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樑三公子一屁股坐到在地,他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半點兒的倨傲之色,而是被滿臉驚恐的涕淚交流所取代。
“你若是不知道,那還活着做什麼?”歐陽明緩緩的,仿若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但就是這漫不經心的口氣,卻嚇得樑三公子幾乎是屁滾尿流了。
“大,大人,是,是……”他突然轉身,指着如同鵪鶉般索索發抖的樑家福道:“是他,就是他挑唆我,要霸佔那女子的產業!”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也不管這根稻草是否能夠挽救他的性命,先抓在手中再說:“你說,你把姜九妹怎樣了!”
樑家福瞪圓了眼睛,結結巴巴地道:“軍,軍爺,小人真的不,不知道啊!那一日小人過去,本想再恐嚇一番,但沒想到那小妮……不,姜九妹姑娘就不見了,而家中細軟則是被整理一空。所以,我們就先住下去了。”他劇烈地喘息着,道:“我們並不是想要霸佔她的家產,只是在給她管理!對,沒錯,就是給她管理,只要她回來,一定會雙手奉還的!”
歐陽明冷漠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掃視而過。
在先前出手,其實也是有着待遇區別。那些力品武者僅僅是打斷了手腳,卻留下了性命。但是,面對與他同階的陰品武者,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與這樣的武者對殺,而且對方還是人多勢衆,他可沒有顯擺的資格。所以,在面對陰品武者之時,歐陽明是全力以赴,一擊必殺,絕不留情。
受到五位陰品同階的圍殺之時,如果還想着怎樣放水,怎樣不傷及對方的性命,那就完全是以自己的性命爲代價來開玩笑了。從密林中,提着張銀理頭顱走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就絕對不會再犯下這樣的錯誤。
可是,在斬殺了所有武者之後,歐陽明卻是驚訝地發現,自己似乎是弄錯了。
姜九妹,或許真的是逃走了,而並不是被無聲無息的毀屍滅跡了。
回頭,看了眼衆多失聲哀嚎,以及橫屍於此的樑家護衛,歐陽明的心中卻沒有半點的悔意。
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
霍然,他的神情微動,轉頭望去。
大門處,七八人快步疾馳而來,當先一人速度最快,腳尖微微點地,竟然是一步數尺,立即將身後衆人遠遠拋開。
歐陽明冷笑一聲,腳尖一挑,頓時將一把長劍挑飛,順手握住,劍尖一點,已然點在了樑三公子的咽喉之上。
已經被歐陽明的精神壓力和狠辣手段嚇得魂飛魄散的樑三公子連一點兒的抵抗心思都沒有,就這樣被歐陽明生生制住。、
頭前的老者身形一頓,在院子中停了下來。
他目光如電掃視一圈,冷然道:“你,就是那個殺我樑家護衛,奪門而逃的逆賊了?”
歐陽明啞然失笑,道:“逆賊?呵呵,你就是那個謀殺軍屬,霸佔民宅的幕後黑手老不死了?”
躺在地上的衆人雖然疼痛難當,但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卻依舊是有着一種想要笑出聲的衝動。
但那老者的臉色卻是變得異常難看,他怒道:“胡說八道!”
身形微動,似乎是就想要一舉將歐陽明拿下。
但是,他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歐陽明的關注之下,身形剛剛有所動彈,手中長劍就已經稍稍地向前刺出了一點。
“呃……”樑三公子嚇得渾身打顫,那強烈的致命氣息籠罩着他,似乎連思考也停止了。
老者的身形立即停了下來,他恨恨地盯着歐陽明,道:“狂徒,先將人放了!”
歐陽明用着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喃喃地道:“你可是陽品強者,我放了他之後,你若是取我性命怎麼辦?”
老者怒道:“我以樑家現任家主樑金業之名擔保,只要你放了吾兒,老夫就不再追究!”
歐陽明微微搖頭,道:“不行,你們連軍屬也能欺凌,這名聲可不靠譜!”
樑金業大怒,但看向樑三公子的目光中卻是充滿了寵溺和擔憂之色。
歐陽明突地道:“這樣吧,你給我一個保證,我就放了他。”
樑金業眼眸一亮,連忙道:“什麼保證?”
歐陽明笑呵呵地道:“你的修爲比我高,所以我不放心。只要你自己廢了修爲,我就放了他如何?”
“你,說,什麼?”樑金業的雙目兇光四濺,若是眼神也能殺人,歐陽明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歐陽明不動聲色地道:“如何選擇,你慢慢考慮吧?”
