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箐箐跟何婉婉姐妹離開F市後的幾天,許念一直讓常墨琛留意徐子牧的動向,看他是不是回到了F市。
可常墨琛給的結果卻讓她失望,她真的不敢相信徐子牧真的就那麼徹底躲起來了。
哪怕曾經對他很好的紅姐被判死刑,哪怕曾經很愛的女人離開,都不能讓他出現……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常墨琛看着小丫頭糾結的樣子,摟着她安慰:“放心吧,徐子牧是個成年人,不需要我們教他怎麼做,給他一點時間,等他想清楚他就會出現了!”
“可是箐箐姐都走了……”許念皺起小眉頭,不開心。
“她是去雲南……”常墨琛說:“你別忘了,雲南是徐子牧的故鄉!”
“對啊!”許念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箐箐姐還會等着徐子牧嗎?”
“我的意思是你別瞎想……感情這種事旁人插手不得,何箐箐會不會等,徐子牧會不會去找何箐箐,這些都是我們左右不了的,與其想這些與自己無關的,倒不如想想我們的婚禮……老婆,再過二十五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你不緊張嗎?”
“有什麼可緊張的,反正孩子都生了……”許念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常墨琛眯眼,再次問:“真的不緊張?”
許念咬緊牙關,堅決不承認:“不緊張啊,又不是去上戰場……”
常墨琛湛黑的眸子看了她片刻,說:“……可是,我有些緊張呢!”
許念一怔,常墨琛緊張?不會吧!
她眨了眨烏色的大眼睛,看着男人俊美的臉:“常墨琛,你……真的緊張?”
“與其說緊張,倒不如說擔憂……”
“擔憂?”
“嗯……”常墨琛說:“因爲這場婚禮,我欠你太久了,久到許多東西已經被慢慢磨滅,比如新婚的新奇,驚喜,和一個人共結連理的期待,統統沒有了,我很擔心我做的不夠好……雖然事實上,我已經做的很不好了!”
許念咬着脣,過了會兒,才說:“其實常墨琛,我雖然很期待一場婚禮,但比起盛大的婚禮,我身邊站的那個人是你,對我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常墨琛笑了笑,一隻手在她的髮絲上拂過,動作輕柔纏綿。
他說:“我知道……”
知道小丫頭之所以期待婚禮,是因爲那是他給她的婚禮,因爲是他!
他都知道!
“不過其實,我一直都挺想問你一個問題的……”
常墨琛挑挑眉,示意她說。
“也沒什麼,就是我想,你當初和我結婚,應該是一時的興起吧,那時候我們倆是直接領了結婚證,我沒有告訴我的家人,我覺得你應該也沒有,而徐子牧、韓坤也還沒有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那麼那時候你……你有想過,要給我一場婚禮嗎?”
常墨琛看着她,很認真的點頭:“想過的!”
“想過?”許念略微不太相信。
常墨琛對她的感情,與其說是一見鍾情,她更覺得是日久生情。
一直以來,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都很難懂,她覺得自己很努力的靠近他,可卻怎麼都靠近不了他。
明明伸手就要抓住,可你伸開五指用力的時候,握住的卻只是一團空氣,那種滋味,特別的不舒服。
“那麼……你原本的打算是?”
“等你畢業吧……”
“等我畢業?”許念眨眨眼。
“嗯……”常墨琛說:“那時候你還沒畢業,而我知道你對未來有自己的打算,我的出現,我的決定,多少干擾了你的打算,我計劃等你畢業,至少是畢業論文答辯結束,再和你舉辦婚禮的……”
許念“哦”了一聲,心情略微複雜。
原本以爲常墨琛最開始不是特別喜歡她,打算一直和她隱婚來着,現在看來,他所做的所有決定,竟然都是在爲自己打算呢!
也許,他對自己動心的時間,比她想象中的還要久!
