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婆聽到陳唐的話也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落天涯是不是錯覺,他似乎聽到了老婆婆聲音中的自責,她說道:“原來如此,我說名震天下的落天涯怎麼會爲了一個女子自散靈氣,原來爲之所害,此中因果,你昭告了天下人,豈不免去了這許多無謂的猜忌?”
落天涯苦苦一笑,道:“不會那麼容易的。”
“呵呵,我是個和你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何以你對我直言相告呢?”
落天涯聞聲臉色肅然起敬,道:“晚輩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可能是緣分吧。老前輩,反正我也時日無多了,我想把這鬼頭簫收下,收兩個天資聰穎的弟子,把這傳承下去吧。”
老婆婆聞言,說道:“翡翠琉璃盞和這鬼頭簫皆是天下名貴之物,你說翡翠琉璃盞,唐蕭蕭那麼和你要,你都不給,卻把這鬼頭琴簫送給了我,真不知道你是個小氣可惡的人,還是一個大方的人。”
落天涯說道:“我不是有意不給她的,之前我說了,在我大限將至之時,我一定會給她。”
“可是你大限的時候,你上哪兒去找她?”
落天涯聽後,低下了頭。許久,落天涯站起身來,把鬼頭簫放在了桌面上,道:“老前輩,晚輩要回去了,打擾了您這麼久的清靜,晚輩罪該萬死。”
就在落天涯轉身要離開的時候,老婆婆說道:“你且過來,我看看你的傷勢。”
落天涯卻搖搖頭,說道:“謝謝老前輩掛懷了,我落天涯的命,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老前輩,綠水前輩,晚輩告辭了。”
落天涯說着走出了屋舍,可就在他剛走出來的時候,便聽到屋內傳來了一陣琴音,還有一陣清唱的聲音,柔和至極,宛如一人輕輕嘆息,又似是朝露暗潤花瓣,曉風低弗柳葉。
落天涯本來心中還有些難過,可是聽到這曲子之後,心中一陣豁然開朗,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衫穿着,自嘲道:“我堂堂落天涯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他的臉上掛起了笑容,在這巫山城外遊走了起來,之前沒有發現,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心境被那老婆婆影響,再看這裡的美景,那真是美過了之前他去過的所有地方,直到傍晚的時候,他纔回了巫山門。
而在此時此刻,竹林內,屋舍前,那綠水居士風塵僕僕的不知道從哪裡趕了回來,在屋舍前,輕聲道:“師傅,都查清楚了,毒害落天涯,是藍影的意思,當初你的障眼法控制住了藍摯的眼睛,可是沒控制住他的心!還有我找到了毒王的屍體,找到了那種毒藥,找了一個人做了實驗,確實是可以把靈氣變成毒氣的毒藥,要是相救,必須要拔除體內所有的靈氣,落天涯應該是被高人所救了,本來要是成功拔除了,靜養一年便可痊癒,而且恢復靈氣,可是落天涯這一路來卻幾番透支生命戰鬥,纔有了現在的狀況,他說的都是實話。”
而那屋中的老婆聽後站起了身,臉上帶着面紗來回的在屋中踱步,眉
頭皺着,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老人家。
日出眠未起,屋頭聞早鶯。忽如上林曉,萬年枝上鳴。春深視草暇,旦暮聞此聲。
熟睡的落天涯睜開了眼睛,口中吐出了一股濁氣,起身,穿了一件乾淨的衣服,走出門外,又取下了那涼了一晚上的新的白色袍子,穿好之後,仔細的漱口洗臉,又變成了風度翩翩的落天涯公子,手中提着軟龍劍,在手上不時的挽出一個劍花,瀟灑無比。
此時此刻,好多人也都起來了,落天涯所到之處,引起了這些人的側目,老尼麾下的女弟子們見到後,都是眼前一亮,悄悄的說道:“這是誰呀?怎麼沒見過他,真帥氣啊。”
“呵呵,你真傻,這就是落天涯,埋汰了幾天,變回原樣,你就不認識了呀?”