樑金業深吸了一口氣,他竭力的將心中的憤怒放下,道:“年輕人,老夫已經知道來龍去脈。此事我樑家確實有錯,並且願意改正。”他頓了頓,道:“只要那女孩兒回來,我們就將房子還給他。至於你殺我樑家子弟之事,也是一筆勾銷,如何?”
歐陽明默然地看着他,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道:“樑家主答應的真是爽快啊!”他緩緩地道:“如果姜九妹真的回來,並且住在原地,那麼一年之後,怕是會暴病身亡吧?”
樑金業一怔,臉色立即變得陰沉下來。
此事涉及到軍屬,並且已經鬧大,再也不是樑家可以一手遮天瞞的下來。所以,他暫退一步,以求息事寧人。
可是,一旦風頭過後,樑家又豈是肯吃虧的人?
那時候,不僅僅姜九妹必輸無疑,就連這個魯莽小子,也要取其性命。
然而,樑金業卻沒想到,歐陽明一下子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歐陽明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孤兒出身,此類事情早有見識。而且,此刻所有一切都在他細緻入微的觀察之下。樑金業想要騙他,那是絕無可能。
突然,歐陽明的手腕再度一抖,道:“鬼鬼祟祟的狗東西,給我出來!”他擡腿,一腳踹出,這一腳恰好踢到身邊一塊石頭上,那石頭如同箭矢一般飛向身側。
“哼!”
一道沉悶的怒哼聲響起,就在那個地方,一道身影如飛般的躍出,朝着歐陽明飛去。
歐陽明冷笑一聲,再度一腳踹出,恰好踹在樑三公子的腰間。
那樑三公子驚呼一聲,整個人頓時飛了起來。他早就被歐陽明嚇癱,哪裡還能分辨出形勢是非,一雙手在空中胡亂抓着,眼中透着恐懼到極點之色。
突然出現的那道人影身體一扭,伸手朝樑三公子腰間抓去。只要被他抓到,就能立即將此子救走。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劍光卻是驟然從樑三公子的右肩處刺出。
這一劍,竟然帶着一片濃烈血雨和樑三公子那悽慘悲催的痛呼聲。
“二弟,不可!”樑金業臉色大變,厲聲叫道。
那人影這纔看出,就在他適才想要動手救人之時,歐陽明不僅僅將樑三公子朝他踢去,同時一劍刺出,竟然穿透了他的肩頭。
這一劍,他絕不敢抵抗,因爲任何碰撞的反作用力都會一絲不差地落在樑三公子的身上。若是樑三公子真的因此而亡,也不知道樑金業會將這份債算在哪一位的身上。
所以,他雖然心中不忿,卻依舊是抽身後退。
而當他抽身之後,歐陽明也是立即收劍,劍光閃爍,再度落在了樑三公子的脖頸之上。但是,此時樑三公子的身上已經多了一個透明窟窿,鮮血泊泊而流,瞬間染紅了地面。
樑金業的眼睛都紅了,他陡然轉頭,厲聲道:“二弟,你想要幹什麼?”
那人是一位年紀與樑金業相若的老者,此時黑着一張臉,卻並沒有當衆與他爭執。
“止血!先給他止血!”樑金業狂吼道。
歐陽明嘿嘿一笑,道:“他身上的血那麼多,流一點不會死的。”話雖如此,但歐陽明還是挑了兩片破布,堵在了血洞之上。
樑金業早就是暴跳如雷,可是在見到歐陽明如此兇狠毒辣的手段之後,反而是徹底熄了突擊救人之心。
歐陽明瞅了他們一眼,笑眯眯地道:“兩位,如果你們樑家還有什麼高手想要試探,就請快一點兒,也集中一點,這就省得他多吃苦頭了。”
樑金業嘴脣微微抖了一下,心中暗道,你一言不合就下此毒手,還有誰敢輕舉妄動啊。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年輕人,老夫奉勸一句,我樑家的怒火,並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他,不是一個人!”一道如同悶雷般的聲音突兀地在衆人身後響了起來。
那板着一張木頭臉的吳國屠邁動着有力的步伐緩步而來。
當他踏足院子之時,身上所釋放的濃烈氣息沉重如山,就連樑金業兄弟兩位陽品強者都不敢上前阻撓。
吳國屠走到歐陽明身邊,霍然高聲道:“兒郎們!”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朗朗之音如那晴空霹靂,滾滾而來!
三十名軍士踏着整齊步伐,他們氣勢凌厲,三十把長槍,猶如千軍萬馬,有我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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