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書記,審計局的工作是取得了很不錯的成績,可這並不意味着是好事啊。”
胡斐喝了一口茶,緩緩地搖搖頭,喟然嘆息一聲,“這意味着我們區政府的一些個部門存在很多問題啊,這還能是好事麼?”
“是呀,這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石大全也點點頭,“不過,這麼多年了,大家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地走過來了,也是區長你這麼大動干戈,這樣怕是會得罪一批人呀。”
他的聲音一頓,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當然,區長的性格直爽嫉惡如仇,做事從來不怕得罪人,但是,有問題的部門不少,真要是一個個追究下去的話,只怕會引起區裡局勢的動盪呀。”
“現在正值我們豁山區經濟建設發展的黃金時代,如果因爲區裡局勢動盪的原因,而導致我們豁山區經濟發展出現問題,那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是呀,是有些得不償失啊,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改革必須經歷陣痛呀,尤其是像豁山煤礦這樣的國有企業,因爲種種原因存在着諸多的問題,但是,僅僅通過改制是不可能盤活這樣的大型企業的。”
胡斐感嘆一聲,擡手將香菸塞進嘴裡吸了一口,石大全的意思很明顯了,他這是在爲他那一系的人謀求後路了。
不過,豁山煤礦是豁山區屬企業,好好的一家企業被石家一系的人折騰得不成樣子了,胡斐是斷然不會容許石家一系的人繼續把持豁山煤礦的。
至於要不要追究石高明等人的責任,那要看石大全怎麼做了。
畢竟,石大全在豁山區經營了幾十年,早已經形成了一張巨大的關係,如果真的要硬來的話,石大全沒準兒真的敢來個魚死破。
到那時候,不僅沒有幹成一番大事,還要被惹得一身臊,那不值得了。
胡斐知道家裡對他可是寄予厚望的,也意味着他的官場履歷不能有任何污點,如果能夠和平地解決問題,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權力場,妥協纔是永恆的主題。
石大全聞言一愣,飛快地擡頭看了一眼胡斐,他知道這是胡斐準備開條件了,原來是想通過豁山煤礦私的有化之路,將豁山煤礦以最小的代價變成石家的家族產業。
沒想到的是卓那傢伙突然因爲一樁非法集資案下臺了,表面看來是因爲非法集資案,但是,但是,石大全的心裡很清楚,市委之所以動卓,絕對不是這個原因,至少主要不是這個原因。
極有可能是市委已經在忌憚石家在豁山區的勢力,唯恐豁山區成爲了石家的自留地,所以,市委纔會將胡斐調過來擔任區長。
胡斐的性格衝動整個雍州官場都是有名的,當副縣長敢指着縣長的鼻子罵他不懂經濟,敢於跟縣委書記拍桌子的主兒,而且,胡斐還有個省紀委副書記的岳父。
綜合起來,胡斐來豁山區擔任區長是最合適的,也只有他有這個魄力,有這個能力將豁山官場的現狀一步步改變過來。
這個問題,也是次調查胡斐之後,石大全才想明白的。
一旦想明白了這一點,石大全立即做出戰略調整,竭盡所能地跟胡斐達成妥協,保留石家的力量,否則的話,一旦他退下去之後,極有可能會被常天成清算!
至於通過種種手段,將豁山煤礦收入囊的事情,石大全已經不做任何希望,在錢和身陷囹圄之間做出選擇的話,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麼選擇。
當然,石大全現在要做的是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但是,現在看來,胡斐這小子雖然年輕,卻很不好對付呀,甚至一個在官場沉浮了幾十年的老油條都難對付。
往往你的每一條路纔剛剛勘探出來,胡斐已經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裡,間會不會有岔道等等,這樣的人還怎麼跟他鬥?
“不錯,豁山煤礦的問題很多呀。”
石大全將腦海裡煩亂的思緒拋擲腦後,低頭彈了彈菸灰,“這些年來,豁山煤礦爲我們豁山區的經濟發展做出了不少的貢獻,也爲豁山區的幾十萬羣衆服務了不少年,現在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實在是讓人感嘆啊。”
“石書記,國有企業都經歷過這樣的階段。”
胡斐呵呵一笑,“這是改革的必然結果,當企業的機構越來越臃腫,越來越多的問題出現的時候,等待的是一個爆發的時機。”
“現在,這個時機顯然已經到了。”
“經濟工作的事情,我不大懂。”
石大全呵呵一笑,搖了搖頭,“但是,縣屬國有企業紛紛倒閉破產的事情倒是見過不少,而且,豁山煤礦再不改變經營模式的話,遲早也要步入後塵的。”
“是呀,我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胡斐呵呵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點點頭,“石書記,這茶葉真的很不錯啊。”
“區長,你要是喜歡的話,剩下的那些都拿走吧。”
石大全呵呵一笑,心裡暗暗地罵了句小狐狸,這小子在關鍵時候轉移了話題,如果能夠保留一部分精幹力量,放棄豁山煤礦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石忠明必須保全,而且還要給他一個合適的實權位子,石忠明是石家一系最能幹的人,如果沒有他在官場掌控大局的話,石家這個團體很快會湮滅了。
“那倒是不用了,再好的茶葉在我的嘴裡也都是一味兒。”
胡斐笑呵呵地放下杯子,“石書記,據我所知豁山煤礦在我們區裡一直都是盈利的,不過,自從石高明去豁山煤礦擔任黨委書記之後,煤礦的情形是每況愈下呀。”
他的聲音一頓,擡起頭看着石大全,臉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石書記,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
石大全聞言一愣,眉頭微微一皺,心頭不由得有些不痛快,他當然明白鬍斐的用意,石高明和石忠明,兩個只能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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