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議室一片寂靜,只有呼吸聲此起彼伏,顯然大家都被胡斐的話震驚了,這傢伙太牛逼了,你丫的就算是有市局的支持,也不用這麼着急就流露出要清除異己的意思吧,好歹也站穩了腳跟再說吧。
難道這傢伙就不怕臺下這些人撂挑子?
這些人可都是蘭山縣局的中高層領導了,沒有了這些人的支持,胡斐的工作能開展下去,孔徵緩緩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這個胡斐要幹什麼?
“同志們,現在我們請縣長講話。”
馬勇的心裡吃了一驚,對於胡斐的舉動很有些擔心,同時,心頭也有些竊喜,局長和政委通常都很難尿到一個壺裡去,一把手和二把手很少有關係處理得好的,這是官場上很常見的現象。
原因很簡單,權力。
誰都想盡可能多地把權力抓在手上,上級單位也會很樂意看到下屬單位這種爭權的行爲,原因也很簡單的四個字,權力制衡。
“既然坐在了臺上,我也講幾句吧。”
孔徵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喉嚨,“公安系統的工作很重要,非常重要,是維護社會安全穩定的基石,縣委縣政府歷來對公安工作高度重視,對公安事業的發展和隊伍建設高度關注。”
“這些年蘭山縣公安局取得了一系列的成績,這方面我就不多說了,大家心裡也有底,今天我就主要講一講目前存在的問題……”
今天來參加公安局這個會,孔徵就是抱着趁機狠狠敲打一下公安局上下的心思來的,雖然新任局長鬍斐已經發飆了,也表態接下來會狠狠地整頓一番,但是,孔徵依然決定按照原計劃要敲打這些人一番。
所以,他在講話中很直接地指出了當前蘭山縣局存在的諸多問題,諸如一些幹警素質不高,形象不好,作風不正,胡亂執法等等各種問題。
雖然孔徵的講話時間不長,但是,卻指出了縣局工作的很多問題,就差指着臺上的局領導的鼻子罵街了。
講話的同時,孔徵也注意到了臺上公安局領導們的表情,尤其是重點注意了胡斐,這傢伙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是,孔徵的心裡明白,胡斐對於自己的講話,心裡肯定會不舒服的,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不過,孔徵並不後悔剛剛的講話,他今天來就是來打臉的,就是要告訴公安局的這些人,以後他們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會議結束了,一行人出了會議室,胡斐和馬勇兩人熱情邀請孔徵留下來吃飯,孔徵以還有工作要處理爲由拒絕了。
“局長,看來以後我們的日子不好過啦。”馬勇看着縣委二號車一溜煙地消失了,轉頭看了一眼胡斐搖了搖頭,“看來,今天縣令大人是專程來敲打我們的啊!”
“沒辦法,我們的工作沒做好,縣太爺要敲打敲打我們也是正常的。”胡斐呵呵一笑,摸出一顆煙遞給馬勇,“政委,我初來乍到對局裡的情況還不太瞭解,以後就麻煩你多多費心,時刻提醒我一下了。”
“這個是當然的,李開來這些年把縣局搞得烏煙瘴氣,要扭轉這種局面很麻煩啊,走吧,吃飯去,工作的事情重要,也總要先填飽肚子,縣令大人不吃,我們也要吃飯。”
馬勇點點頭,心頭卻冷笑一聲,不瞭解縣局的情況纔怪,蘭山縣公安局變成這樣,還有你小子一份大功勞呢。
中午的接風宴是在蘭山縣的醉風樓,這裡是蘭山縣有名的酒店,接待市局來的領導,還是市局的二把手自然不能太寒酸了。
醉風樓三樓的包間裡,氣氛很是熱烈,參加接風午宴的都是蘭山縣公安局的領導,主持縣局全面工作的局長黨委書記胡斐,主抓隊伍建設,分管政治處,指揮中心,後勤科的政委,黨委副書記馬勇,協助胡斐分管辦公室,治安大隊,法制科等工作的副局長餘江。
協助胡斐分管刑偵大隊、經偵大隊、信息通信科的副局長王明凱,協助局長分管交警大隊、國保大隊,消防大隊的副局長張亮。
主持政治處工作的政治處主任陳海,主管紀委,檢查,審計,警務督察,信訪等工作的紀委書記劉吉。
總之,蘭山縣公安局的七位黨委委員全部參加了午宴。
酒菜很快就鬆了上來,衆人落座,胡斐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卻見馬勇已經提起酒杯站了起來,向黃海洋呵呵一笑,“政委,我們蘭山縣局的形勢很不好,這多虧了市局把胡斐同志派過來,真是雪中送臺啊。”
“市局對我們蘭山縣局的關心照顧,我們蘭山縣局銘感五內,我代表縣局全體幹警敬政委一杯。”
黃海洋一愣,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愕然之色,這傢伙是怎麼回事,按說胡斐已經上任了,作爲市局的黨委書記,這話應該是胡斐來說呀,這傢伙怎麼喧賓奪主了,這是要給胡斐一個下馬威麼?
看來胡斐接下來的日子不好過呀,馬勇這老東西跟他搶權不說,現在蘭山縣公安局的公安幹警對胡斐肯定也沒有好印象,畢竟蘭山縣局發生鉅變的確是胡斐一手導致的。
如此一來,胡斐的工作還怎麼開展下去,搞不好連腳跟都站不穩就要被趕走了,不行,看來一會兒得敲打一下黃海洋,不管怎麼說當務之急是把藍山縣局的工作局面以最快的速度扭轉過來。
雖然說這小子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縣一級的公安局長,不過,對於胡斐來說卻未必是一件好事。
畢竟,胡斐太年輕了,又是從部隊回來的怎麼可能鬥得過黃海洋這老狐狸?
只不過,馬勇這老狐狸也欺人太甚了,一個二把手居然在自己這個市局領導面前搶一把手的風頭,胡斐這小子可千萬別當場跟着老狐狸吵起來,思慮及此,黃海洋慌忙笑呵呵地拎起酒杯跟馬勇碰了一下,眼角的餘光撇了一眼胡斐,這小子的臉上閃過一抹怒色,並沒有要當場發飆,心裡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