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手機與左月白皙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因爲跟DNA有關的事情,她從三年前開始就特別在意。
剛纔忽然聽見他提起,更是覺得其中肯定有蹊蹺。
手在屏幕上划動,果然看見他的手機相冊裡有幾個DNA的文件照片。
左月的手在屏幕上一頓,猶豫了一下,忽然轉眼看向許承風,見他一副淡定的模樣坐在沙發上,波瀾不驚的態度看不出什麼不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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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又低下眼看着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打開,放大。
直到將那幾張照片都看完後,她強自忍下內心裡的各種波濤洶涌,緩緩轉過身去再度看向他。
“這是你什麼時候去調查出來的DNA結果?我媽知道嗎?許家知道嗎?這……是真的嗎?”她有些怔怔的看着他,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許承風隨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意思是讓她過來坐。
左月走過去直接坐在他身邊,這時才滿眼焦急的說:“是真的嗎?那些文件在哪裡?那都是你調查過後的文件?你特意拍下來的嗎?沒有造假嗎?沒有在醫學鑑定上的失誤嗎?”
“你希望是假的?”許承風淡淡勾了勾脣,說話的同時不動聲色的凝視着她充滿驚詫的小臉,手就這麼隨意的搭在她身後的沙發背上,眸色溫柔的在她的臉上掠過,似親近,又似給她一點安全的距離讓她慢慢的消化那些事實。
左月再又舉起手機仔細看着上面的那幾張照片,看着看着,握着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她和許承風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許承風不是當年許家被抱錯的那個孩子……
他不是她的親舅舅?
他們兩人之間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是真的嗎,真的是這樣嗎……真的是真的嗎……”左月一直盯着手機屏幕,嘴裡喃喃低語着:“這是真的嗎……”
許承風的手在她的頭頂溫柔的輕輕撫過:“傻丫頭。”
她猛地轉過眼看向他:“那你昨天爲什麼不告訴我?在這之前爲什麼不告訴我?”她的眼神同時看向他的臉上,想起自己昨天在他臉上狠狠煽下的那一耳光,實在不能理解他爲什麼非要等到她對他又打又罵的憤怒發泄之後才把這些告訴她。
“遲了這麼久纔回來,讓你飽受三年的煎熬,總要給你發泄的機會。”許承風溫聲說:“不然就你這種脾氣,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會一輩子窩着那些沒發出去的無名火,自己一個人難受。”
左月再又看向他臉頰邊的兩條仍然能看見痕跡的紅痕,想起自己昨天在他身下掙扎時是真的下了重手的,想起昨天自己還以爲自己是真的被自己的親舅舅給強上了……
還以爲他隔了三年後忽然間沒了當初的理智,以爲他現在已經可以拋去倫-理束-縛,也不會再去考慮她的感受,更也沒有從前那種無論怎樣都一定要先保護她的想法。
可是到頭來。
卻只是因爲沒有了血緣關係的牽絆。
她捏着手機看着那幾張照片,正看的入神,忽然門邊的可視電話響了起來,許承風的手在她肩上輕拍,示意她不用起身。
“是給你訂的晚餐,我去拿。”
左月沒吭聲,在許承風的手落在她的肩上她,她莫名奇妙的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好像真的可以正常戀愛的氣氛。
從本來一直畸形的感情裡忽然間走出來,又哪裡能這麼輕易轉變得了那種情緒。
哪怕竊喜和興奮在心頭,她也還是一直不敢確定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奇蹟。
一個曾經註定跟你不能在一起的甚至跟你有着血緣關係的人,一個你曾經一直叫着舅舅的人,忽然有一天,他不再是你的舅舅了……
她都沒注意許承風是什麼時候去開的門,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是被一陣香味兒給催的五識皆醒。
“先吃飯。”許承風路過時直接將她手裡的手機抽走,再隨手扔到一旁。
左月就這麼在沙發上僵坐了一會兒,一直沒有動。
忽然聽見身後穩健的腳步聲,聽出是許承風要過來親手將她捉過去了,她趕在他走近之前忙站起身來,轉身避開他所在的範圍和他的氣息,迅速走到餐桌邊。
看她這快步走過去的姿勢,似乎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勁兒了,不像剛纔那麼一副懶洋洋的像是被他摧殘成什麼樣了似的模樣,許承風不着痕跡的笑了笑。
左月坐下後就開始悶頭吃東西,因爲她家裡的食材不多,所以許承風沒再幫她做吃的,但是這從酒店要來的晚餐也一樣好吃,並且都是絕對的符合她的口味。
三年的時間他還沒忘記她喜歡吃什麼,可左月這會兒卻因爲剛纔那個太大的驚喜還有下午時候的遭遇而只能選擇一直悶頭吃着東西,什麼都不說。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許承風將她喜歡吃的都推到她面前,就這麼坐在餐桌對面隨便吃了一些。
左月吃的很多,她也是現在除了吃東西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就是忽然間不知道再從何發脾氣,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眼前這這個……可以說在她心裡的一個全新人……
要怎麼用全新的角度去看待的人……
啊……人活着好累啊……爲什麼要這麼多複雜的事?
左月心情悲慼的想着,越想就吃的越多,嘴裡塞的滿滿的。
結果忽然她手機響了起來,她轉眼看向手機上顯示的是媽媽,頓時一噎,臉上剎那憋的通紅,轉身想要咳出來卻還是噎了進去。
許承風見狀:“怎麼了?”
“唔……”左月一臉難受的指着自己的嘴:“唔……”
許承風的臉色一沉,隨手直接給她遞了杯水過來,左月抓過水杯就連忙喝了下去,卻還是噎的難受,最後轉身對着地面猛烈的咳嗽,咳的臉通紅,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手機已經安靜了下來,她剛擡起手拍撫着自己的胸口,手機再度響起,她看一眼仍然是媽媽打來的電話,頓時擡起眼一臉驚恐的看向許承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