,既然要回老家去,就給他十萬元的紅包作爲感謝。
啞巴拒絕了她的紅包——其實,紅包裡只有表面幾張鈔票,底下全是白紙。
但他接過梅蘭遞來的飲料,毫無防備地打開瓶蓋,一口氣灌下大半瓶。
殺人滅口的過程中,梅蘭恐懼得要命,等到啞巴放下飲料瓶,她就匆忙告辭了。
逃到爛尾樓底下,她焦慮地等候了一個鐘頭,始終沒見到啞巴下來。這時電話鈴聲響起,竟是葉蕭警官打來的,說還有關於程麗君的問題跟她覈實。她終究沒有膽量再爬上爛尾樓,而是相信啞巴已經死了,屍體躺在十三層的角落裡,不會再被任何人發現,直到腐爛成爲白骨,就像被關在塔頂的那個女孩。
梅蘭走了,再沒回來過,直到四個月後,今天。
上午,絕望主婦聯盟的三個女人,照例在旋轉餐廳喝早茶。梅蘭獨自開車離去,那條來自啞巴的短信,卻讓她一路上忐忑不安,多次差點撞到別人。
爲了避免車毀人亡,她決定先不回家,而是去巴比倫塔看看。
梅蘭來到爛尾樓下,在市民廣場公園的路邊停車,去附近超市買了瓶飲料,回來卻發現,車窗上多了張小紙條,寫着一行女人的筆跡——
“救命!我在樓頂!巴比倫塔!”
樓頂?
她自然仰起脖子,看到爛尾樓頂的幾堵牆,不寒而慄的氣流,從頭到腳灌滿毛孔。
崔善還活着?
她在樓下徘徊片刻,終究無法按捺恐懼與好奇,便帶着這張紙條,鑽入巴比倫塔。
爬過幽暗的樓梯,經過十三層,啞巴的窩棚居然還在,但再未有人居住的痕跡。
梅蘭徑直衝上塔頂,凍得瑟瑟發抖,趴在欄杆上往下看去——空中花園裡沒有崔善,卻仰天躺着一個男人。
幾秒鐘內,她認出了林子粹,確切來說是他的屍體。
忽然,有人猛拽梅蘭的胳膊,裝着手機的坤包被奪走。當她回頭尖叫,卻被狠狠推了一把,墜入空中監獄的井底。
那是幾個鐘頭前的事。
梅蘭相信,林子粹是被崔善扔進空中監獄的,至於把她推下來的那雙手,恐怕也屬於一個比自己更可怕的女人。
四個月前,殺死啞巴之後,她後悔自己沒有爬到爛尾樓頂觀察,確認崔善究竟死了沒有。
梅蘭一直疑惑,爲什麼把崔善關在巴比倫塔後,啞巴突然改變了態度?原本,自己不是啞巴最信任的人嗎?
也許,住在同一棟爛尾樓十三層的啞巴,發現崔善仍然活着,或者受這年輕女孩的誘惑。難道啞巴強姦了她?而她根本也沒反抗,而是利用自己的身體。啞巴瘋狂地迷戀上了她,更不可能再爲梅蘭做任何事。而在啞巴死後,崔善開始了長達數月的復仇計劃……
啞巴到底活着還是死了?
一切悔恨都來不及了,梅蘭被困在巴比倫塔頂,看着正在腐爛的林子粹。爲什麼不早點把他也殺了呢?
