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孫昂慢慢靠近鵬城館,手中的門戶玉珏慢慢放出了光芒,在他即將降落到山頂的時候,忽然又一片籠罩了整個鵬城館的光罩顯露出來。
這一座光罩,乃是有一塊塊透明的光磚搭建而成,和別處的不同,顯得格外堅固強悍。孫昂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防禦手段,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門戶玉珏上投射出一片光芒,一塊塊光磚自動朝兩側退開,露出一扇宏大的拱門,隆重的迎接新的主人降臨。
孫昂跨入光芒拱門之中,頓時有一羣男女在門後跪了下來:“恭迎老爺!”
猝不及防之下,孫昂被嚇了一跳。他四處看看,這些男女年紀都不大,男的俊朗,女的秀麗,而且武道資質絕佳。他們看向孫昂,都露出期冀之色。
不是說鵬城館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嗎,怎麼會多出這麼多人?
孫昂暗中抱怨一句,那些男女之中,有人說道:“老爺要不要現在挑選屬臣,還是先看看鵬城館再說?”
孫昂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擺手道:“我先四處看看……”
話音未落,就有十幾名男女一起站出來:“我帶老爺您去。”他們彼此之間互不相讓,怒目相向。孫昂更是苦惱,一擺手道:“我自己去吧。”
“老爺,這裡十分廣大,不比三位大仲裁者的住處小多少,還是我帶您去吧。”那些人紛紛說道。
孫昂有些頭疼,這麼多人選誰,他看了兩眼,對於那些躍躍欲試的男女,反而覺得不是那麼順眼,於是再去看那些仍舊老老實實跪在原地的人。
最後,他隨便用手一指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你來吧。”
那女孩一直低着頭,劉海垂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也看不清美醜。她也沒有擡頭,所以絲毫沒有意識到孫昂是在叫自己。
那些爭先恐後的男女們,看到孫昂已經做出了決定,難掩失望之色,但是不敢對孫昂不敬,只能將不滿發泄在那女孩身上。
一名刁蠻的女子大聲喝道:“田黛兒,老爺喊你了,你耳聾了嗎!”
那少女猛地一擡頭,露出一張略顯驚慌和意外的清秀面龐:“啊?我?老爺喊我幹什麼?”
那些非常主動的推薦自己,卻沒有被孫昂選中的男女們恨不得上去踹她幾腳,這麼好的機會,你卻懵懵懂懂,不想要讓給我啊慣性騷動(高幹)!
孫昂道:“帶我四處看看。你要是不願意也無所謂,我換一個人就是了。”
田黛兒慌忙爬起來:“願意,當然願意,老爺請跟我來。”田黛兒帶着孫昂走了,那些男女們仍舊憤憤不平:“怎麼會挑中了那個傻妞?”
“難道新來的老爺就喜歡這種口味的?”
“噓!慎言!”大家都不敢亂說。
鵬城館的確面積很大,各個建築都與自己不同的作用,但是對於孫昂來說,真正看重的只有其中幾座:丹器房、材料倉庫和苦修靜室。
這些關鍵的部分,都只有使用孫昂手中的門戶玉珏才能進入。所以孫昂將那塊石板放在了苦修靜室中之後,就出來對田黛兒說道:“好了,我要去出雲館一趟,怎麼走?”
“回稟老爺,您從第四道側門出去,外面有一條路直通下面的出雲館,我們爲老爺準備有專門的馬車,您要出門的話,我馬上去讓他們準備。”
孫昂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一方面他不想浪費時間了,耽擱了這麼久,終於能夠見到師傅了,他感懷之下孺慕之情爆發,有些迫不及待了。另一方面,這是去拜見師尊,他不想顯得有些“擺譜”,對師尊不夠尊重。
“好的,老爺您隨我來。”
田黛兒雖然懵懵懂懂,但也知道孫昂能夠選中自己乃是巨大的機緣,一路上格外恭敬。孫昂覺得有點不舒服,但他這些年也有些習慣了。你若是讓田黛兒不用這麼拘禮,恐怕她就要誠惶誠恐的謝罪,以爲自己什麼地方做的不到位。
這座鵬城館一共有十二座大門,除了東西南北四座正門之外,其餘的都是側面。
孫昂出來之後就讓田黛兒回去了,自己順着門外那條路往出雲館走去。
出雲館在山腰,和峰頂的鵬城館相距三四里道路,這點距離對於孫昂來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出雲館雖然住的人更多,但是整個面積還不如鵬城館的一半大小,由此凸顯鵬城館的地位。
他沒有出雲館的門戶玉珏,因而看到前面有一層光膜的時候便停了下來,整了整衣衫,對裡面一位似乎是在看守門戶的中年人說道:“勞煩兄臺,我來拜見師尊孫寧淵,不知可否讓我進去?”
