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姚也算得上是江湖一流的高手了,對於這種下毒的卑劣手段感到極其的厭惡,不過現在還不是查找兇手的時候,還是得裝作不知道。
就在穆玉琴剛要將粥遞到凌紫姚的手邊時,突然,兩個粥碗破裂,米粥順着縫隙流了出來。
“啪!”、“啪!”兩聲,兩個粥碗掉落在地,摔成一堆碎渣,米粥撒落一地。
兩聲驚嚇,玉真顯得驚慌失措,好端端的兩碗熱粥就這樣碎裂,凌紫姚看向陶一振,“這就是你教得好徒弟,連碗粥都弄不好,本來聞着挺香的一碗粥,現在也沒胃口了。”
陶一振何其聰明,雖然修爲比起凌紫姚差太多,可是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開始教訓起穆玉真來:
“玉真,難得你阿姐來看望你這一次,你竟然弄了兩個碎碗來,看我一會不好好教訓你。”
“師傅,阿弟可能不是故意的,這碗剛纔給我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可不知怎麼就給裂開了。”
“好了,玉琴,玉真還小,師傅也不責怪他了,下次注意點,陶堂主,玉琴說得也不無道理,你這碗的質量是不是也不太好。”
凌紫姚知道玉琴愛她這個弟弟,也得爲這個姐弟兩個找個臺階下。
“凌副苑長教訓的是,今天這件事我一定要徹查,好好查查是誰把這些劣質的碗具給帶了進來。”
玉真摸了摸小腦瓜,同時面向阿姐、陶堂主、凌副苑長:“對不起,凌副苑長、陶堂主、阿姐,玉真知道錯了,下次一定注意。”
凌紫姚走過玉真身邊,用右手輕輕地在玉真的頭上畫了一個圈,然後用手指各點了兩下,“去吧,姐弟難得相見一次,去和你阿姐好好敘敘,我和陶堂主繼續參觀參觀。”
玉真拜謝過凌副苑長,徑直帶着玉琴去往另一個方向,但視線卻沒有遠離凌紫姚,這也是玉琴聽從師傅的安排才這樣做的。
陶一振繼續給凌紫姚講解着食苑居的一切狀況,他希望武苑上層能重視點養苑堂,哪怕分出十分之一的資金來幫下養苑堂改善一下情況也是好的,凌紫姚哪裡還有心去聽陶一振這些瑣碎的事,總是幾個字“好,我知道了,我會向苑長大人稟報的。”回答道。
凌紫姚來食苑居最重要的事就是摸清食苑居的狀況,玉真所在的食苑居被一個火系陣法所包圍,至於該陣法究竟是敵是友,一時還摸不準;另外還有四個人,都在這所食苑居里,平時不曾發生過戰鬥的食苑居,如今竟然因爲穆玉真的到來,聚集了四名高手和一個陣法。
王璉潁聽從師傅的安排,一大早上就急匆匆趕去聚劍冢尋找周籟哥。
聚劍冢,坐落於東剎國南端,緊靠散修聯盟陣營,屬於東剎國一方禁地,說是禁地,倒不是東剎國限制練武之人進入,而是由此地的危險係數所決定的,來此地的基本都是化仙境之上的高手,境界不達化仙之境來到這裡只能是死路一條。
王璉潁剛一到達聚劍冢附近,身體就感覺猶如萬劍刮割般的刺痛傳來。
“聚劍冢,果然名不虛傳。”王璉潁運轉內力抵擋劍意的侵涉,才減輕了刺痛之感。
“那是當然,不然這個地方也就不會成爲高手夢中所向往的地方了,在聚劍冢能夠修習一日相當於在外界修習一個月。”身穿一身血淋淋衣服的男子說道。
王璉潁轉身望過去,男子正是周籟哥,此時的周籟哥渾身上下的血跡更多了,比當初和王一刀挑戰之時染的血液多了好幾倍,而且臉色也有些不太好。
“你受傷了?”王璉潁擔心地問道。
“沒有,就是有些困了,說吧,多會挑戰我,我接了。”
“籟哥,璉潁沒有挑戰你的意思,只是師傅有份信讓我轉交給你,她說這件事必須得你幫忙。”王璉潁將信傳給周籟哥。
“凌副苑長?”周籟哥接過信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激動:“凌副苑長說的是真的嗎?”