在牆角發現一條斷掉的項鍊,墜子是施華洛士奇的鑲嵌水晶,小小的天鵝形狀——這是崔善戴過的項鍊嗎?忽然,梅蘭覺得林子粹是個小氣的男人。
她將斷了的項鍊塞進口袋,開始懷念家裡的那條大狗。
梅蘭也在想象自己的丈夫,等到明天或後天,確信妻子已失蹤,他會在表面上極度焦慮,不但報警還會到處張貼尋人啓事。
其實,他早就盼望這一天吧。
第八章X的錄音筆
同一時刻,巴比倫塔的馬路對面,三十層樓頂複式羣租房的某扇窗戶內。
崔善把牆上貼滿的照片和紙條撕下來,堆在一個破爛的鐵皮臉盆裡。
她點着了打火機。
火苗在手上顫抖,注視鐵盆裡的自己——從白天鵝般的女童,到臉上有嬰兒肥的少女,再到一個成熟的女人。
這是崔善全部的過去,包括穿着黑色碎花短裙,踩着紅底高跟鞋,坐在海灘邊吹着風,目光迷離,前路彷徨……打火機從這張照片開始點燃。
白皙的面孔,迅速被灼燒燬容併吞噬,化作骷髏般的碎屑。紅色火焰,黑色灰燼,蔓延在整個鐵盆,就像燒掉一具女人的屍體。
打開窗戶,讓燃燒的煙霧飄出去,免得被隔壁租客投訴。剩餘黑屑倒進走廊的垃圾筒,沒什麼可惜的。
回到X的窗後,她舉起胸前的望遠鏡,瞄準對面的市民廣場公園。偷窺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這些天發現了許多他人的秘密,只要你認真觀察——跪在公園門口要飯的老乞丐,一年四季只穿襯衫,越是天寒地凍生意越好,但每晚都會去後面小馬路的髮廊;對着幾棵梅樹自言自語的老婆婆,看起來穿着打扮體面,油光光的頭髮不知搽着什麼古老化妝品,其實有精神病,家人從不管她,任由她在公園閒逛,有幾次過馬路差點被撞死,大概也是子女們所希望的;有對年輕戀人在公園相會,一個是美容店裡的安徽小姑娘,另一個是沙縣小吃的福建小夥子,前幾天哭哭啼啼鬧分手……
最後,望遠鏡的視野落在了爛尾樓,該回去看看巴比倫塔頂的新朋友了。
至於X的房間,崔善已清除了關於自己的所有痕跡。她只帶走了一樣東西,是盤陳舊的盒裝VCD,在一格抽屜裡找到的。正面印着日文原名《白鳥之湖》,英文名字《SWANLAKE》,還有王子與公主的卡通形象。後面有中文介紹,1981年日本東映的動畫電影《天鵝湖》,上譯的經典配音,王子的聲優是童自榮——這個名字對崔善來說很陌生。她計劃弄來一臺碟機,重看一遍這個版本的《天鵝湖》,就在今晚。
十分鐘後,她穿過市民廣場公園,回到爛尾樓底下。
廢棄的工地外牆很高,幾年前重新加固過,被茂密的樹叢掩蓋起來。只有一道敞開的小門,掛着虛張聲勢的破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底樓大門更像山洞,廢墟裸露着猙獰的鋼筋。樓梯彷彿古代的通天塔,圍繞大樓內牆旋轉而上。下午的陽光射入塔內,灰塵翻騰的光影間潛伏着什麼。
經過十三層,看到一個簡易帳篷,有草蓆與熱水瓶等生活用品,還有手持電風扇與蚊香之類的,同樣蒙着厚厚灰塵,上次有人居住還是在夏季。
寒冷的季節,背後居然沁出汗水。解開領子看着窗外,整個爛尾樓都沒有窗玻璃,四周呼嘯着穿堂風,幾乎要將她拽下萬丈懸崖。
十九層,四面黑暗的牆壁,空氣悶得如同古墓。她用力敲打異常厚實的牆壁,也許外面就是空中花園,有人躺在一牆之隔的腳下?
爬上絕頂的天台,大風吹亂崔善的頭髮,意外發現欄杆邊躺着個包——愛瑪仕的白色女包。她曾經特別嚮往過這款包,打開看到一臺女款手機、金色的PRADA小錢包、英菲尼迪的車鑰匙,還有好幾張貴賓級信用卡,持卡人簽名——梅蘭。
崔善知道她是誰。
女包裡還有一支錄音筆。她認得這是X的錄音筆,無數個黑夜與傍晚,它像忠實的情人,佔有了她百分之九十九的秘密。
準確來說,它比崔善自己更瞭解崔善。
她打開錄音筆,插入耳機,聽到一片嘈雜的背景聲,像在餐廳或什麼地方,接着是幾個女人的談話聲——
“五天後,程麗君的追思會,還要請哪些人?”
“除了我們三個,她還有其他朋友嗎?”
“好吧,我剛剛預定了這個餐廳,包場一個鐘頭,大約十萬元,我們三個AA吧。”
“沒問題,我老公答應給我這筆錢了。”
“我的卡里也還夠刷。”
“梅蘭,你呢?”
錄音持續了漫長的一個鐘頭,崔善耐心地依次聽完……聲音像被某種東西蓋着,從棺材裡面發出,也許是偷錄的?
絕望主婦聯盟。
終於,崔善明白了謎底。
謝謝你,親愛的X。
撲到天台北側的欄杆邊上,看着底下的深井——過去一百二十天來,她精心佈置的庭院,林子粹依舊仰天躺在枯萎的石榴樹下,青灰色的臉龐與身體,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
還有,那個叫梅蘭的女人。
她裹在崔善用過的白鵝絨被子裡,聽到上面的動靜,才發現一張伸出牆頭的臉。
梅蘭驚恐地看着她,崔善毫不迴避,故意讓對方看清自己——她倒是擔心這幾個月來的瘦身,會不會讓人認不出來了?
