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門庭的那位青年率隊而來,沿途所過,人羣紛紛退避,讓開一條甬道。
每支隊伍,無論是誰,都是不敢阻攔,不敢擋路。
隨着青年走進場,一股燥熱的氣息無形散開,迅速呼嘯瀰漫,讓得整片天地虛空,都是迅速的滾燙。
一些視力較強的人物,甚至都可以看到,虛空蕩漾起些許漣漪。
單憑氣息,便能造成這樣的景象,足以表明,青年的實力有多可怖。
一雙雙目光,緊盯着青年,目視着他走進場。
而那些退避裂開的人潮,卻是再不敢合攏,沒敢輕易簇擁來。
原本圍堵得水泄不通的場地,都是四分五裂,被撕裂開一道顯眼的缺口。
足以彰顯出那些隊伍的人,對面前這位青年的忌憚。 щщщ✿ t t k a n✿ C○
孫逸目光微凝,眉眼微眯,也是緊緊地凝視着火神門庭這位青年。
他手的酒葫蘆,都是不知在什麼時候收了起來。
儘管青年沒有表露出明顯的敵意,但是,孫逸的感知敏銳,卻是能夠清楚的察覺到,青年的目光從始至終都在他的身不斷盤旋。
那雙炯炯有神,如似火炬般的雙眼深處,隱隱透着幾分厲芒。
“呵呵……”
而在衆人矚目之下,青年輕笑的聲音盪漾開來,走進場的他微微甩袖,環視四周,隨即頭顱微昂,淡然笑道:“在下拓跋昂,見過諸位道友。”
“嘶,他是拓跋昂?”
青年的話音傳開,周邊人潮迅速掀起譁然,許多人都是忍不住倒吸涼氣,低聲驚呼。
甚至,好多人的臉色,都是迅速變幻,驚色外顯。
顯然,眼前這個自稱‘拓跋昂’的青年,並不是籍籍無名的傢伙。
相反,他的聲名極大,堪稱廣爲流傳。
耳聞到拓跋昂的名字,水鳶,連旖,熊罡,阮儀,白俊豪和霍思宏等皆都臉色譁變,瞳孔緊縮。
顯然,這個名字,他們也是耳熟能詳。
不過,孫逸,尤安則都是相對陌生。
對於外界的盛名天驕,他倆倒是瞭解得很少。
前者不是神域世界土生土長的人,進入神域的時間也不久,從鄉村而來,步步登臨,所見所聞都很短淺。
尤安雖然生長在神域,但自幼貧苦,長在鄉野山村,見識起孫逸更是不足。
因此,外界的盛名天驕,除非走到了那處地界,否則都是一概不知的。
不過,不知道拓跋昂的聲名事蹟,但是,‘拓跋’這個姓氏,卻也足以引起孫逸和尤安的重視。
當代火神,便姓拓跋。
“火神玄孫?”
孫逸微微挑眉,向旁邊的連旖壓低着聲音詢問。
“呃,孫隊長沒聽說過拓跋昂?”
連旖正值驚駭之際,突然聽到孫逸的詢問,下意識的駭然失聲。
然後,湛藍色的眸子泛起驚詫,一臉震顫的看向孫逸。
那副樣子,彷彿在看待世間怪物一樣。
而周邊人羣也在連旖的驚呼聲再次譁然,然後一雙雙目光,驟然從拓跋昂的身轉移,飽含詫異的看向了孫逸。
那一雙雙目光,滿是驚訝與不可思議,似乎如見鬼神。
天下還有人不識得拓跋昂?
拓跋昂都是長眉微皺,原本的桀驁的氣勢都是猛地一滯,似乎被人猛捶了一擊一樣。
頓時,他那雙炯炯有神,如似火炬的眼神看向孫逸,眼眸深處淌動着熾烈之光。
孫逸見狀,目光一閃,微微錯愕,疑惑與不解更是濃烈。
怎麼搞得這個‘拓跋昂’似乎很牛逼一樣?
“孫兄弟非是神域之人,初來乍到,有所不知乃是常事。”
這時候,白俊豪解釋的聲音,壓低了傳來,引起了孫逸的注意,投去了感謝的目光。
白俊豪沒有在意,掃了一眼拓跋昂,然後給孫逸解釋道:“其實,拓跋昂之所以成名,並非是他幹過什麼驚世的事蹟,而是踩在父輩的榮光之,才被世人熟知。”
父輩?
難道是個聲色犬馬的二世祖?
