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剛剛到了結賬的地方, 承重的地方這時簡直是人山人海,幾乎是一瞬間,排在他們前面的一對小情侶便認出了白婉, 直接要求起了合照, 旁邊的幾個反應過來後也紛紛擁上來要求合照簽名。

白婉被圍在人羣中動彈不得, 安則灣護着他也並沒有起多大的作用, 她還不得不保持着笑臉簽名合照。過了差不多十分鐘, 農家樂的負責人才帶着保安趕來了,負責人叫王賀,在這兒工作的人都叫他王哥, 他到了之後連忙組織保安將他們送到了一個私人的燒烤場地先暫時迴避一會兒。

王賀年輕時做生意發了財,上了年紀後便包了大半個山頭開了這家農家樂, 現在一家人都住在農家樂裡面, 而這個燒烤場所就是他的幾個兒女弄出來的, 算是他們的私人場所,並不對外開放, 於是白婉兩人在這裡面到也沒人打擾。

不過外面的人羣遲遲沒有散去,看到這樣的場面王賀甚至派人給他們送了點食物進去。

不過兩人沒吃什麼,差不多到了九點,外面的人認爲他們從另一條路出去了,這才散開了兩人就準備離開了。王賀讓他們直接從燒烤場裡繞路到停車場, 那兒離這兒並不太遠, 一路上又都是小路, 走的人並不多, 不過還安好了路燈, 白婉和安則灣立馬離開往停車場走去。

這手忙腳亂的約會了一天的兩人也就現在纔有了點情侶的樣子,小路不太平坦, 安則灣一路護着白婉往前走,這樣一來兩人的背影看上去十分像一對恩愛的情侶。

b市雖然是全國出了名的霧霾嚴重,但在這個離b市不算太遠的郊區裡,夜空也還是有那麼幾點繁星綴着的,這對這幾年住在b市的白婉來說算得上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景象了,再加上剛剛從圍堵中逃了出來,白婉也難得有了些看星星的心情。

“那顆是什麼星?”白婉指着一顆問着安則灣,他記得那時候他對這個一竅不通,都被她逼得被百度上的資料了。

“那顆嗎?土星。”出乎白婉的意料,安則灣幾乎都沒怎麼想就答了。

“不對啊,我記得當時春遊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方向,你說是天狼星來着”白婉想了想反應了過來——他是在瞎蒙吧!?

“那時候都十一月份了,天上的星圖怎麼會和現在一樣?”安則灣又被白婉的常識刷了下限。

白婉:“那那顆呢?看上去還算亮的那個?”

“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剩下的那些亮着的星星都是你說的那顆了。”安則灣對於白婉的這種形容感覺很無語。

“額,那邊,那是…西方還是北方啊?呃,就是,你看那邊,就是靠左邊的那顆,最亮的那個”白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強形容出來。

“那個嗎?那是木星。那邊是東方,你別西方北方的一頓瞎蒙了”安則灣覺得白婉當年高考居然朝過了一本線四十多分,這簡直就是個奇蹟。

白婉覺得她聽出了安則灣這話裡深深地鄙視:“你咋學了天文學?該不會是算好了回來羞辱我的智商和吧→_→”

兩人一路說着,不一會兒就到了停車場。

“我以爲東南西北啥的是常識,算不上天文”安則灣說完看着白婉一臉咬牙切齒的表情,補充着“沒有,在國外有一段時間沒事做,只能看看星星打發時間。”

和白婉交往後,安則灣便簡單的交待過他幾乎稱得上失蹤的那三年,雖然隱瞞了不少的細節,可白婉對那時的忙碌程度還是瞭解的。

“你不是在烏馬里亞時因爲科研待了很久嗎?哪來的功夫看星星?”白婉立馬就發現了這這話裡的漏洞,她壓根就不信忙成那樣時他們會有功夫看星星。

見安則灣似乎不想再說些什麼了,只專心的開着車,白婉等了會兒說着:“我知道你似乎在那件事上有不少的隱瞞,不過我也過了那個好奇的年齡了,三年都等了,我想我會等到你想說的那一天的。”

安則灣沉默了許久才說了句:“從烏馬里亞離開後,我得了抑鬱症,整晚整晚的失眠,加州的天空很乾淨,星星很多,睡不着時就只能看着他們了——畢竟那兒的晚上靜得可怕,周圍都是死寂的,也就只有星星閃兩下還有那麼點動態美可言了。”

白婉看上去並不太相信,她抿了抿嘴沒再說些什麼。

“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那時候看着星星覺得哪

天回國又多了一項技能可以向你炫耀了,晚上才顯得不那麼無聊。”安則灣從餘光看到了白婉的表情,帶着點玩笑的口吻補充了句。

“你知道我想知道全部的你,全部的你的生活,而不是一些模糊的描述,”這是下車前白婉說的最後一句話了,“你看上去很體貼,很溫柔,可我總感覺蒙了層迷霧一樣,我莫名的覺得你隔我越來越遠了。”

其實安則灣剛剛說的大部分是真的,可他很多都沒去提到,提到了的也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他其實想告訴她,他這些年學了很多東西,不管是天文的還是她愛的表演他都有好好看過。而花了這麼多精力的還沒在她面前剛剛炫耀過,他死了一定會後悔的吧。

他沒告訴白婉他當時從烏馬里亞回到加州時,心理上出現了很大的問題,身體也因爲長期待在實東西驗室裡又曾經感染過病毒得了一場大病而瘦的幾乎不成人形,當時幾個醫生甚至認爲他他大概挺不過去了。

不過幸好他還是挺過來了,其實他那時的想法挺簡單的,畢竟還有白婉這個沒常識又笨的傢伙等着他回國照顧呢,不然她也不知道她會活的怎麼樣。有沒有每天都快快樂樂的?工作忙時有沒有剛剛照顧自己?有沒有…有沒有一個人會代替他照顧好她?他至少得回去確認這一切後才捨得死吧?

他也沒提過那時的他還有重度的抑鬱症,甚至有醫生斷言過他有輕生意向。

可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吧,他一直沒有想過輕生,三年前時,他人生的理想莫名的變得簡單了很多——他想回來,還想見見她,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可以接觸她,追求她,而不是隻能像個變態一樣到處蒐集她的照片和爲數不多的幾部作品。

他想回來,在旁邊默默地守着她一會兒,好好的看看她現在生活的城市,現在所努力的事業,哪怕是…就算是那個或許存在的她現在所喜歡的人,他也想看看——若那個人真心對她,他會祝福;若對他不好,他想……他會殺了他的吧,畢竟說不定他什麼時候就會失去一切,可他至少可以選擇那是爲她失去的。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白婉還在等着他,雖然有些彆扭,甚至提出了兩人在一起的決定。她的一句話打破了他之前所建設的所有的堅持,他突然想自私的在她身邊用男朋友這個身份存在一會兒,和她有那麼一些浪漫的回憶。

不過他似乎搞砸了,第一次約會就讓兩人不歡而散——不過白婉似乎比他現象的很瞭解他,更關心他。這是一個讓他又興奮又擔憂的小發現。他是希望白婉能夠很在乎他一點的,可他更怕白婉發現了他的會一直陪伴她的承諾都是謊話的時候的失落與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