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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誠和秦明等人對好了口供之後直接便帶着凌天明的人頭上路了,西南的江湖卻也因爲這一戰而天翻地覆。
水妖孟濤死了,這個橫行在湘水之上十餘年的霸主一死,他麾下那些水賊頭領全都分崩離析,同時湘水當中其他的水賊盜匪什麼的也都紛紛來蠶食他的勢力,總之孟濤一死,整個湘水都亂做了一團。
而整個西南江湖的人聽到蕭開山還活着,有人歡喜有人憂,紅葉軍的人是一邊歡喜一邊憂。
歡喜的是蕭開山活着,憂的卻是凌天明死了。
就像顧誠所說的那樣,白送凌天明一個仁義無雙的名聲其實對誰都好。
紅葉軍那裡也算是有了一個寄託,只要蕭開山還活着,他們便不會鬧事,其他人也不敢再打他們的主意。
押送任務既然已經失敗,剩下顧誠跟秦明回京城的路上自然是安全了許多,應該說也沒人繼續去關注他們了。
龍十七在第二天就已經醒了,他被孟濤重創,所受傷勢之嚴重在路上怕是好不了的,需要回到京城去休養才行。
路上顧誠和秦明都已經對好了口供,把事情的經過跟龍十七說了一遍,對方也是深信不疑。
這些龍影近衛本來就沒那麼多心思了,此時顧誠跟秦明都統一了口徑,還帶着凌天明的人頭,他哪裡還會有懷疑?
剩下這一路衆人直接順着南通渠水路前往楚源江,最後下船騎馬趕往京城,這一趟大約用了三個月的時間這纔到,其中在西南之地就耽誤了足有接近一個月的時間。
看到京城的城門,秦明嘆息了一聲,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複雜神色。
身爲朝廷的將軍,雖然是邊軍大將,但他也是來過京城的,不過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的京城跟幾十年前的京城比從外表來看沒有絲毫變化,但秦明卻知道,這已經不是幾十年前的京城了。
到了京城之後三人各自分別。
龍十七要去皇宮交令,顧誠要去靖夜司交令,而秦明自然是要去軍方的。
踏入京城的街面上,顧誠輕輕皺了皺眉頭。
京城內的江湖人什麼時候這麼多了?
祭祖大典時京城內的江湖人其實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那些渾水摸魚的左道江湖人。
但這次京城內卻是多了不少江湖大派的修行者。
比如顧誠便看到兩個和尚從青樓……旁邊的客棧中走出來,他們身上的氣息跟大威德金剛寺極其類似,不是總寺也是分寺的人。
選客棧還選在青樓旁邊的,也不是啥正經和尚。
顧誠還有任務在身,也沒去多研究這些,而是徑直來到靖夜司總部交令,還有那凌天明的人頭同樣也被他帶來了。
踏入方恨水的書房內,顧誠拱手道:“大人還請恕罪,這次的押送任務失敗了,最終還是讓蕭開山給跑了。”
具體的經過文書早在顧誠等人回程的時候便已經隨便找了個有聯絡陣法的靖夜司分部給總部那邊傳過去了,所以方恨水都知道了。
他擺擺手道:“無事,不用那般緊張,你們這次做的其實已經足夠出色了。
春十四娘等宗師境界的左道邪修死在了你們手中,甚至就連橫行湘水的水妖孟濤還有紅葉軍的二當家凌天明都被你們所斬殺,這份功勞已經足夠在陛下那裡留一個交代了。
此時陛下還在忙着別的事情,過段時間陛下會親自召見你們說一下這件事情,只要你們按照公文上所說的,別多說錯話便可無事,說不定還能夠得到嘉獎呢。”
就跟顧誠之前所料的那樣,這次出手的人在三個‘臥底’的努力下已經遠超朝廷之前的想象了,就算是如此顧誠等人還能拿到這種戰績這已經算是很不容易的了。
這種情況下若是不賞還要罰,那可是太傷下面的人心了。
“對了大人,這是凌天明的人頭和佩劍。”
顧誠將一個匣子還有凌天明那把無雙劍都拿出來。
方恨水並不認得凌天明,不過靖夜司自然有人會去認人的,當他拔出那柄無雙劍,感受着那其中的鋒銳,方恨水卻是讚歎了一聲:“好劍!”
隨後方恨水隨口道:“對了,公文上不是說凌天明乃是秦明老將軍斬殺的嘛?人頭和劍怎麼在你這裡?”
