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在靖夜司這麼多年,不論是中原武林或者是西疆南蠻,他去過這麼多地方,還真沒見過跟靖夜司關係不錯的武林宗門。
就算是有關係不錯的,那也只是名義上的關係不錯,暗地裡卻是有着利益勾結,所以這位屬於哪一種?
那火煉神刀宗的宗主乃是名身材高大,相貌粗豪的壯漢,他站起來豪爽的衝着顧誠一拱手道:“葉武昭大都督身爲二品強者但卻對我等這些江湖人十分和善,還曾經指點過我武技。
如今大都督他下落不明,西疆風雲亂局再起,朝廷難過,我們這些江湖宗門也是一樣難過。
顧大人若是需要配合,我劉餘鋒願意給顧大人帶路,去大都督他們最後停留過的地方查探。”
顧誠這時候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沒等他說話,那李寬又是陰陽怪氣道:“京城裡來的大人可是嬌貴的很。
這麼多年哪個京城前來西疆視差的不是先搜刮一層再說,黎大人你有些太過心急了。”
西疆之地並非是貧瘠的荒漠,實際上西疆除了環境惡劣一些也還有些特產的。
比如金銀玉石礦脈,還有各種珍稀煉器材料的礦脈許多都是產自西疆的。
特別是煉氣佈陣的材料礦脈,其中有三成都是產自西疆。
所以歷來京城下來的大人物,不論是指揮使還是其他欽差一類的人物,他們這麼遠來一次西疆,不拿回去點特產貌似有些說不過去。
黎元慶看到李寬如此針對顧誠,他連忙又站出來當和事佬:“王爺此言差矣,顧大人的名聲都從京城傳到我西疆來了,他又怎麼可能是這等人?”
這時顧誠卻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來:“既然王爺認爲在下是尸位素餐,那好,在下便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究竟是不是那種尸位素餐之輩。
劉宗主,麻煩你現在便帶我們去葉武昭大都督最後失蹤的地方。”
看着顧誠和那劉餘鋒這就開始準備去探查了,洪定山皺了皺眉頭,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是事情進展的太快了還是李寬針對顧誠針對的太明顯了?
還是自己在京城這幾年經歷了太多的陰謀算計,所以看什麼都感覺不對?
但此時顧誠已經下了決定,他便也沒多說什麼,而是準備要留一部分人在雲中城鎮守,另外一部分人則是跟着他們去查探。
這時顧誠卻忽然道:“把所有人都給帶上。”
洪定山一愣,黎元慶遲疑了一下道:“顧大人不用如此吧?只是探查一下何必帶上這麼多人呢?”
顧誠淡淡道:“眼下西疆不太平,多帶一些人萬一遇到那些邪教中人或者是對大乾有敵意的小族也能夠及時出手反擊。
況且我出手向來喜歡一次性的把問題解決,不管找沒找到葉武昭大都督的下落,西疆的邪教叛亂還是要鎮壓一下的。”
洪定山疑惑的看了顧誠一眼。
他可是知道顧誠實力的,萬一遇到了什麼意外情況,就憑顧誠和他還有一部分精銳反而更容易逃離。
他們所帶來的靖夜司和禁衛軍的人雖然也是精銳,但人數太多反而不利於及時變化的。
不過眼下他算是半個戴罪之身,此行的一切都是以顧誠爲主的,聽到顧誠這麼說他也沒多說什麼。
而看到顧誠如此堅決,黎元慶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等到顧誠等人離去,其他人也都從宴會散去之後,李寬凝視着顧誠的背影,眼中那股敵意已經轉化爲濃郁的殺機。
出了雲中城一直往西便是西疆的外圍,準確點來說這裡應該是屬於大乾和西疆外圍的交界地帶,大乾的軍隊有可能在這裡巡視,西疆那些異族邪教也有可能出沒在這裡。
劉餘鋒一邊帶路一邊道:“顧大人,當初葉武昭大都督最後去的地方乃是西峽城,那裡原本是一座天然峽谷,下方有座小湖便形成了一座小型綠洲,所以做爲來往客商的休息之地。
血靈教死灰復燃後便佔據了那地方,葉武昭大都督出手直接屠了那西峽城內所有血靈教的成員,之後他好像在其中找到了什麼東西,這纔打發我們回去。”
顧誠點了點頭,忽然問道:“劉宗主的火煉神刀宗實力應該很強吧?能夠在西疆這地方踏入四品修爲的可是少數。”
眼前這劉餘鋒態度十分不錯,但他本身卻也是達到了四品境界的強者。
就以他這種實力其實完全是有資格位列江湖三十二宗之一的,但奈何西疆武林一向都不被中原武林承認,這幫人也是五百年前的罪人兇徒後裔,雖然不全是,但大部分都是,所以就算是實力再強也是沒有資格位列三十二宗之一的。
劉餘鋒此時聞言愣了一下,他似乎是沒想到明明在說着葉武昭的事情,顧誠竟然會提起他火煉神刀宗。
“呵呵,顧大人說笑了,我這點實力在顧大人你面前可是算不得什麼。
我可是聽說了,顧大人橫掃西南左道的勢力,那幾家哪家都要比我火煉神刀宗來的強,在顧大人面前,我可不敢稱個強字。”
顧誠笑了笑,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卻頓時陰沉了下來:“既然劉宗主知道我不會將火煉神刀宗放在眼中,你又爲何要騙我呢?就不怕沒把我坑死,我卻轉手滅了你火煉神刀宗?