孫逸微微挑眉,疑惑的瞥了拓跋昂一眼。
白俊豪沒有察覺到孫逸的心緒,自顧自的介紹道:“拓跋昂的父親,乃是火神門庭一代的才。二十歲聚神,三十歲封王,四十歲跨入半步法身。如今,享譽天下。”
“一代,拓跋昂的父親橫推天下,資質無敵,將天下同輩甩在身後。被衆神稱讚,譽爲近代最有希望封神的人物。”
“而拓跋昂便是其父親膝下獨子,生來便頗具不凡,被火神評價,其資質不輸其父。”
“因此,拓跋昂揚名,自幼被人熟知,廣受關注。我們穿開襠褲,剛剛記事時,那傢伙已經名揚天下了。”
說到最後,白俊豪不禁苦笑,對拓跋昂忍不住豔羨。
孫逸耳聞,都是忍不住詫異,拓跋昂那傢伙竟然有這樣的聲名。
難怪他表示不認識時,周邊那些人會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一位最具封神潛質的強者獨子,深得強者血脈傳承的青年,受到的關注自然不同凡響。
孫逸恍然,隨即看向白俊豪問道:“豈不是說,他的聲名,之閆無量更高?那爲何當初勤川沒有給我們告誡?重點提及此人?”
白俊豪聞言,搖搖頭,道:“拓跋昂的聲名雖然天下皆知,但是,起閆無量,卻是要略遜半籌。”
“拓跋昂之所以揚名,最主要的還是仗着父輩榮威。說白了,靠的還是父輩蒙蔭。”
“而閆無量不一樣,他的聲名,全是靠的他自身的本事,憑着一身過硬的膽識,一步一步的闖出來的。”
“因此,二者相,高下立判。”
簡單點講,拓跋昂名聲雖強,但實力如何,天下知道的人屈指可數,並不多。
但閆無量卻是自己靠着過硬的膽識打出來的,他的本事天下皆知。
所以,誰高誰低,誰強誰弱,天下人的心底都有一杆秤。
孫逸恍然明悟,目光看向拓跋昂,加持着《明識訣》的眼神窺探着對方的資質。
很快,他便是發現,對方的根骨卻是夯實至極,血氣、元力、骨肉、筋絡等都遠超同輩。
水鳶這類才,被譽爲海族數百年難遇的傑出天驕,起拓跋昂都還要略遜半籌。
顯然,拓跋昂資質高的傳聞並不虛假。
只是,實力起水鳶,卻也高不到哪裡去。
難怪拓跋昂盛名在外,卻始終被閆無量壓低一截。
以孫逸前世的眼光看,拓跋昂明顯有些浪費了他的資質。
資質,與xiū liàn速度,實力成長的速度息息相關。
但卻絕對不是唯一影響的因素。
心性,膽魄,與勤奮,都佔據着極大的份量。
不過,拓跋昂雖然浪費了資質,但是,瘦死的駱駝馬大,他的資質終究高,xiū liàn起來事半功倍。
因此,如今的實力,卻也不是尋常人可以挑釁的。
在這滿場之,拓跋昂的實力絕對有凌駕衆人之的資格。
所以,面對拓跋昂時,孫逸沒有任何的輕視與大意。
這樣一位人物,對於孫逸當前的修爲而言,絕對堪稱勁敵。
“呵呵……”
在白俊豪爲孫逸解惑之後,拓跋昂發出了似笑非笑的聲音,他那張英武的面孔,如今攀了些許冷硬之色。
顯然,孫逸不認識他,沒聽說過他的名字,讓他有些不悅。
似乎,有種備受輕視的羞惱。
察覺到拓跋昂的臉色,旁邊的沙翼、邢邛、潘科等卻是流露出幸災樂禍之色。
看向孫逸的眼神,都是浮現起些許嘲弄。
他們可是清楚的瞭解過,拓跋昂不是個心胸大度的人呢。
“有意思,倒是有點意思。”
果然,隨着拓跋昂的似笑非笑的聲音傳開,他的嘴角抿起,冷硬的臉頰浮現起不太和煦的笑容。
他兩隻修長的手掌輕輕地併攏摩擦,絲絲縷縷的火焰,在他掌指間跳動起來。
“一直以來,閆無量盛名在外,被譽爲不世才,始終壓我一截。”
在拓跋昂展露笑容時,他淡然冷漠的聲音,從容不迫的徐徐響起:“他年少歷練,時常在外奔走,因此,聲名在外,不足爲。”
“而相較之他來說,我拓跋昂雖揚名更早,但卻因父輩而起。因此,天下許多人都認爲,我拓跋昂徒有虛名。”
“嘿嘿,話雖有理,但,我卻不服。所以,這屆角逐,我拓跋昂前來,便是要爲自己正名。拓跋家的後人,不會生養廢物。”