“哦,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他這樣呢。”
巫山門真的很大,落天涯深居院中,走出來之後,馬騰和王剛自然也看到了他,紛紛側目不已。
落天涯的經過,恰好又被老尼,長風看到了,她們師姐妹二人對視一笑,沒有說什麼。
尤其是冷音,正在讀書,看到自己的孫兒風度翩翩的走了出去,站起身凝望了良久,感到了無比的欣慰。
心境的不同,就造就一個人的形態不同,落天涯被琴聲所感召,又被美景所動,他要溶於大自然之間,自然要自己配得上這大自然。
和去竹林的路途相同,落天涯叫了一條船隻,在這巫峽上賞便了風景,偶爾摘下一片柳葉,吹出一陣美妙的音樂,竟然讓這划船之人都忘記了撥弄船槳。其實落天涯此時對音律的瞭解,已經不比辰起凡差了,他覺得自己不行,那是心理作用。
等落天涯吹完,這船家忘我的鼓掌,把船槳都丟到了湖中,落天涯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靠岸。”
誰知道那漁夫說道:“若是公子再吹奏一曲,小老二自有辦法。”
之後,落天涯沒想到這船家爲了再聽一曲,跳到了湖水中,一邊游泳,一邊推着船隻靠了岸。
這讓落天涯心情變的更好了,賞給這船伕一大錠黃金。
之後落天涯來到了農家的稻田,聞着這鄉野仙氣,躺在了那稻田裡,睡着了。
可是天下無巧不成書,落天涯醒來之後,看到自己身邊坐着一位老者,竟然是綠水居士,落天涯急忙起身,道:“綠水前輩,您怎麼在這裡?”
“呵呵,公子啊,你就躺在我的稻田裡,你說我怎麼會在這裡呢?走吧,隨我到我家,喝一杯清茶,談古論今,如何?”
落天涯大笑道:“晚輩正苦於沒有理由再去聆聽老前輩的琴聲,如此的話,再好不過了。”
二人就攜手來到了竹林的房舍中。
在進入到院門之後,落天涯就聽到那一陣使人心胸開朗的琴聲,說道:“每次聽到老前輩彈奏這首曲子,心裡就清靜了許多,不知道這個曲子叫什麼名字?”
“呵呵,我也不知道,當面問師傅吧。”
話畢,綠水居士道:“師傅,落天涯公子來了。”
只聽屋中傳來了蒼老的聲音,“落天涯公子高義,昨日以簫相贈,實在卻之不恭受之有愧。”
“不,只有像老前輩這樣的高人,才配得上擁有它。”
老婆婆說道:“請你到近前來。”
落天涯聞聲脫去了自己的鞋子,走了過去,落天涯剛一坐下,從珠簾之內,飛出了三根金絲,裹在了落天涯的手腕上,竟然是懸絲診脈,許久,老婆婆才說道:“你的身體,很差啊,身體內五行原本虛弱,但是因爲與人動手,耗費生命,變的更加虛弱了,如果你不生氣,不動武,不貪戀美色,不飲酒,或許還有百日可活。”
落天涯笑道:“有勞前輩掛懷了,人生在世,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呢?”
“呵呵,落天涯公子好胸懷,公子以簫相贈,以後你若是想聽曲子,隨時都可以來!”老婆婆說道。
落天涯臉色瞬間變得恭敬,道:“謝謝老前輩!”
如此,一連好幾天,落天涯從一早就來到了這竹林,直到傍晚纔回去,午飯都在這裡吃,是那老婆婆的親自做的幾個小菜。落天涯倒是吃的有滋有味。
只可惜,這老婆婆卻不願意以真面目見人,這倒是落天涯的一個遺憾。
後來,老婆婆將那首讓人聽了,就可以感到平靜的琴曲傳給了落天涯,落天涯天資聰穎,只幾遍就彈的頗有意境。他終於開始認真的學習音律了。
朝夕相處,落天涯和綠水居士,還有那老婆婆,就如同一家人一般。
落天涯問綠水居士,“綠水前輩和老前輩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綠水居士說道:“就像你說的,盡在一個緣字上。”
不知不均的,落天涯就在這裡學了半個月的琴,第十六天,落天涯正在這裡吃着午飯,羅雲宵忽然匆匆的前來,道:“落殿下,南宮林將軍吩咐,咱們明天就要走了,去洛水城,和莫城主一起抵抗魔域的敵人了。”
落天涯一怔,道:“明天?”
“是啊,我們的戰士都養足了精神頭了,南宮林將軍的傷也好了,我們老在人家這裡待着,也不是個事情。”
落天涯聽後答應道:“我知道了。”
此時此刻,那老婆婆也聽到了這一番對話,半晌不語,隔了良久,才輕輕道:“去得這麼急,你這一首曲子還沒有學全呢?”
落天涯道:“使命難爲。”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多住幾天呢?”這老婆婆的聲音有些着急了。
落天涯感到了分離氣氛的凝重,不想這麼傷感的他,調笑道:“其實也很簡單,老尼也要去洛水城助戰,我只需要偷偷的把打傷,我們就不用走了,有得多留下幾天,呵呵,老婆婆,落天涯信口胡說,請不要往心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