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雪就能開心成這樣?”
身後忽然傳來左寒城的聲音,而且那聲音很近。
安好回頭見左寒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就站在她的身後,與她站的很近。
她猛的一回頭就差點撞到她懷裡,甚至能瞬間聞見他身上乾淨的獨屬於他的氣息。
她不禁忙將臉轉了回去,繼續貼在落地玻璃窗上,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繼續在玻璃上將自己的鼻子擠到變形,再又側着臉將臉壓到變型,一邊玩兒一邊說:“下雪不希奇,站在這麼高的地方看雪景倒是第一次。”
“而且……”她指着外面:“這是A市今年的第一場雪,天氣這麼冷,雖然是初雪,但是落在地上都沒有化,這才下了一個多小時的雪,放眼望去,外面就已經變成了一片純白色,讓人看着就覺得心情特別好~”
左寒城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身後的落地窗,這樣居高臨下的看去,似是身在雲端的遙遠之顛,凝睇着人間。
安好一直都很興奮,雖然孩子氣,但卻總是不停的在落地窗上吹着哈氣畫來畫去,一邊畫一邊指着上邊的圖案說:“左寒城你看我畫的像不像你!你看這眉毛這眼睛!哈哈哈……”
“左寒城你看這個!這個更像你!你看這個欠揍的樣子!太像你了!我顧安好這輩子不當畫家實在是浪費我這個人才了!哈哈~”
左寒城從遙遠的夜空中收回視線,看向窗上她畫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說話。
幽暗眸光投向面前雀躍的像是要直接從這窗子跳出去的小丫頭,脣角的弧度微微揚了揚。
雪一直下個不停,安好在窗前蹦躂一會兒就累了,轉身回到桌上重新拿起書看。
沒一會兒,秘書林清從外面走進來,手裡拿着一疊文件。
在看見正坐在旁邊那個新的備用辦公桌上的安好時,林清雖然這幾天不只一次見過她,但是從來沒有哪次不安分的將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超過三秒。
安好不得不承認,能被左寒城留在身邊重用的秘書和助理,都是絕對高素質和絕對有自控能力的人。
莫白算一個,這個林清也算一個,雖然林清是個年紀輕輕的女秘書,但是行事規矩有分寸,不會多問一句,也不會對不該看的人多看一眼。
所以安好這幾天雖然在他公司的辦公室裡補習,但也漸漸習慣了這個環境,而且因爲左寒城身邊的這些高級員工都特別有素質,沒有任何一個人讓她感覺到不適應的感覺,所以她就越來越習慣這裡。
“左總。”
林清將文件放在桌上時說:“E&M集團的韓董、北部金融商會的會長還有恆天公司的徐董已經在帝威斯酒店訂好了位置,之前就已經與您約好的晚餐時間就在今天,現在已經是晚上9點半,約定的時間是10點,車已經備好了。”
說完後,林清又看了一眼時間,說:“左總,需要安排幾位秘書或助理隨同您一起去嗎?”
“不用安排。”左寒城拿起林清帶來的文件翻看了幾眼後放在了一旁,卻是忽然沉吟了片刻,淡道:“安好,你跟我一起去。”
安好正低頭看着練習捲上的一個數學題,腦子都快繞進去了,忽然聽見左寒城叫她的名字,她猛地擡起頭來:“啊?你讓我去?”
林清也是訝然。
左總向來是公私分明的人,這位顧小姐無論和他是什麼關係,似乎在正常的情況下,左總都不可能會帶一個與公司或者公事無關的人隨他一起去參加這種應酬。
何況,E&M集團的韓董、北部金融商會的會長還有恆天公司的徐董都是業內不可輕易得罪的泰山級人物。
左寒城雖然在業界名望極高,但若是這三人同時造訪,必然還是想要在A市最近的大動作裡分一杯羹,也是三人聯手來試圖給盛凌集團施加壓力。
這種狀況,帶着身邊最得力的助理秘書還有一些相關的工作人員不是更好麼?
但是既然這是總裁的意思,林清雖然眼裡有疑問,但也沒敢多問,只點了點頭:“那我去安排一下。”
安好仍然沒回過神來:“你讓我陪你去應酬?”
左寒城瞥了她一眼,彷彿一眼就看出她心裡在擔憂什麼:“放心,以你的姿色還不至於被我推出去當做女公關來對待,也不需要你去陪人喝酒。”
安好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剛纔聽那個林秘書報上來的那幾個人的名字還有公司,她雖然不太瞭解,但是聽名號就是特別響亮的,連公司的名字也有一些耳熟,所以應該肯定是國內很大的公司,而且地位不小,再又安排在這麼晚的時間,怎麼感覺都不太對。
不過既然左寒城都已經這樣說了,她也沒必要多想。
正好晚上沒吃多少東西,能去帝威斯跟着搓一頓,去就去,他不會把她賣了就行,就算左寒城真沒人性到想把她賣了,她也絕對不會從的!
離開公司的時候,安好沒換衣服。
因爲明天就是週末,所以她沒穿校服,而是穿着左寒城那次給她買的一套衣服回來的。是一套休閒女款連衣褲,外面還有一件卡其色的風衣外套。
看起來不會顯得太成熟也不會太稚嫩,衣服的款式和顏色都很襯她的膚色,而且這種場合似乎也不需要她一個小姑娘換什麼衣服,於是她就這樣跟着上了車。
在車裡,司機開着車,安好和左寒城坐在後排,她看着車窗外的雪路和道路兩邊的燈.火霓虹,感嘆A市這個城市的繁華,這麼冷的天氣,已經是晚上這個時間了,竟然所有店門都開着,燈光璀璨的盛況比起夏天絲毫不減。
車子在帝威斯酒店門前停下,安好正準備下車,忽然聽見左寒城說:“安好,今天晚上任何飲料酒水類的東西,都不要碰。”
她一怔,左寒城已經下了車,她只好呆呆的也跟着下車,小跑着走在他身後。
見他下車後,天空飄落的雪花瞬間將他黑色風衣的肩頭染白,她跟在他後邊小聲問:“你今天晚上參加的這是什麼局啊?帶着我來,卻告訴我不要喝東西?難道這是鴻門宴啊?”
左寒城腳步一頓,回眸看她,沉聲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