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顧誠捏死的鼠妖給顧誠的消息還真沒摻假,只不過有些事情還真不是它這個不入流的小妖怪能夠知道的。
就比如這血公子可不是白手起家的妖怪,而是有後臺的。
眼前這身穿官服的老鬼便是北山中有資格建立一方鬼域的強大存在,沒人知道其姓名,只是尊稱其爲鬼郡守。
雖然他還沒誇張到能夠管轄一郡之地的鬼物,起碼在蒼州府至北山的範偉內,這鬼郡守幾乎沒有任何對手。
此時聽到那血公子的哭訴,鬼郡守懶洋洋坐起身子,淡淡道:“誰動的手?靖夜司的人?出去打血食也不事先探查好情報,吃虧了吧。”
那血公子搖搖頭道:“並非是靖夜司之人,好像是最近那什麼亂武天王的人,但不論是什麼人,義父您可要幫我報仇啊!”
說着,那血公子頓時又哭嚎了起來。
“行了行了,你又不是鬼,嚎什麼喪?”
那鬼郡守伸了一個懶腰,動了動脖子,卻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的脖子給扭了下來。
擡手裝回去,又正了正,他這才淡淡道:“老祖我也許久都沒出去看看了,就當是活動活動身子了。
孩兒們,開鬼域,布陰雲!”
隨着那鬼郡守的話音落下,整個地宮當中瞬間萬鬼哭嚎之聲傳來,鬼域大門打開,無邊的陰雲洶涌綻放而出,遮天蔽日,使得白晝猶如黑夜一般。
……………
北山的妖穴洞窟當中,顧誠拎着手中的血淵劍從殘肢斷臂當中走出來,地面上那些妖物的屍體都已經零碎的不成樣子了。
絞殺殘餘的那些妖物顧誠可是出力最大的一個,每次都是身先士卒,狀若瘋狂一般上去衝殺一陣,甚至讓連劍督都不敢跟他去搶。
衆人都以爲顧誠是憤怒於那些妖物食人的場面,雖然也有這個原因,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顧誠想要藉此時機,踏入鍛骨巔峰。
之前殺那血公子的時候自己所得到的力量有些弱,那便只能靠數量彌補回來了。
所以這段時間絞殺那些殘留的零星妖物顧誠才如此的賣力,甚至生怕別人跟他搶一樣。
不過倒也不負衆望,把眼前這個規模稍微大一些的妖穴剿滅之後,顧誠也是順利的踏入了鍛骨巔峰境界,之後他便可以去鑽研體悟涌血,準備跨入下一個大境界了。
不過武道九品,每三品都是一個大的關隘。
外練、內練和鍛骨雖然看似水到渠成,但從鍛骨到涌血卻是一個大關隘,想要把真氣化作罡氣是沒那麼容易的。
蒙山道人走過來道:“顧兄弟,應該差不多了,咱們也可以準備撤離了。
北山外圍的這些妖鬼幾乎都被我們絞殺了一個遍,那些參與外出擄掠血食的妖鬼,要麼死在我們手中,要麼直接嚇破了膽子,躲進了北山內。
那種無人區我們最好還是離遠一些爲妙,這些功勞也足夠拿去給天王交差了。”
顧城點了點頭,雖然他還想把自身的力量底蘊積累的更深厚一些,但這北山外圍已經沒有妖鬼給他們殺了。
至於一些不入流的精怪幽魂,甚至都沒有傷人的能力,顧誠雖然揮手既滅,但以顧誠現在的境界去殺它們,幾乎是得不到什麼力量的。
就在顧誠準備要撤離的時候,一股低沉邪異的聲樂卻忽然在四面八方響起。
夾雜着濃郁陰氣的黑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在密林當中升起,遮掩了天空,遮掩了太陽。
伴隨着悠長低沉的樂聲,一隊隊人……或者說是鬼從其中走出來。
當先是一個個身穿白甲的紙人,身軀僵直,臉上塗着胭脂紅,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手中舉着大旗,上書四個大字:北山郡守。
再往後是一隊隊鬼兵鬼卒,陰氣夾雜着煞氣盤繞在他們身後。
最後面乃是四尊一丈來高的巨大鬼物擡着一尊青銅輦車,上面斜趟着身穿官袍的老鬼,肩膀上還落着一隻血色小蝙蝠,正是那鬼郡守。
看到這一幕,顧誠等人的心中頓時一沉。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老鬼是什麼實力,但起碼看這架勢便知道,絕對不是之前血公子之流的妖鬼能比的。
顧誠低聲對蒙山道人問道:“這什麼北山郡守是哪裡來的?你可曾聽說過?”
蒙山道人搖搖頭道:“南蠻十萬大山中的妖鬼數不勝數,不過基本上都在內部。
看這老鬼的架勢,絕對不是會出現在北山外圍的鬼物,一般出現這種級別的鬼物,不光是靖夜司會全力絞殺,當地的宗門也會放下爭執,聯手將其絞殺的。”
蒙山道人話是這麼說,但所有人心中卻都是咯噔了一下,因爲靖夜司,已經沒了。
若是靖夜司在時,他們雖然不會深入山林內部,但卻都會在北山深處和外圍之間佈下人看守,還有陣法聯絡,輪換巡視。
這樣只要一處有風吹草動,立刻就能被發現。
但現在靖夜司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卻導致這種只在北山深處出現的妖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了外圍。
此時那鬼公子飛起來,翅膀指向顧誠等人,怒聲道:“義父!就是他們!殺了他們,扒皮!抽血!煉魂!