說句囂張一些話,這天下間想要殺我顧誠的人無數,但最終都是我活他們死!
你火煉神刀宗的實力不算弱,但你認爲就憑你們的實力能夠擋得住我還有這些大乾精銳玄甲衛和禁衛軍?”
洪定山一愣,不知道顧誠爲何忽然對劉餘鋒發難。
劉餘鋒的面色更是一變,一臉的怒容道:“顧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爲你帶路,你卻是如此污衊與我。”
顧誠淡淡道:“污衊?或許吧,不過我這個人向來是寧肯我負人,不願人負我的。這可是我大乾先皇教給我的道理。
總之我感覺劉宗主你有些多餘,今日先把你斬了,隨手扔給你一頂勾結邪教的帽子,誰又能說什麼?誰又能把我怎樣?”
眼看着顧誠都已經把手中的龍霄劍給拔出來了,劉餘鋒的面色頓時陰沉到了極致。
這顧誠簡直都已經到了不講道理的地步了,沒有證據只是懷疑便要殺人?這簡直就是神經病嘛,有被迫害妄想症?
不過眼看着顧誠是真的要動手,劉餘鋒臉上的怒容消失,他只是陰沉着面色道:“顧大人,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肯定我有問題的?”
顧誠淡淡道:“從你第一句話我就知道你有問題。
你竟然畫蛇添足一般的說葉武昭大都督和善還指點你武道?開什麼玩笑!”
別人不瞭解葉武昭,靖夜司內部的人還不瞭解嗎?
葉武昭的性格怎麼說也跟和善扯不上關係,相反他本人更是傲氣至極,甚至已經到了剛愎自用的地步了。
哪怕就算是靖夜司內部的人對他都是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只有葉武昭心情好了纔會指點屬下一些修行上的事情。
你劉餘鋒就那麼惹人愛,會讓葉武昭對你和善,破例指點你嗎?
或許劉餘鋒要爲他積極主動去爲顧誠帶路找一個合理的藉口,所以畫蛇添足加上了這句話,結果這句話卻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綻。
顧誠接着道:“其實你們一直以來的表現都很有問題,背後指使你的人應該是西陵王李寬吧?
最開始我們被操屍族刺殺的時候洪將軍便說了,這件事情不像是李寬的手筆。
後來入城後也是如此,李寬一直都在針對我,他若是想要殺我,應該不會如此露骨纔對。
但是接下來事情的節奏卻是有些不對,你們太着急了,好像是着急我在雲中城細緻的調查,一切都十分配合我。
甚至李寬還怕我在雲中城多呆,所以拿話語激我讓我離去調查。
所以你們究竟在害怕什麼?是葉武昭大都督的失蹤跟你們有關嗎?
但你們好像也沒這種實力和膽子,所以那多半還是因爲李寬的原因針對我來的。
而且這件事情應該還有西疆中部鎮撫使黎元慶的事情吧?
他身爲鎮撫使,上百操屍族越過雲中城防線刺殺我們,他沒理由不知道的。
他若真是一點都不知道,那他這個鎮撫使當的也太過廢物了一些。”
劉餘鋒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這些都是你的猜測而已,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就因爲這些隻言片語的猜測,你便敢肯定我們有問題?”
顧誠一攤手道:“當然不敢肯定,不過我說過了,寧肯我負人也不會讓人負我的。
西疆本就危機四伏,再有自己人在後面算計我,我有幾條命都是不夠賠的,所以必須要謹慎一些。
你們西疆這些武林宗門本就是罪人兇徒之後,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對外你們是匪,劫掠殘殺一些西疆小族,掠奪礦脈寶物甚至是人口奴隸。
對內又敲詐中原的商人,擡高物價,凡是有疑議的多半是離不開西疆了。
這樣蛀蟲先殺後審也是不會冤枉的,殺錯了就當提前爲民除害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