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脊樑,顧傾城戲謔的看着這個自己盲目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咬着牙把翻涌的苦澀嚥了回去。
“本來這個星期我打算回大宅跟爺爺提離婚的事,你今天這般對我,你以爲你想要離婚還有可能嗎?就算鬧得整個莫家雞犬不寧,你要離婚,休想!”
她幾乎是帶着怨毒的眸子看着他,“爺爺一向最疼我,我不簽字,你就讓你的顧希怡做一輩子的小三一輩子擡不起頭來吧!”
冷哼了聲,她轉身快步從他身旁走過,頭也不回的出了奢華的套房。
昨天晚上的事她不擔心莫邵庭會捅到老爺子那邊,畢竟牽扯到了他的長輩,他不要臉,老爺子還要臉呢!
不就是一夜情嗎?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房門砰一聲關上,莫邵庭這纔回神過來,僵着身子轉頭看向主座上眸光深沉的男人。
終究是長輩,即便只年長几歲,慕慎遠在他面前總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他在他面前不敢過於造次。
“邵庭,昨天晚上的事,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沉鬱的嗓音撕破他們之間的對峙。
把玩着手裡的玻璃水杯,慕慎遠漠然的看着他,冷靜自持的模樣卻讓莫邵庭不由得感到侷促緊張。
“昨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即便是誤把人送到了他的牀上,說到底也還是算計了他。
至於昨天晚上他和顧傾城究竟有沒有滾牀單他不感興趣,他只是擔心,這事要是捅到了爺爺那兒,他怕是一輩子都別想離婚了。
“你應該對她說抱歉纔是。”擱下杯子,他挑眉看了他一眼,“我記得你結婚有三年了吧?既然一開始就不喜歡,怎麼現在纔想到要離婚?遇到喜歡的人了?”
“是……”莫邵庭點點頭,有些讀不懂他話裡的意思,“這樁婚事是爺爺做主,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
慕慎遠在莫家同樣的很得老爺子賞識,這就跟顧傾城莫名其妙的很得老爺子寵愛一樣,他的存在讓家裡所有同齡人嫉妒又羨慕。
如果他能替他在老爺子那兒解釋清楚,那他離婚的機率是不是大一些?
想到這,他正要開口,卻不巧被慕慎遠搶先了一步,“當初,老爺子怕也是急糊塗了。”
輕笑了聲站起身,慕慎遠單手插兜走到他身旁,沉冷的眸子落在那敞開的臥室門上,“即便你不愛她,莫家在桐城也算是門庭顯赫的大戶人家,你身爲男人,用這麼拙劣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終究過分了些。若說顧傾城翅膀硬了,他也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你,給你下藥把你扔在一堆女人裡任人踐踏,你驕傲的自尊能受得住幾分?相比較起來,她那敢愛敢恨的性子,可比你光明磊落多了。”
從未聽他如此這般斥責自己,莫邵庭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冷笑着轉過頭,沉冷的眸底掠過一抹怨恨。
“別拿我跟她比較,她早就不乾淨了,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還不擇手段讓爺爺逼着我娶她,她也不見得有多光明磊落!”
“是嗎?”聽到這話,慕慎遠微微擰眉,隱隱想到了什麼,眸底閃過一抹冷冽的光,“原來你是這麼輕看她,如果我說她還是處,你信嗎?”
莫邵庭猛地轉過頭,眸光閃爍,冷冷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你若不信,我不介意你進去找證據。”慕慎遠偏頭看向還敞開着門的臥室,戲謔的笑了聲,轉身出了套房。
莫邵庭怔怔的看着那扇敞開的門,依稀還能看到房裡的凌亂,擱在腿邊的雙手緊握成拳,他咬着牙深吸了口氣,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Kingsize的大牀凌亂一片,他猛地伸手把牀上薄毯扯了下來,提花的淺黃色天絲貢緞大牀上,刺眼的紅撞進視線裡!
他猛地一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手裡的薄毯呼一聲落在地毯上。
——
從酒店的旋轉門出來,顧傾城剛一擡頭便看到外頭的階梯上站滿了狗仔,幾乎是下意識的,她隨着旋轉門轉回到了酒店大廳,順着左側的走道往地下停車場走,邊走邊給閨蜜蘇元元打電話讓她過來救場。
不是沒見識過媒體的威力,雖然她跟莫邵庭一直隱婚,但是他們有備而來難保真的會拍到些什麼,回頭亂寫一通,有人恐怕又要趁機向她發難了。
爲了少點麻煩,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拍到。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停車場裡也有狗仔出沒,無孔不入到她幾乎想跑都跑不了。
側過身躲在角落裡,她躲閃着四周的狗仔,低頭看着手機上的時間,等着蘇元元過來。
就在她焦急的等待着的時候,呼一聲隨風捲起,一輛白色的阿斯頓馬丁急剎車停在她面前,副駕駛座上的車窗落下,男人清冷的側臉緩緩轉過來,“上車!”
顧傾城半探出頭看了眼車裡的人,抓着裙襬猶豫着是否要上車。
車裡的人明顯耐心很好,也不催她,轉過頭目視前方安靜的等着。
白色扎眼的流線型車身橫在通道上,無疑太過招搖,周遭埋伏的狗仔也都注意到了這邊,互相招呼着往這邊跑。
顧傾城看着四周朝這邊用來的狗仔,咬咬牙懊惱的看向車裡的男人,她根本就不用他幫忙好吧?這會兒杵在那裡,簡直就是幫倒忙!
相比較於她的焦急,車裡的人一手支在車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盤,依舊一副淡然隨性的樣子,勝券在握的等着她上車。
騎虎難下,又不想被狗仔逮到脫不了身,顧傾城咬咬牙,硬着頭皮快步跑向車子,一把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
剛坐穩,性能極佳的跑車便飛馳了出去,趕過來的一羣狗仔迎面看着車裡的人,也不管是誰,飛快的按着快門追趕着。
終於甩掉了後面的尾巴,傾城這才轉頭看向駕駛座上開車的男人,緊張的情緒平復下來,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對着陌生的對象,她實在如坐鍼氈。
雖然昨天晚上的混亂她記得不清楚,可清醒了面對着他,她還是覺得周遭的空氣稀薄得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