顧誠心中頓時一緊,這個細節他倒是忽略了。
軍方和靖夜司之間可不存在上下級關係,所以人頭交到哪裡,哪裡纔有功勳賞賜。
人是秦明殺的,按理來說應該是秦明拿上去的纔對,但實際上人卻是爭天盟的子車幽殺的,秦明又怎麼好意思貪這份功勞?所以他壓根提都沒提,而顧誠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所以下意識的便忽略了。
此時聞言,他雖然心中一緊,但面色卻是不變,輕笑了一聲道:“這一路上屬下跟秦老將軍相談甚歡,這位前輩身上可是有許多值得我去學的東西。
秦老將軍說他已經退休了,沒多長時間可活了,要了功勞也是浪費。
龍十七屬於龍影近衛,他的功勞自然有陛下給他,所以這人頭和劍他便讓給我了。”
其實方纔方恨水也不是懷疑,他只是隨口那麼一問而已。
聽到顧誠這麼說,方恨水點了點頭道:“秦明老將軍的爲人的確不錯,在軍方他也算是桃李衆多,只要是從他手下走出來的,就沒有一個人說過他一句不好的。
他如今把這功勞分給你一部分可是大方的很,換做其他人不把功勞全都攬在自己身上就算不錯了。”
又跟着方恨水寒暄了幾句,顧誠便告辭離去。
他在京城還沒有住所,忠勇侯府說實話他也不想回去了,現在侯府內只有一些忠心的老人在看管着。
不過他這個監察使少不了要在江湖各處跑,京城這邊其實也不需要住所。
所以顧誠開了一間客棧後便直奔東域靖夜司而去,準備去看看陳當歸他們。
此時東域靖夜司的大堂內,新任靖夜司總部東域統領的董新覺正一臉陰沉的看着下方的巡夜使們。
董新覺今年四十餘歲,一年多前剛剛踏入宗師境界,他之前也是靖夜司總部司部內的統領。
跟顧誠一路上在靖夜司中順風順水相比,董新覺可是經歷坎坷。
董新覺年輕的時候也是靖夜司內的俊傑人物,年紀輕輕便成爲了一方統領,最後被調入到靖夜司內擔任司部統領,只不過卻是個不怎麼重要的司部,結果這一呆就是十幾年。
靖夜司內這種不太重要的閒職司部多的是,基本上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所以立功的機會很少。
董新覺年輕氣盛,怎麼甘心就這麼養老?所以他多次謀求成爲四域統領或者是監察使都礙於實力沒有機會。
但留在司部內待遇只能還算是可以,也沒有機會磨鍊修爲,這也無法提升他的修爲,這樣一來就變成了死循環。
直到人到中年他這纔得到一個機會,攀附到了一位大人物,也踏入了宗師境界,終於撿了顧誠的缺,拿到了東域統領的位置,結果誰成想才過不久靖夜司總部那邊就決定擴招監察使了,這卻是差點讓他吐血,感覺自己這一番折騰白忙活了。
不過這個位置倒也還算是可以,京城四域統領只有四個,而監察使整個大乾卻有幾十個,四域統領的位置還在京城,更容易在上面的大人物面前露臉。
不過此時董新覺卻是有些憤怒,因爲他發現,整個東域靖夜司麾下竟然有近半的巡夜使他都無法掌控!
此時董新覺盯着寇安都怒喝道:“是誰讓你擅自去動臨北侯的?你可知道你這一動給我惹下了多大的麻煩?”
寇安都滿不在乎道:“大人,什麼叫擅動?那勞什子侯爺不好好教育兒子,他竟然用下九流的左道秘法強擄民女,我等調查盤問,他竟然連我靖夜司都不放在眼中,這樣的傢伙我沒把他給劈成兩半都算老子這兩年脾氣好了!”
在靖夜司歷練了兩年寇安都的脾氣的確是好許多了,這若是放在以前,他是絕對會出手把那傢伙給劈成兩半的。
“放肆!”
董新覺怒喝道:“本官說你你還不服氣嗎?”
這時楊乃功和劉元平都拉了拉寇安都,示意他說話別那麼衝。
這兩位都是顧誠擔任東域統領後加入他麾下的,雖然時間短,但身上已經打上顧誠的烙印了,所以此時自然是要跟寇安都站在一起的。
劉元平笑着拱拱手道:“大人,寇大人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咱們也是按照規矩來的,是那臨北侯太過盛氣凌人了。”
鐵天鷹點點頭道:“就是如此,從來都是我靖夜司調查別人,什麼時候輪到他人指點我靖夜司如何做事?”
孟寒堂言簡意賅道:“按照規矩,寇安都維護我靖夜司尊嚴,無錯。”
陳當歸更是淡淡道:“之前顧大人在時,投靠了三皇子的信南侯府也是說滅就滅,說殺就殺,我靖夜司的威嚴大於一切。”
在場十二位巡夜使,六位都站在他的對立面指責他,剩下六個也是默不作聲,這讓董新覺頓時怒火中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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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人?顧大人算是什麼東西!這裡是京城東域!我董新覺是東域統領,在這裡只有董大人,沒有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