“師傅說,看在你沒有殺害王一刀的份上,她願意爲你冒一次險,至於成功不成功,還得看造化。”王璉潁將師傅的話原原本本傳給周籟哥。
“好,那我就陪你去一趟食苑居。”周籟哥內心有些釋然,上次和王一刀的比武,他最後一直有想殺了王一刀的衝動,最後只能忍着劇痛離開比武場。
“去之前,總該換身衣服吧,就這麼血淋淋的去,把人都給嚇跑了。”王璉潁只感覺周籟哥這身行裝不太舒服。
周籟哥笑着說道:“我這就去換,你等着我。”周籟哥環顧四周找尋可以避身的地方。
“周哥,你笑起來其實也挺好看的,我不看的,你趕緊換吧。”
王璉潁轉過身去,臉色紅彤彤的,雙拳緊握,自言自語道:“王璉潁,你可羞死了,你怎麼能夠對這個瘋子產生愛意呢?”
周籟哥換衣服的速度能夠趕上他使刀的速度了,眨眼間就換好,來到了王璉潁的身旁。
“王師妹,咱們走吧。”
王璉潁還沉浸在幻想之中,“噢,瞧你的臉,也不擦擦,髒死了。”王璉潁從衣服裡拿出一塊乾淨的手帕,細心地將周籟哥的臉頰擦得乾乾淨淨的,周籟哥只是笑着看着王璉潁:“王師妹,你可真好看。”
“哼,討厭,不理你了,手帕洗乾淨了記得還我。”王璉潁將手帕甩給周籟哥,然後一溜煙地奔向東俠武苑。
周籟哥笑了笑,隨後跟了上去。
食苑居!玉琴、玉真姐弟兩個一聚就是半日,直接跨過中午,連午飯都忘記去吃,凌紫姚在陶一振的帶領下已經熟悉了整個養苑堂的情況,並且修書一封,將在養苑堂所看到的一切全部記錄了下來。
玉琴見到凌紫姚師傅回到她的身邊,知道這次的探望馬上就要結束了,特地囑咐玉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玉真爲了保險起見,悄悄地在所有的人都不注意的情況下將荷包塞到了玉琴的懷裡。
“玉琴,聊好了沒?馬上就到了修煉的時間了,該回去了。”凌紫姚有些不忍心地打擾這兩個患難姐弟,不過現在也必須得打斷他們了。
“師傅,弟子這就隨師傅回紫苑殿!”玉琴回到凌紫姚的身邊。
臨走時,凌紫姚贈送給穆玉真一本拳譜,正是東俠武苑也就是現在剛入苑的學子正在學習的拳法——東俠長拳。
“穆玉真,再過一個月,東俠武苑會有一場考覈,就是專門考覈東俠長拳的,到時你還有一次機會,如果你能掌握東俠長拳,就沒有理由入不了少英殿。”
穆玉真拿着拳譜,眼神目送凌紫姚師徒遠離,一直到很遠很遠,凌副苑長在他的腦瓜上畫了一個圈,又敲了兩下,就是在告誡他,危險就在身邊,同時又將拳譜交給他,意在震懾那些蝦兵蟹將不要刻意刁難他,不然等他有一日進了少英殿,他們這些人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凌紫姚走後,陶一振這才意識到穆玉真的重要性,凌紫姚來到養苑堂竟然是爲了一個穆玉真,雖然他的境界不高,只要不理這些事,或許就會平安,但是食苑居已經暗藏殺手,不知道這些殺手會不會對他下手,也不知道這些殺手和柳三豹的堂叔柳方涯有沒有關係,想到這裡,陶一振也只能是裝聾作啞,畢竟全家人的性命都在柳方涯的控制之下,除了妥協別無他法。
穆玉真翻看了凌副苑長留下來的東俠長拳,玉真小心翼翼地翻開拳譜,只見開篇寫道:“拳由心生,力法自然!”這和混拳的開篇之句是一模一樣的,玉真這纔回想起,當初趙源旋師傅就曾說過,他連的混拳纔是完整的東俠長拳,現在東俠武苑修煉的東俠長拳只不過是一本刪減得不能再刪減的簡單混拳。
玉真繼續翻開拳譜第一章,力拳篇,混拳之基,在於力破;力破之基,在於速破!
