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納入酒神門庭,封號探花。
又喜穿布衣,又有‘布衣探花’之稱。
曹安三番兩次出現在孫逸身邊,阻攔他下殺手。
其來意,呼之欲出。
只怕是受酒神門庭的授意,特來保護孫逸安危的吧?
思及於此,凌十三哪還會不明白原委。
爲何凌家突然會放棄他!
爲何凌家突然派遣凌羅前來!
一切緣由,皆是酒神門庭橫插一手。
凌家再強,也強不過酒神門庭。
凌十三恍然明悟,心底死志更濃。
酒神門庭插手,那麼,他決計不能活着。
否則,必然會牽累凌家。
這也是凌家拋棄他的緣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素衣年凌十三輕笑一聲,隨即兩眼驟獰,看向曹安的眼神變得兇獰可怖。
“既然是你,那一起路吧!”
凌十三一生獰笑,緊接着,他眉心發光,精氣神沸騰,元神爆發萬丈霞光,掀起滾滾血焰。
他在血祭!
血祭自我,自爆精氣神!
明知必死,心存死志,便拉着這些人一起陪葬。
黃泉路,也不孤單!
“他要自爆,快跑!”
方玉書見狀,急聲厲喝,提醒四周觀望的人羣。
一位宗師自爆,毀滅之威絕對是恐怖的。
方圓百里,只怕都要遭受波及。
整座青陽府城,恐怕都要遭受大震動。
厲喝未落,方玉書急忙將孫逸遞給何思玲攙扶,然後取出府令印信。
滔天元力灌入印信內,印信發光,一條條符紋宛如狂龍掙扎,相互交織,相互糾纏,映照天地。
青陽府城頓時轟隆隆雷鳴四起,四面八方,一團團光彷彿受到了召喚,交相呼應起來。
然後,那些光蔓延,瀰漫八方,迅速輻射,將整座青陽府城籠罩了下來。
光芒曜日通天,垂下千絲萬縷,形成枷鎖,朝着素衣年纏繞而去。
這是封印陣紋!
神域每座城池,都有法身之力加持,佈下過封印陣紋,以防不時之需。
如今,方玉書藉着府令印信,激發了封印陣紋。
大地發光,一條條符紋,宛如狂龍沖霄,蜿蜒盤繞,朝着素衣年糾纏而去。
自雙腳攀附,迅速裹縛其雙腿,纏腰在腰部。
虛空符紋降臨,枷鎖垂落,自其頭頂壓下,纏繞半身。
下合一,封印陣紋嚴絲合縫,緊密死扣,瞬間將素衣年體內沸騰的精氣神壓制了下來。
“啊!”
素衣年仰頭怒嘯,奮力掙扎,卻逃不過這些陣紋封印。
元力漸漸沉寂,難以調動起來。
他一身威勢,都在消弭,被不斷壓制。
“抓活的!”
束縛下素衣年,方玉書的臉色都是微微發白,大汗淋漓,忍不住喘息。
曹安微微點頭,明白方玉書的意思,提劍而動,便要前扣押素衣年。
“嗡!”
但在此時,一抹刀光,從天而降,恐怖雄渾的刀意劈開層層虛空,斬開重重束縛,降臨素衣年的頭頂。
刀光如銀河天降,璀璨奪目,刺得許多人眼睛都睜不開,亮得絢爛。
刀氣縱橫,銳氣勃發,好似萬箭齊發,撲簌墜落,將虛空都是洞穿開千瘡百孔。
“住手!”
方玉書厲喝,瞪眼暴吼。
曹安提劍而起,欲要阻止,卻是晚了半步。
凌羅面目漠然,虯髯飄揚,煞氣深沉。
他提刀而動,劈殺而落,在萬衆矚目間,將素衣年凌十三劈成了兩半。
從頭到腳,一刀兩斷。
元神都是被劈開,化作無盡光雨,隨風消散。
刀光爆碎,如瀑布炸開,漫天刀氣撲簌迸濺,如雨如瀑。
許多人都是遭受波及,被劈得渾身傷痕,衣衫破碎。
待得一切平息,素衣年凌十三死無全屍。
屍體之下,一條溝壑,深不見底。
好強!
好恐怖的一刀!
不少人駭然驚絕,嚥着唾沫,看向凌羅的眼神,飽含敬畏。
一刀活劈宗師,如天公刑罰。
滿場死寂,鴉雀無聲,噤若寒蟬。
許多人連呼吸都是屏住,大氣都不敢喘。
不少人被嚇得肝膽俱裂,心膽俱喪,驚悚難寧。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死死地盯着凌羅,驚悸與敬畏之色複雜滿溢。
萬衆矚目,凌羅波瀾不驚,粗獷的面貌一片漠然。
他隨意揮袖,收刀而起,平靜淡然。
彷彿,殺的不是宗師,只是一隻倉鼠螻蟻。
“凌羅!”
方玉書緊緊攥拳,咬牙切齒,看向凌羅的眼神,飽含煞氣。
凌十三已經受縛,活捉他易如反掌。
只要活捉凌十三,追查幕後真兇,指日可待。
結果,凌羅擅殺,一切線索全都斷了。
這不得不讓方玉書惱怒,痛恨交加。
儘管他已經知曉,凌家在背後指使。
但,終歸缺少證據。
凌十三無疑是指控凌家的證據!