“崔——善?”
這個尚顯漂亮的少婦,先是下意識地瞪了她一眼,接着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下午好。”
崔善異常冷靜地回答,像在派對上與朋友見面,並不奢望能取回自己心愛的天鵝。
“救我出來……求你了……”
雖然,梅蘭說了一長串哀求,崔善搖頭道:“是你們把我關進這裡的。”
“你說什麼?你……你誤會了……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否則,你不會進來的。”
“哦——”梅蘭惶恐地抓亂自己頭髮,迅速編織謊言,“對了,你是說啞巴嗎?我想,一定是他乾的吧?”
“絕望主婦聯盟——我都已經聽到了!”
說完,崔善拿出錄音筆在她眼前晃了晃,讓梅蘭泄掉最後一口氣,頹然坐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她想起今天上午的旋轉餐廳,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似乎在某個角落有雙眼睛,也似乎在屁股底下有隻耳朵。
巴比倫塔頂,兩個女人,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底,互相沉默半晌。
趴在欄杆上的崔善,翹起兩隻腳後跟,眼神酷似菜市場的販子,憐憫即將被割喉的活雞,大聲問道:“6月22日,凌晨五點,在程麗君房子裡的人,是你嗎?”
“是。”
“殺死程麗君的人是你!”
未等猝不及防的梅蘭回答,崔善無聲地扭頭離開,只剩陽光下荒蕪的天空,留給空中花園裡的女人和死人。
離開巴比倫塔,崔善挎着白色的愛瑪仕包,去影城看了場電影——威爾·史密斯的爆笑片,六十座的放映廳裡僅有她一個人,邊看邊吃掉了兩盒爆米花。
第九章失蹤的女人
冬至,清晨。
天色尚未亮透,藍牙耳機裡放着《天鵝湖》。第二幕,天鵝舞曲,王子與奧傑塔的雙人舞。流水不絕的豎琴聲,再配合獨奏小提琴,進入管絃樂隊的圓舞曲,大提琴與小提琴交替二重奏,進入快板……
隔着車流洶涌的南北高架,穿着黑色警服的葉蕭,仰望對面的爛尾樓。
他最近迷上了古典音樂,尤其是柴可夫斯基,不能不說是林子粹的功勞。葉蕭認定這跟破案有關。昨天,他又去了趟音樂學院,向專攻音樂史的教授請教。《天鵝湖》來源於俄羅斯與德國的民間傳說,柴可夫斯基應莫斯科帝國大劇院之邀,創作期從1875年8月到1876年4月10日,三十六歲的大師,本命年。
葉蕭摘下耳機,正好自己也是本命年。
走進兩河花園小區,這裡的七棟居民樓,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狀。七號樓底被自行車與電動車佔滿。電梯門打開,出來許多急着上班的人們,只有葉蕭獨自上樓。去年,有個年輕女子在這部電梯被男朋友殺了,地板上留有一團暗黑色的血跡,物業用盡辦法都無法清洗掉——他現在站着的位置。
電梯來到三十樓頂層,按響3001室的門鈴。開門的是個中老年阿姨,誠惶誠恐地將警官引入過道。這套複式房上下兩層,二百多個平方米,八個房間,兩個大衛生間,被二房東改造成了羣租房。現在有十三個租客,大部分人素不相識,有些甚至從未謀面。
十二月初,林子粹突然失蹤,上市公司股票跌停,根據種種跡象判斷,他很可能被人綁架或殺害了。
不到兩週,程麗君生前最好的閨蜜梅蘭,突然與所有人失去聯繫。她駕駛的新車英菲尼迪,在市民廣場公園路邊被發現,人卻不見了。警方在附近商場、酒店、居民樓反覆排查,未發現她的任何蹤跡。
而在出事前幾天,葉蕭找過她詢問,是否知道林子粹的消息。
於是,梅蘭另外的兩位好友,全曼如與章小雪,都被請到公安局協助調查。她們也不知道梅蘭去向,但從這兩人極力掩飾的眼神來看,葉蕭認定她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子粹與梅蘭消失得太過突然,把他們聯繫在一起的,是幾個月前程麗君的命案。
還有,崔善——另一個早已失蹤的女人。
不是有人自稱崔善的男友嗎?葉蕭只記得他是個年輕人,戴着厚眼鏡,穿着普通,難以形容。而他當時所說與崔善的關係,是足以令人懷疑的。警方保留有該名男子的信息,沒想到他也宣告失蹤,絕非偶然,就從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