那人和孫昂隔着一層光膜,伸着脖子朝着另外一個方向的道路上張望着。雖然知道孫昂走來了,卻一眼也沒有看他。
孫昂一開口,他不等孫昂說完,就不耐煩的擺擺手:“滾開!大爺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別在這裡礙眼。”
孫昂眉頭一皺,不等他有下一步的動作,那人猛的轉過臉來看着他:“你是說孫寧淵?”
孫昂壓着怒氣,道:“是,他應該是在出雲館內居住。”
那人哈哈一陣大笑指着孫昂譏諷道:“孫寧淵那種貨色,還想進入出雲館?別做夢了!你竟然是那個廢物的弟子,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快快滾開,不然別怪本座不客氣了!”
有人辱及師尊,孫昂大怒,上前一步就要衝進那一層光膜,給這狂妄之徒狠狠一個教訓。但是沒想到那傢伙罵了孫昂之後,忽然興奮起來,不用孫昂進去自己已經衝了出來,迎向了他之前一直看着的那條路重生之良人。
“武英師兄,哈哈哈,你們可算是來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快快請進,我已經將您的房間打掃乾淨。”
那條路上,正有七八人簇擁着一名神態間頗有幾分得意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武英面對那人的奉承,顯得有些倨傲:“林團啊,你有心了。”
林團笑眯眯的:“師兄何必客氣,都是自己人,這是我應該做的。”武英身邊跟着那幾個人,身上各自揹着很多東西,看上去十分賣力。
他們都是丹器師,肯定有各自的芥子須彌指環,卻非要扛着東西幫武英“搬家”,顯然是爲了表現自己賣力氣罷了。
其中一人揹着一口沉重的木箱子,看到孫昂站在一邊,說道:“林團師兄,這是你的屬臣吧?怎麼這麼沒眼色,我們這們辛苦的幫武英師兄搬家,他也不知道過來搭把手。”
說着,他將那口箱子重重的朝孫昂扔過去:“小子,拿着!學乖點,不然以後還是沒前途。”
孫昂冷哼一聲,剛纔憋着的火發泄出來,凌空一腳飛出,咔嚓一聲那隻木箱子徹底破碎。裡面裝着的上百種材料,在孫昂一腳之下,不論什麼等級、堅硬還是柔軟,全都化爲了齏粉!
“薛經天且慢,他不是……”林團剛喊了一聲,已經來不及了。
“膽大包天!”薛經天勃然大怒,大步朝着孫昂衝過來要興師問罪,身後一團黃濛濛的光芒唰一聲飛起,當中有一枚小巧精緻的鐵丸,滴溜溜的一陣亂轉,忽的化作了一顆小山般巨大的鐵球,沉重無比的朝着孫昂碾壓過來——原來是一件二階丹器。
孫昂凌空一指,尺影風暴呼嘯而出,霹靂啪啦的將那隻巨大鐵球轟成了一隻蜂窩。
而後,尺影風暴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瘋狂的轟擊在了薛經天身上,將他打的一聲慘叫渾身是血飛了出去。
那武英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孫昂又把手朝林團一指:“辱我師尊,死——”
林團嚇得一聲怪叫,身後唰一聲飛出一片龜甲模樣的盾牌,想要擋住孫昂的轟擊。尺影風暴只是一個衝擊,就將那面二階丹器龜甲盾牌炸得粉碎,而後漫天尺影就像是一條潔白如玉的大河,呼嘯一聲將林團淹沒了。
武英怒喝一聲:“放肆!什麼人膽敢在出雲館門口撒野!”他重重一跺腳,有一道流光順着他的身體鑽入地面下,轟然一聲一道厚重的土牆在林團身前涌起,孫昂的尺影風暴啪啪啪的打在這堵土牆上,頓時泥土崩裂,隱藏在其中的一道三階丹器登時被逼了出來。
那是一條黃鱔模樣的丹器,通體散發着土黃色的光芒,在孫昂尺影風暴的逼迫下連連後退,瞬息之間身上已經被轟擊得坑坑窪窪抵擋不住。
武英老臉一紅,他看到孫昂戰勝了薛經天和林團,還以爲他是用的乃是三階丹器,因而放出了自己三階丹器之中最善產防守的“地陷黃天”,沒想到裁雲尺乃是四階丹器,當場被殺的潰敗。
他飛快的從袖子之中抓出一物朝天空中拋去,刷一聲化作了一張綿綿大網,光芒閃爍,將尺影風暴兜住了。
不過這件“纏龍罩”也是四階丹器,和裁雲尺相比並沒有什麼優勢,被裁雲尺猛的朝外一衝,便鼓漲起來,似乎快要堅持不住了。
已經渾身是傷的林團直到這個時候纔有機會喊了一聲:“他是孫寧淵的弟子!”
武英等人一驚,冷笑道:“原來是孫寧淵那個蠢貨的弟子,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