又翻開力拳武技篇,沒有文字,沒有招式,只有簡簡單單的前五幅圖畫,心法少了,武技篇也少了一半。
如此便是完整的東俠長拳全本,根本就是混亂拳法的前半部分,玉真早已經將這部分練得滾瓜爛熟,既然東俠長拳已經交到他的手中,以後這前半部分的拳法他就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了,再也不用擔心被別人發現了。
食苑居,漸漸暗了下來,六名苑廚早已經做好了米粥,並且已經帶出去了,居內,僅剩玉真一人,又開始安靜了下來,玉真看向許爺爺所在的牀位,不由得又想起了他老人家,就這樣,一直想着一直想着,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食苑居門被風颳了開來,又緊緊關閉,“滴答”、“滴答”安靜的食苑居傳來滴水聲,玉真被驚醒過來,大叫一聲不好,他忘記了凌副苑長的提醒,居然膽子大的睡着了,黑暗之下,玉真急忙跑向大門之處,卻發現食苑居門已經被死死關住,怎麼也打不開。
慌亂之下,玉真拿出放在身上的打火石,點燃放在許爺爺牀前的油燈,將食苑居照明瞭些,擡頭望去許爺爺的牀上,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而這顆人頭正是許爺爺,他就這樣瞪大雙眼望着玉真。
玉真嚇得急忙後退,轉身卻被一顆血淋淋、碩大的馬頭再次驚嚇,玉真也經歷過生死之劫,如今這番血腥恐怖的場面還是第一次經歷,心理防線一下子崩塌,全身都軟了下來。
這時一道人影走了過來:“小子,這不是你一直想見的許爺爺嗎?他就在那兒,你跑什麼跑。”
“你是誰?是你殺了許爺爺。”玉真勉強提起一口氣,責問道。
“交出你身上的荷包,我可以饒你一命,不然等我搜出了,你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什麼荷包?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玉真心裡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果然有人衝着他身上的荷包來了,還好他早已將荷包交到了阿姐的手上。
“小子,我再說一次,看在你年齡小的份上,只要乖乖交出你身上的荷包,我就饒你一命,這話我不想再說第三次了。”殺手使出雙刀,雙刀一明一暗,一陰一陽。
“哈哈哈!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血煉營,無雙陰陽。”又是一箇中年人,身體周圍環繞着兩顆人頭般大小的石頭,一紅一橙,瞬間將食苑居照了個通亮。
“七石道人!竟然是你,難道你也是爲了荷包而來的?”無雙陰陽手持雙刀警惕道。
“不,不,不,在下只是爲了還一個人情而已,今晚保穆玉真安全。”
“這麼說來,你是要和我動手了。”無雙陰陽趁七石道人不備,率先攻了過去。
無雙陰陽之彎陰刀如同一輪半月朝着七石道人捲了過來,“呯!”、“呯”一顆黃色的圓石,正好擋住彎陰刀的攻擊。
只見無雙陰陽人身已經快要到達玉真的身旁
“好一招醉翁之意不在酒!”七石道人瞬間反應過來,原來攻擊他是假,偷襲穆玉真纔是真。
“嘭!”、“嘭”一把黑冥和一把白冥擋住了無雙陰陽的直陽刀。
玉真認出了人影:“黑師傅、白師傅!”
“哈哈哈哈,玉真你小子記性還真是好,這麼快就認出了你兩個師傅。”黑廷烽大大咧咧笑了起來。
“你們怎麼來了?黑師傅、白師傅。”玉真終於見到了可信之人,來到了黑廷烽和白天惟的身旁。
“當然是爲了他而來。”白天惟用白冥指着無雙陰陽。
“我還以爲是哪兩個高手了?原來是不入流的五冥中的老大和老二,這一路上跟着也是夠辛苦的了。”無雙陰陽不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是越發輕鬆了。
“仗着七石道人出現,如今也終於敢露面了,兩個膽小鼠輩,今日就送你們上西天。”
無雙陰陽收回彎陰刀和直陽刀,兩把刀如同一輪半月和一輪圓月朝着黑廷烽和白天惟席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