說到這裡,拓跋昂的嘴角笑容更濃。
只是,眉眼間泛着的厲芒,卻是透露出他心情緒,讓他的笑容看起來飽含冷意,頗具煞氣。
“天地浩瀚,人傑輩出,天驕縱橫,我早嚮往不已。如今,神門角逐,囊括天下青年才俊,正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
“壓人傑,踏天驕,鎮妖孽,號才,驚世而起,想想,都是熱血沸騰呢。”
拓跋昂微微昂首,眉眼之間倨傲之色外顯,他的目光逐一掃過周圍人羣,隨即落在了孫逸的身。
他眼神跳動,似有火苗躥燃,讓他的目光更顯灼熱,炯炯有神。
他緊盯着孫逸,淡然笑道:“早聽聞孫校尉鼎鼎大名,今日一見,拓跋昂心癢難耐呢。嘿嘿,鎮壓孫校尉,將是拓跋昂正名之旅的第一步。”
“所以,人族史最年輕的校尉,可莫要讓我失望纔好。”
這番話傳開,四周譁然,人羣驚呼,許多隊伍都是轟然紛議開來。
拓跋昂這番話,無疑表明了要與孫逸爭鋒,這差不多算得是下戰書。
水鳶,連旖,白俊豪,熊罡,阮儀,霍思宏等人的臉色都是瞬間沉重。
一雙雙眼神,都是猛地凝結,瞳孔忍不住緊縮。
對面的鯊王宮,鯨王宮,暗影門庭的人則都是嬉笑連連,幸災樂禍之色不加掩飾。
孫逸將衆人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但是,他的臉色卻是一片平靜,波瀾不驚。
儘管拓跋昂真的不是平庸之輩,他卻也處變不驚。
兩世爲人,他的心態早沉穩如山,豈會因爲區區拓跋昂而失態?
前世的他,見過的天驕人傑,妖孽才數不勝數。
如拓跋昂這樣的傑出人物,死在他的手的也不少呢。
所以,面對着拓跋昂的爭鋒之勢,孫逸只是輕輕頷首,淡然一笑:“期待閣下的風采。”
說完,便是不再搭理,轉身即走。
這樣的態度,略顯輕怠,讓拓跋昂的臉色更加冷峻。
不過,時機不對,拓跋昂倒也沒有如沙翼那樣衝動,沒有糾纏不放。
若是造化地開啓,進入裡面,屆時再來清算。
冷哼了聲,拓跋昂微微甩袖,冷峻的臉色迅速的溫和下來。
而隨着孫逸離開,白俊豪,霍思宏,阮儀,尤安,熊罡,水鳶,連旖等陸續看了拓跋昂一眼,然後皆都一臉凝重的追着孫逸而去。
他們可沒有孫逸的見識與底蘊,自然無法做到向孫逸那樣從容鎮定。
瞭解拓跋昂的聲名與資質,更察覺到對方的氣勢,他們清楚的意識到,拓跋昂絕對是一位恐怖的對手。
遭遇這樣的對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應付。
“宗麟他們怎麼還沒來?”
與拓跋昂他們拉開了距離之後,水鳶黛眉皺起,發出了疑惑聲。
聲音滿是憂慮,與忐忑不安。
宗麟那支隊伍,是她們鮫王宮力抗鯊王宮和鯨王宮聯盟的主力。
若是不能順利抵達,她們的處境將會更加兇險。
鯊王宮和鯨王宮如今有着暗影門庭與火神門庭的協助,又還有靈族隊伍的助陣,勢力之強,基本沒有人可以抗衡得了。
即便是極負盛名的紀無敵,宇恨,閆無量他們前來,都得退避鋒芒,不敢硬碰。
“靈族的隊伍來了!”
在水鳶擔憂之時,她旁邊一位女子突然開口,讓得衆人的心緒又是一緊。
衆人紛紛擡頭,朝着交易場地外面望去,只見一支綜合實力不在鯊王宮他們之下的靈族隊伍飛奔而來,與鯊王宮他們迅速匯合。
然後,交頭接耳,寒暄了一陣,便陸續的朝着水鳶,孫逸他們投來凝望的目光。
顯然,對方的來意,不言而喻。
“糟了!”
而在此時,熊罡臉色驟變,突然低呼。
衆人紛紛扭頭,一臉緊繃的看向了他。
熊罡神情緊繃,臉色沉重的看向了衆人,道:“我……我收到了宗麟聖子的血脈傳訊,他……似乎……來不了了。”
(四千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