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轟!
爆裂的聲響,不斷的響起,從密林到城市,從海岸到內陸。
神聖的光輝如同明滅不定的太陽,時而閃爍,時而熄滅,那一團團光芒接連顯現,每一次都間隔百米,短短時間就延伸出去,就好像是一道連綿幾千米的巨大光道!
光芒所到之處,土地乾涸,大地龜裂,而後又有流水從泥土中滲出,匯聚起來,化作洪流,呼嘯肆虐,擾得一片混亂!
前後不過七八分鐘,新大陸的東海岸就彷彿遭遇了無盡的災厄!
“啊啊啊!!!”
慘叫聲中,比埃爾全身飆血,手中利劍斷裂,從空中跌落,落入泥土塵埃之中,他滿臉的震驚與疑惑。
“爲什麼?我同樣也有着神性的加持,又有唯一真主的關注,爲什麼會無法戰勝你?而且,你爲什麼沒有被聖光侵染?”
“你確定你的主,真的是一位慈悲的神靈嗎?”
看着在地上掙扎的比埃爾,柯林嘆了口氣,他的左眼閃爍着藍灰色的光輝,看到了許多尋常人無法察覺的細節,在這位大主教的身上,原本神聖的光輝中,那深沉的漆黑已經顯現出來,正在不斷地侵蝕着原本的聖光!
這樣子,就像是這黑暗的外面,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一樣!
“不,還有一些不同。”
神性的力量逐漸充盈左眼,這讓柯林能看到更多的細節——
那些神聖的光輝中,確確實實的存在着神聖的氣息,與光輝的力量,與自己體內的白銀之魂有着同樣的源頭,純粹、純淨!
但現在,這種力量彷彿成了武器,被那漆黑與邪惡掌控,成爲了外在的皮膜。
“這是……代表着雅威神的神座,被那邪惡的魔王竊取了嗎?”
有着特殊經驗、接觸了封印之門的柯林,很快就猜出了可能的情況,這也讓過去的迷霧稍微消散了一些。但現在,面對着比埃爾的扭曲面孔,柯林沒有半分猶豫,四種神性虛影爆發,壓制住了對方身上的神聖與黑暗,然後靈魂漩渦旋轉,恐怖的力量直接將這位大主教的靈魂抽取了出來!
在這瞬間,些許的記憶片段在他的心頭閃過,於是他看到了比埃爾的幾個過往——
在陷入封印之門後,他捨棄了部分臟器,運用禁術逃脫出來,但短暫的陷落時間,還是在他的精神和肉體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在脫離之後,精神殘缺的比埃爾滋生了仇恨之情,調查了有關柯林的一切,並展開了報復;
迴歸了新大陸後,比埃爾的精神越發陰沉和混亂,並在某些偉大力量的驅使下,徹底異變,失去了過去的陽光面容,開始轉變。
……
衆多片段雖是一閃即逝,卻給柯林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除了和比埃爾急速異變有關的內容之外,還包括了柯林這具身體血親的消息。
“在白色平原的深處,神選之城,通天塔,還真是一個有趣的情景設置,有太多的宗教隱喻了。”
他擡起頭,看向遠處,隱約能在天地之間看到一條細長的線。
“按照比埃爾記憶碎片中的提示,如果不知道正確的行進路線,就會逐步陷落在新大陸,而如果不具備神聖之力,那麼也無法開啓通往通天塔的七道關卡!更重要的是,越是往裡面走,那混亂膿包的力量就越是強大,不過……”
他回憶着比埃爾記憶中,一次神秘的祭祀場景。
“如果放任不管,再過不久,整個世界都會被這股力量吞噬,到時候想要抵達那座高塔,將會更加困難!”
一念至此,柯林不再猶豫,邁步朝着那座通天之塔走了過去。
在他離開之後,失去了靈魂的屍體逐漸破碎,最終腐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就是他!他就是神的敵人!我們可以對他做任何事!”
伴隨着高亢的叫嚷聲,十幾個精壯的少年、青年,用他們吸食過量後瘦削的身體,擋住了柯林的去路,同時舉起了手上的槍械,毫無顧忌的開火!
嘭!嘭!嘭!
子彈紛飛,但連柯林的屏障都無法破開。
“哦!怪物!泰酷辣!”
“殺死你!殺死你!”
“我要做任何我想做的!”
面對着人力無法抗衡,甚至連火器都不能戰勝的怪物,這些飛葉子已經飛得腦袋發暈的人們,沒有選擇逃跑,而是歡呼着、狂笑着,用孱弱的身體,試圖去包圍柯林!
最後,他們在自己的狂笑與慘叫聲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真是瘋狂。”
柯林搖了搖頭,感慨着。
他已經走了三天。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接連碰到了十字教、瓦爾德塞國稅局、國民警衛軍、聯邦特工等各個勢力的攻擊和攔截,但因爲這些勢力都似乎各自爲政,並沒有聯合作戰的意圖,因此被柯林各個擊破,絲毫也沒有影響他的前進步伐。
不過,除了這些組織之外,真正讓柯林意外的,是這個國度的普通人。
他們似乎都處於一種醉生夢死的狀態,同時又有着某種自傲與自大,對於柯林的到來,表現出了敵意,卻又顯得格外荒誕,就好像地上躺着的這些人,以及……
“哦!幹得漂亮,勇士!”
“介意和我來一發麼?我會讓你快樂的!”
“來吧,小夥子……”
遠處,那些要麼穿着暴露到只有一根布條,要麼體格肥胖到需要拐杖才能走路的女性,以及看似是女性的男性,還有看似是女性其實原本不是女性的女性……
等各種奇特的人們,正對柯林殺死自己同胞的行爲歡呼!
在柯林的左眼中,能夠看到無論是躺着的,還是站着的,他們的身上都縈繞着濃郁的黑色霧氣,有液體黑汁在不斷地滴落下來。
“這大概就是雅丹所說的,每個人都是病毒的原型體吧,這個大陸,每一個生靈幾乎都被感染,不知道是否還有解救、治療的機會。”
帶着這樣的想法,柯林繼續前行,終於在接連擊敗了五個所謂的十字教最高評議員成員後,抵達了那座通天之塔的外圍。
就在這一刻,一道冷漠的、恐怖的、蘊含着無窮威壓的目光,從無窮高的地方落下來,籠罩在柯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