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能極佳的跑車平穩的行駛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駕駛座上的男人一手支在車窗上,慵懶卻又極度專心的開着車,沉靜的側臉如同雕刻家手下的天工之作,每個線條都透着極致的貴氣和完美。
她和這個男人的緣分似乎太過巧合了些,只是每一次的巧遇,似乎都不是什麼好事。
即便他是莫邵庭的長輩,對於莫家的人,除了疼寵她的老爺子之外,她對其他人都刻意保持着距離,再加上莫家的人本就不待見她,她也懶得賠着笑臉敷衍應承。
莫家的人大都比較勢利,對她來說並不難應付,倒是她身旁的這個從未在莫家露過面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無形的凜然氣勢,總讓她覺得莫名的壓抑和緊張!
再加上昨天晚上她還把他給睡了,雖然是意外,可她實在不想跟他有過多牽扯。
別開頭,她看向窗外的街景,淡淡的開口:“麻煩前邊路口放我下車。”
駕駛座上的人直接忽略她說的話,轉而問:“去哪裡?”
傾城轉頭看了他一眼,輕咬了咬牙,看他那架勢是不會讓她中途下車了,她索性報上地址:“去上品君匯!”
駕駛座上的人打轉方向盤,把車子駛入另一邊的馬路。
十五分鐘後,車子平穩的停在上品君匯別墅區門口,車子剛一停穩,傾城就迫不及待的解開安全帶。
她那副急着要落跑的模樣,落在慕慎遠幽深的眸子裡,反而多了幾絲逗貓兒的興意。
他懶懶的解開中控鎖,轉頭看着她已經落在車門上的手,輕勾了勾脣,“怎麼,你打算就這麼走了?!”
“那不然呢?”一路的沉默,她終於等到他把話問出口了,也不跟他客氣,硬着頭皮轉過頭來,“你這是打算讓我負責嗎?一夜情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這種事上,難道你不覺得是我比較吃虧嗎?”
慕慎遠點點頭,似乎很贊同她的這番話,半側着身子看着他,眉眼間的溫潤儒雅很是耀眼,“嗯,確實是你比較吃虧,你想讓我負責也可以。”
她沒想到他倒是很實誠的把責任擔了下來,而不是給她支票推卸責任什麼的,上一刻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厚着臉皮說的話,這會兒反倒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不……不用了!”猛地搖頭,她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莫邵庭卑鄙無恥也就罷了,她總不能也跟着作踐自己。
“昨天晚上的事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你也不用擔心莫邵庭會把這事捅到老爺子那邊去,他丟不起這個臉。”
其實也不是丟不起這個臉,而是對象是他這個長輩,捅到老爺子那邊對他根本沒有一點好處!
打開車門,臨下車前,她還不忘扔下一句話:“以後再見面,就當做不認識!”
不等他開口,她急急的下車,砰一聲關上車門,逃了似的往裡走。
車裡的人透過玻璃窗看着那一抹漸行漸遠的深海藍,海水那般漾進了他的眼底。
涼薄的脣輕勾着脣在沒有死角的弧度,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閒適的輕點着,暗沉的眸底噙着一抹勢在必得的光。
這隻小獅子,實在有趣得緊!
想就這麼跟他撇清關係,他若不放手,天涯海角,他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和她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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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庭院外,接到消息匆忙趕過來的蘇元元忙從車裡下來,一把把失魂落魄的顧傾城拉住,還不忘探頭看向前邊還沒離開的車子。
上千萬的限量版阿斯頓馬丁,獨一無二的連號車牌,桐城能開得起的人不多,這一大清早讓她去停車場救駕又臨時換了地址,還是頂級跑車接送回來,她實在好奇這是唱的哪一齣。
“愛妃,你這是怎麼了?”見她情緒不對,她擡手輕拍了拍她的臉讓她回神,動了動下顎看向前頭車牌號同樣拉風的一串數字,按耐着好奇心問:“誰送你過來的啊?”
“路人,走吧,我們進去再說!”她轉頭看了眼還停在原地的車子,被踩了尾巴似的,拉着蘇元元快步往裡走。
蘇元元不忘一步一回頭朝着那漆白的車子看去,看到的只是黑黑的車窗和那拉風的車牌,愣是沒見人從車裡出來。
正門口,蘇元元擰着眉看着倚在牆壁上有氣無力的身影,憔悴得像是從鬼門關出來一般,她不由得多看了眼,不經意的瞥見她脖頸上的紅斑,伸手探了過去,扒開她的頭髮仔細看清楚那是什麼玩意後,頓時倒抽了口冷氣。
“愛妃,你這是……”蘇元元瞪着眼,手落到了她身上的蕾絲連衣裙上,“還有,你這杜嘉班納的裙子什麼時候買的?你不是說最近窮得叮噹響麼?我早上還支付寶給你轉錢了呢!”
乍一想到某個可能,蘇元元一把把她拉住,“趕緊給我從實招來,你不會是昨天晚上跟人玩419(一頁情)了吧?!是剛剛那個阿斯頓馬丁?”
打開門,傾城微微嘆了口氣,踢了腳上的鞋子轉身進了客廳右側的小書房,翻身把自己摔進大大的懶人沙發牀裡,渾身的痠痛,一沾到柔軟的的牀就再也不想爬起來。
“丸子,我好累……”抱着隨手抓到懷裡的曼陀羅豆芽抱枕,顧傾城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到底怎麼回事!”從沒看到過她這副絕望到看不到一點生氣的樣子,蘇元元也急了,沒什麼耐心的把人拉了起來,“你說啊,到底怎麼了!”
“莫邵庭他爲了讓我同意離婚,把我送到了他舅舅的牀上……”
簡略的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遍,話還沒說完,忍無可忍的蘇元元就像點着火的地雷,轟一聲爆炸了。
“莫邵庭那混蛋,他怎麼可以做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情!!”蹭的站起身,蘇元元看着牀裡坐着的身影,一口氣提到了嗓子口,怎麼都咽不下去,“愛妃你等着,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算了,你別去,早上我見過莫邵庭了,最傷我的不是他把我送給別的男人,而是他那不知悔改的樣子,太讓我失望了。”
她傾盡一切去守護的男人,早已經不是初見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