脣角勾起一抹笑,她輕輕開口。笑着說:“常墨琛,其實吧,你不用緊張的,因爲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不管順境逆境,貧窮富裕,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哪怕是到我生命終結的那一天,我的靈魂,也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男人聽罷,看了她片刻,什麼話都沒說,傾身吻住她的嘴脣……
繾綣深入,癡纏入骨。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五月了,天氣愈發的暖和,柔軟,小念之也愈發白白胖胖的可愛。
只是小念之的白白胖胖,讓許念又是失落又是欣慰。
許念在照顧孩子上着實沒什麼經驗,奶水也着實不多,許念爲此很苦惱。
但母親樑慧芳安慰她不必介懷,說她當年懷她們姐妹倆時,也是一樣……
而且已經請了月嫂了,月嫂吃住方向都在西區別墅,奶水多得很,喂小念之完全不成問題。
不能正常餵養小念之,許念失落,可許念看着小念之健健康康的,也就漸漸釋懷了。
別墅內,除了樑慧芳跟雲姨照顧小念之,王韻跑西區別墅愈發的勤了。
而且每次來,都會在西區別墅住上兩天,雖然她跟樑慧芳話還是比較少,樑慧芳在她來時抱外孫的機會也是少,可相處下來,也沒有發生大矛盾過。
孩子生下來兩個多月,許唸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想去花店上班,可又捨不得小念之,心裡很糾結。
她這段時間去花店看過幾次,作爲老闆的她幾個月不去,花店生意照樣紅火,似乎她這個老闆是多餘的。
常墨琛的意思是,在婚禮前讓許念不要操勞,安心在家休息,未來想去工作或者想在家,都可以。
許念說:“在家休息肯定不行,我可不想被你養着!”
常墨琛笑:“你怎麼會被我養着,今心花店是你的,先前我從俞叔那兒買的那塊地也是你的,哪怕未來靠那塊地吃的分紅,你也夠過的很滋潤了!”
許念道:“那不一樣,我說的是我用自己的雙手勞動所得獲得的錢,是我作爲新時代青年的社會價值……”
常墨琛知道小丫頭犯犟了,也不和她多說,只道:“……你想出去工作也可以……其實去經營花店,就挺好!”
他還是不希望許念從事太辛苦的工作。
許念想了下,說:“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我自己獨立經營,除非遇見特別困難的事情,否則你不準插手!”
常墨琛欣然點頭:“沒問題!”
只要小丫頭不亂折騰別的工作,都沒問題。
……
俞白是在許念結婚的前兩天,也就是五月十三號那天被接回來的。
許念本想親自去機場迎接,常墨琛卻不許,說許念去會打擾了人家的父子團聚。
許念想想俞叔跟俞白的確有段時間沒見了,應該將時間,留給他們。
俞白在國外的三個月左右,聽說表現很不錯,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會經常給許念打電話。
因爲時差問題,經常電話是在半夜打來。
可許念又不得不接,最後冷着臉的自然就是常墨琛。
後來許念告訴俞白,讓他在晚上吃過晚飯後打電話。
俞白便聽話的每天晚上八點左右打電話來。
那時候國內正是早上,這情況纔有所好轉。
關於俞白的腦子,國外的醫生也給他做過檢查,制定了一套治療方案。
但萬事不是一蹴而就的,總需要時間,需要耐性。
當天晚上,許念才見到俞白,因爲俞叔帶着俞白來了西區別墅。
俞白看到許念,自然立馬衝上來拉着許唸的手,興奮的手舞足蹈。
俞白雖然腦子有點問題,可畢竟是個俊俏的男人,比許念個子高,年齡和許念站在一起也特別登對。
常墨琛自然是不舒服的。
可想想許念和他都結婚了,小念之都出生了,後天還是兩個人的婚禮,也就釋然了。
醋勁兒發作的他還暗暗在心裡決定:等婚禮時,一定要和小丫頭好好秀秀恩愛,讓旁邊的人羨慕嫉妒恨死!
因爲俞叔和俞白來了,當天晚上的西區別墅還算熱鬧,最高興的自然是俞叔。
兒子千里迢迢回來,精神身體各方面都非常好,這多少讓他安下了心。
覺得以後哪怕是兒子沒有康復,沒有自己的照顧,兒子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再加上許念即將婚禮,俞明義當晚便喝的有些高,後來被雲叔跟樑慧芳扶着去了客房。
樑慧芳和俞明義認識多年,還甚少見他喝醉過,大概今天是太高興了吧,她想。
將他放在牀上,雲叔下樓說讓雲姨熬點解酒湯,樑慧芳便在旁邊先照顧着。
樑慧芳拿了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輕微嘆氣:“就算再怎麼高興,也不該喝那麼多……別忘了自己的歲數,不比年輕時候了!”
