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愛噘嘴的女孩

1998年,維也納

郊外的巴洛克別墅裡忽然傳來一聲嬌喝,隨即就聽到花園中傳來陣陣奔跑聲。很快,腳步聲停止,接着只聽到一個清脆柔軟的聲音喊道:“哈皮,你又叼走我的槍管!把它叼回來,快點!”

往花園看去,就見到雙方對峙的情景。只是這“雙方”指的是一人一狗。

就見草坪上站着一個嬌小的小女孩。她披散着一頭捲翹的棕色長髮,穿着一身牛仔揹帶裙套裝,此刻正用琥珀色的眼睛嚴厲地注視面前搖頭擺尾的哈士奇。

這隻蹲坐在地上,毛髮靚麗的哈士奇就叫“哈皮”。它瞪着圓鼓鼓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可愛的小主人,舌頭還從嘴裡伸出來歪在一邊。那肥嫩的爪子死按着地上的槍管,似在說:“就不給,你都不陪我玩。”

小女孩好像看出來哈皮的委屈,她將雙臂交叉放在胸前,神色頗爲傲慢。隨即就聽她“哼”了一聲,說道:“我把事情做完再陪你,快把槍管還給我。”

哈皮得到小主人的承諾,嗚咽一聲似在撒嬌。然後它將壓在地上的槍管推到女孩前面,又擡頭望着女孩,大尾巴甩得很是歡喜。

小女孩睨了眼求表揚的大狗,呵斥道:“你這隻蠢狗,我纔不會表揚你。走啦,回客廳。”

哈皮“噌”一下跳起來,圍着女孩轉了兩圈,隨後仰着腦袋走在前面。

女孩看着“趾高氣昂”的哈皮笑罵道:“你這蠢狗,肯定都不知道我在罵你,還那麼開心。”

哈皮聽到小主人的聲音扭頭看看,發現沒什麼不對勁又回過頭。

大廳

“曲曲,爸爸覺得我們做研究的時候應該把哈皮隔開,免得它搗亂。”

女孩一進門就聽到男人的話,隨即就聽她怒斥:“爸爸!都說‘曲’字用第三聲念!!你爲什麼要用第一聲!!”

坐在地毯上的男人瞧着女兒炸毛的樣子,只覺得心裡直癢癢。他好想親親女兒嬰兒肥的小臉,還想捏捏她總是交叉在一起的小嫩手,還想還想抱抱她軟綿綿的身子,可是女兒絕對無視他。

這個滿身散發着女兒控氣息的男人叫滕懷文,是一箇中國人。他曾經是中國名門大學的教授,主要講授兵器科學與技術專業,同時也是一位國家級人才,他會在國家專門研究所擔任臨時顧問,有時會對槍械設計提出意見,有時是進行軍事技術分析等等。

而滕懷文在七年前遇見到中國旅遊的赫莎,兩人很快墜入愛河,接着就有了滕曲曲。之後爲了讓赫莎專心養胎,滕懷文帶着工作跟妻子來到她的故鄉--維也納。

但赫莎身子骨一向不好,能懷上滕曲曲已經是奇蹟,所以在生下孩子後,她便撒手人寰。

所幸滕懷文將重心放在了滕曲曲身上,纔沒有消沉下去。而滕曲曲長得嬌俏可愛,性子又討滕懷文喜歡,滕懷文成爲一個女兒控也是情有可原的。

滕懷文看着站在他身前面露不滿還嘟着小嘴的滕曲曲,疼寵地說道:“曲曲,你也知道你媽媽是個歌唱家,所以爸爸就給你取了這個名字。但你沒去過中國,不知道‘曲’字是多音字。”

滕曲曲撅着嘴巴,揚着腦袋,斜視面前話說得一套一套的爸爸,她嗤笑一聲道:“爸爸,‘歌曲’的曲是第三聲!別以爲我沒回中國就不知道蟋蟀也喊‘蛐蛐’!!我已經看見你眼裡的嘲笑!!!”

滕懷文心虛地冒出德文:“我的寶貝,你不喜歡爸爸取得名字嗎?”

滕曲曲不想理討厭的滕爸爸,她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看他,那張撅起的小嘴都可以掛一個水壺了。

滕懷文瞧見女兒生氣也不去哄她,因爲他了解她的性子。

就見不到十秒鐘,剛剛還氣呼呼的滕曲曲又轉過頭對滕懷文講道:“爸爸,我已經按照Minimi 7.62模型將你給我的機**造完成。口徑是5.7毫米,配製的兩種瞄準鏡能提高射擊的精準度,以及提高夜間可視度,是按照你說的以適合中國使用的通用機槍標準設計的。你看看吧,就放在餐桌上,要是有不適用的地方我再改。”

滕懷文看着眼前侃侃而談的女孩,只覺得心裡是止不住的自豪,只因他的曲曲是個武器人才,更是個槍械天才。

就在去年,他將一把從中國帶來的珍藏版****不小心落到了家裡。年僅五歲的滕曲曲在寢室裡看見它後,就拿他的工具將它不帶一絲損耗地拆了下來。等他回家後看見客廳裡被拆得只剩一堆渣的槍很是驚奇又無語,他看着正拿工具把玩的滕曲曲問:“曲曲,這都是你做的嗎?”

滕曲曲好像感覺到自家爸爸的不可置信,嘟起小嘴睨着爸爸,回道:“這麼簡單,我想拆就拆的下來。”說完還求證地問腿邊的哈士奇:“是吧,哈皮?”

哈皮甩着大尾巴“汪汪”兩聲,好像在作證。

滕懷文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他知道女兒從不說謊,所以他試探性地說:“那曲曲可以幫爸爸組裝回去嗎?爸爸不會。”

聞言,聰敏的小姑娘哼道:“爸爸把我當笨蛋嗎?我是看過爸爸****纔會拆這把槍的。”說着,一雙跟滕懷文一樣的睡鳳眼斜視滕懷文,繼續道:“好吧,我把它裝回去。”

接着,滕懷文就看見自家姑娘不到一會兒就把槍裝回原樣。他觀看着整個過程,沒發現錯誤的地方。滕懷文覺得,自家曲曲確實有這方面的天賦。

之後,滕懷文給滕曲曲講一些關於武器方面的知識,他發現曲曲很快就能領悟其中的意思並且舉一反三。隨後,他也嘗試性將手上的工作帶回家做,順便讓滕曲曲打打雜,從旁學些東西。而曲曲確實對武器很有興趣,更是對槍械情有獨鍾,還會經常一個人埋頭研究他這裡的槍支。

而到了今年年初,他將國家還在研製的通用機**板帶回家裡,曲曲看到後很感興趣,他也沒藏着,將模型給她玩。誰知道曲曲真的開始自行改造起來,還有模有樣的架勢。

每次他看見曲曲埋頭研究的模樣就覺得自豪又欣慰,他和赫莎有一個很棒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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