可惜……
曹安輕嘆了口氣,劍光一閃,軟劍消失無形,無影無蹤。
凌羅既是凌家人,便會清楚,凌十三留不得。
殺他,乃是意料之的事情。
“家主有命,誰殺孫逸,我殺誰!”
凌羅不以爲意,對方玉書惱怒置若無睹,無動於衷。
方玉書氣得咬牙,恨意難寧。
但想要指控凌羅殺人滅口,卻是苦無證據。
儘管衆目睽睽,但凌十三尋死,他出刀殺人,情有可原。
再加之有凌家之主的授意,即便指控凌羅,也最多一個錯手殺人的罪過。
不輕不重,不痛不癢。
“救人要緊!”
曹安沒有與凌羅糾纏,提醒方玉書。
方玉書深吸口氣,慢慢地壓下了怒火,轉身吩咐了雲揚處理善後。
然後招呼着何思玲抱着孫逸直奔府令府內堂,檢查傷勢。
所幸,有着通靈寶盾,外加法旨內甲保護,孫逸的傷勢雖然慘重,卻並不致命。
這回有通靈寶盾防禦,阻止了宗師氣勁的滲透,讓孫逸的傷勢不難康復。
有着霞帔的療傷功效,只要不死,再重的傷,都有可能痊癒。
孫逸意識不曾沉寂,早已激發了霞帔,暗療養傷勢。
在方玉書他們針對凌十三的時間,孫逸的傷勢初步穩定了下來,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首先恢復的是粉碎的雙臂,漸漸地恢復完好。
碎裂的骨骼重新凝聚,斷裂的筋絡重新續接,傷勢完全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好快的恢復力!”
待得方玉書命人取來療傷丹藥時,孫逸的外部傷勢都已經痊癒了。
這般速度,令得許多rén dà吃一驚。
同時,也暗鬆了口氣,如釋重負。
這證明孫逸沒有生命之危!
孫逸脫離險境,衆人放鬆了心情,方玉書的臉色慢慢地冷漠下來。
這起襲殺,幾次三番,讓他這個府令淪爲了擺設。
對他而言,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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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徹查清楚,方玉書咽不下這口惡氣。
即便他不願與人紛爭,但不代表別人踩在頭,他都還要隱忍不發。
“來人,傳令下去,府試排位賽延後三日,現在召集各家,前來府內議事!”
方玉書吩咐下去,一位位府衛飛奔出府令府。
一道道消息,傳揚出去。
府試發生的變故,如旋風一樣,迅速蔓延傳散。
整個青陽府城,都是大爲震動。
孫逸獨霸府試,壓得各路天驕擡不起頭,不敢應戰。
卻遭強人襲殺,身負重傷。
突然的轉折性變故,引發了一片熱議。
許多人在猜測,揣度着幕後黑手。
同時,素衣年身殞,被劈殺成兩瓣的消息也是傳揚開去。
各家大族得知,終日惶惶。
大族之主紛紛動身,趕往羅家,想要尋覓羅志恩,商討對策。
結果,羅家大門緊閉,謝絕會客。
不少家主面色發白,氣得哆嗦。
心緒不寧,揣揣不安。
當族內下人尋來,通知方玉書有請時,這些家主更是腿腳哆嗦,難以寧靜。
……
羅家,書房。
羅志恩獨坐案桌後,桌筆墨紙硯挪開在旁,間擺放着托盤。
托盤內,一罈好酒,靜靜安放。
兩個酒杯,隔桌靜置。
“嘎吱!”
書房門被推開,羅志玄推門而入。
“大哥!”
羅志玄掩房門,看向了羅志恩。
“坐!”
羅志恩臉現笑容,擡手示意。
羅志玄拉開椅子,安然落座。
看着桌酒罈與擺置,羅志玄眉宇微挑,疑惑的看向了羅志恩。
羅志恩提起酒罈,倒滿了兩杯酒,淡然笑道:“你我兄弟,多久沒有一起痛飲了?”
“不記得了!”
羅志玄搖了搖頭,面無表情的道:“從大哥擔任家主,少有飲酒了。”
羅志恩哈哈一笑,端起了酒杯,示意羅志玄:“來,今日,陪大哥喝幾杯。”
“大哥,可有事要說?”
羅志玄沒動,只是緊緊地盯着羅志恩。
“喝完再說!”
羅志恩沒有作答,仰頭一飲而盡。
羅志玄猶疑了下,才端起酒杯,一口吞掉了杯酒水。
放下空杯,羅志玄重又凝視着羅志恩,道:“說吧!”
羅志恩不急不緩,提起酒罈,再次倒滿了酒,放下酒罈,才笑道:“二弟,爲何總是如此性急?”
羅志玄不答,只是緊緊地凝視着羅志恩。
羅志恩見狀,搖頭一笑,端起酒杯,灌了下去。
放下空杯,才淡淡笑道:“世事沉浮,終有定數。如今,天命所歸,定數已現。二弟,大哥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