俞明義睜着一雙眼睛躺在那裡,看着樑慧芳在那忙活,口中呢喃:“原來,都是快五十的人了!”
“可不是嗎?”樑慧芳說:“時間過的還真是快,想想宏哥離開,居然已經八年了……”
提起許啓宏,樑慧芳的心裡還是忍不住難過,和傷心。
俞明義嘆氣,帶着點醉意說:“是啊,都八年了……八年了,慧芳,阿宏都走了八年了,你打算一直這樣嗎?”
樑慧芳一怔,詫異的看向俞明義,只見他突然伸手,拽住了樑慧芳的一隻手。
樑慧芳驚了一跳,想要甩開,沒有成功。
她的心裡頓時充盈着一股熱流,竄在心口想要爆發而出,她叫道:“俞大哥,你放開——”
“放開……我放開的還不夠久嗎?慧芳,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當年我和阿宏一起認識你,開車撞你的人是我,但你爲什麼最後愛上了他,只因爲我是個司機嗎,只因爲這個嗎……”
樑慧芳心口微顫,再次想要甩手,還是沒成功,她咬牙開口:“俞大哥,你在幹什麼,請你自重!”
俞明義的眸子黯淡了下,最終,輕輕鬆開了手。
而樑慧芳下意識的後退半步,說道:“俞大哥,今天的事情我會忘掉,我希望你也忘掉……別忘了,宏哥可是你的好兄弟!”
俞明義想說些什麼,可張了張口又不知道如何去說……
就在那時,房間的門被推開,有個人走了進來。
是常墨琛。
常墨琛漆黑的眸子淡淡看向兩個人,最後目光落在俞明義身上,問:“俞叔,你還好嗎?”
俞明義苦澀一笑,說:“老了,喝了幾杯酒就醉成這樣,讓你們小年輕看笑話了!”
常墨琛勾脣一笑,說:“俞叔見笑了,雲姨正在熬解酒湯,待會會送上來,喝完早點休息,我先出去了!”
俞明義點點頭,常墨琛沒有耽擱,迅速轉身離開。
常墨琛直接去了臥室,許念剛和小念之道了晚安回來要去洗澡。
看見常墨琛,轉而問他:“俞叔怎麼樣了?”
常墨琛道:“沒事,就是喝的有些多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媽在照顧他……”
許念“哦”了一聲,直接進了浴室,沒有察覺常墨琛最後加上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
樑慧芳在常墨琛離開後也迅速轉身離開了。
雖然她腳步很急,但俞明義最後對她說的那句話她還是聽到了。
他說:“慧芳,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但我今天將話挑明瞭,便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麼,你我都是快五十的年紀,有些東西我不想再等,二十六年了,我真的等不起了,我希望你,給我一次機會……”
樑慧芳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開,但眼裡積蓄着的溼潤,沒有讓俞明義看見。
……
次天,也是婚禮的前一天,那天一早,常墨琛給許念定製的婚紗被送到了西區別墅。
許安看到婚紗的剎那尖叫連連,說太美了,簡直美爆了,讓許念去試穿看看。
許念看得出來這件婚紗價值不菲,也真的美的出乎預料,而且現在送來試穿下,若有不合適的還可以修改。
據說設計師已經來到中國隨時待命,就是爲了修改。
許念去試穿了下,算是很合身,也……很美。
可已經拿了手機準備拍照的許安卻沒機會見到,因爲在她準備進門的瞬間,有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個人,就是常墨琛。
常墨琛在門口,看見房間裡的許念,呼吸一窒的瞬間,一把拉上了房門,將門外準備一睹新娘風采的人都給擋住了。
房間裡穿着婚紗的許念不明所以,眨眨眼問:“……常墨琛,你,你幹什麼啊?”
男人擡腳走過來,扣住她纖細的腰肢低頭便吻,一邊吻着,一邊帶着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腰部下三寸——
輕盈的,夾雜着絲絲呢喃低啞的聲音:“怎麼辦,石更~了……”
許念:“……”
這就是他將別人都擋在門外的原因?!!!
這個男人,怎麼那麼流氓!!!
許念剛想叫楚什麼,男人輕輕淺淺的吻便再次啄住她粉嫩的脣,一點點的磨着卷着……
同時帶着她的手在他的某處輕輕撫弄……
那玩意兒,在她的碰觸下,愈發昂揚了……
許念:“……”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