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連劍督怒視着顧誠和藍彩蝶:“之前這蝙蝠你們不是都殺了嗎?怎麼他又活過來了?”
顧誠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不過血公子這件事情也給了他一個教訓。
江湖上的秘術層出不窮,更別說是這些邪異無比的妖鬼了。
哪怕是黑玉空間已經吸收到了對方了力量,哪怕是他們所有人都沒察覺到有半分妖氣,竟然還能讓對方給逃了。
下次自己再對付這種妖鬼之類的邪異東西,真應該掘地三尺,將所有東西都砸個稀巴爛,他就不信這樣對方還能活。
蒙山道人低喝道:“夠了!現在是追究這些東西的時候嗎?”
這時那鬼郡守輕輕一擡手,無邊的陰雲化作長龍在上空盤旋籠罩着。
“老祖我給你們個機會,束手就擒呢,還能死的痛快一點,表現好的,身體壯的還能被老祖我練成鬼將。
不識擡舉的話,都去給老祖我當血食!”
最後一個字喝出,漫天的陰雲怒卷,那股氣勢絕對超越了六品修行者的程度,讓蒙山道人等人面色鉅變。
顧誠神色不變,只是在思量着如何利用黑玉空間來破局。
面對這種鬼物,黑玉空間無疑能夠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當然他可沒指望把那鬼郡守給收入到黑玉空間中。
雖然斬殺了這麼多的妖鬼,黑玉空間已經暴漲了數倍,但根本就不可能把這種級別的鬼物給裝進去。
這時候蒙山道人猛的一咬牙,低喝道:“退!全都退到中心來!”
隨着他話音落下,那蒙山道人拿出一枚金色的令牌來,一拍胸口,大股的鮮血噴在了那令牌上。
“天威煌煌,照燭幽冥!”
那金色的令牌懸浮在半空當中,綻放出刺目的金色光芒,徑直向着那鬼郡守籠罩而去,那股威壓竟然讓他跪伏在青銅車攆上,壓得他一動不能動。
“正一敕令!?正一傳承早已分裂,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那鬼郡守周身鬼霧繚繞抵抗着那金芒,忽然大笑:“你不是正一傳人!
強行以精血驅動正一敕令,你能挺多久,一刻鐘還是半個時辰?都給我上!”
隨着那鬼郡守的話音落下,他麾下三尊鬼將走了出來。
那三尊鬼將一個身穿血色戰甲,手持長槍,正常人那般高,頭盔將頭部遮掩,只能看到兩隻猩紅色的雙目。
第二個足有三丈來高,簡直就是個小巨人一般,周身盔甲殘破,拎着一柄纏繞着鐵鏈的流星錘,露出黑紅色的皮膚,好似殭屍一般。
第三個手持彎刀,身形要比正常人都瘦弱,但卻生有八隻胳膊,好似個人形蜈蚣一般,十分邪異。
那三尊鬼將帶着周圍那些鬼物一齊衝殺過來,衆人瞬間便陷入了苦戰當中。
三尊鬼將的實力都堪比六級的厲鬼,正面交戰勝負尚未可知,更別說此時衆人深陷圍攻當中。
蒙山道人等三人各自攔住一個,顧誠則是居中策應,看誰那邊擋不住了,便前去幫忙。
他雖然只有七品,但武道煉氣雙修,真實戰力介乎於七品和六品之間,所以倒還擋得住。
不過時間越長,衆人的心便越沉。
蒙山道人那正一敕令雖然暫時將那鬼郡守困住,不過能困住多長時間?最多半個時辰而已。
等那老鬼脫困,誰人能夠攔得住對方?
此時正在跟那用槍鬼將激戰的連劍督眼中閃過了一摸不甘之色。
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過了片刻,連劍督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且戰且退,而且還是向着顧誠的方向退去。
踏入觀想境後,顧誠的靈覺又上升了一個層次,他感覺有些不對,立刻回頭,但連劍督那邊卻已經動了。
他手中一柄金色小劍浮現,氣血和罡氣瘋狂的注入其中,一瞬間爆發出了極強的衝擊力,攪碎了另外一個方向的妖鬼,頃刻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而那持槍的鬼將好像並沒有靈智,只有本能,在連劍督消失不見後,他立刻轉頭便向着距離他最近的顧誠殺去,根本就沒去追蹤連劍督。
這一瞬間不光是顧誠目露殺機,就連蒙山道人和藍彩蝶都在心中對着那連劍督破口大罵。
原本四人都在,他們還有時間去思慮破局之法,但現在連劍督卻是獨自逃離,坑的不光是顧誠,還有他們兩個!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連劍督竟然做的這麼絕,這裡可還有一半人是他帶來的,都是他跟高建德的心腹手下,他一逃,這些人可也被他給坑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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