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泰撇了歐陽平一眼,轉身看向劍陣所在的位置:“天才地寶在未認主之前向來都是有能者居之,既然如此,我得到那把魂器寶劍,想來諸位沒有什麼意見吧?”
“那是自然。”黑袍女子代表魔宗說話。
正派人士一片沉默,最終還是歐陽平發話說:“如此正好。”
隱藏在暗中的林奇看着朱泰淡然的神情,心裡有種不詳的預感,這個傢伙雖然不是強得無法戰勝,但卻是自己一時半會兒超越不了,儘管他比冥王,幻影閣主那個級別的強者差了很多,可他敢百分百百的肯定,朱泰的精神強度一點也不必他們遜色。
朱泰不是人,而是一頭嗜血瘋狂的野獸,一旦被激發出野獸的血性,他將不顧一切的將阻擋自己的人和物一一掃蕩開。
當朱泰和朱義還有孫啓,三人進入劍陣後,站在中央的皇埔無情一下子猛的睜開眼睛,意念一動,誅天劍陣光芒大盛,血光沖天而起。
三柄木劍在皇埔無情的控制之下飛天而起,略顯透明的劍身上血光如水,帶着驚人的殺氣筆直的朝兩人激射而去。
“雕蟲小技。”
孫啓連眼睛都不眨眼一下,劍還沒近身,手中巨劍就往身前橫掃出去,沉重狂暴的氣流直接將那把木劍卷得如同風暴之中的落葉,頃刻之間粉碎。
朱義瘦得像是一根木棍,看起來沒有什麼力量,實際上真是沒有什麼力量,他只是輕鬆躲避着。
朱泰一動不動,當木劍近身的剎那,目光瞬間爲之一凝,直接用手抓住了短劍捏碎。
“就這點能耐?”孫啓有些不屑:“還以爲你有什麼本事呢!”
皇埔無情也不心急,插在劍陣內的十二把木劍豁然飛起,一道血光從中射出將它們連成一體,如有生命意識的齊頭並進。木劍經過圖紋的刻畫,再加上有劍陣的加持,早已不在只是一把木劍那麼簡單,十二把木劍齊飛,如百步飛劍,帶着刺耳的破空聲,朝朱泰一人刺殺而至。
朱泰眼皮微微擡起,手中帶着一些血漬的彎刀被他舞得風生水起,一陣激烈的交鋒過後,僅有三把木劍完好無損的迴歸劍陣。
孫啓見狀,心中戒備消失大半,一臉輕鬆:“什麼狗屁劍陣,我看不過如此而起。”
皇埔無情臉色依舊平靜,意念一動,劍陣內飛起三十六把木劍,這些木劍懸浮半空,裡三層外三層,每一把木劍都在旋轉,發出嗚嗚的聲音,彷彿是有人東西在鬼哭狼嚎,殺氣炳然。
劍痕溝壑裡血光閃爍不定,劍陣內的血色氤氳像是千軍萬馬在奔騰翻涌,突然射出一股精純的力量,直至懸浮在半空中的三十六把木劍上,可怕的戾氣席捲八方,陰風吹拂,站在不遠處的魔宗正道子弟本能的顫抖了一下,眉頭也在不知不覺間皺起,心裡同時涌現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接下來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目不轉睛的盯着劍陣內的一舉一動。
嗡嗡嗡!
三十六柄木劍劇烈顫抖,彷彿像是要圖裡主人的控制得到
自由之身,一下子陷入混亂狀態。
三十六把木劍在半空中亂舞,有的在半空飛舞,有的像是剛剛學會飛翔的鳥兒在空中跌跌撞撞的飛着,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咻!咻!咻!
數十把寶劍齊射,三十六柄木劍看似各自爲伍,實則相輔相成,時而渾然一體,時而化整爲零,時而又如一面牢不可破牆壁,無疑匹敵的鋒芒如一道道流光劃破虛空,轉眼變作劍刃風暴,繞過朱泰等人,殺向它們身後的人羣之中。
“啊!”
很多武者都沒反應過來,等耳邊出現了那種很熟悉的慘叫聲後,這才靈魂回竅的急忙做出反應,去也爲時已晚,修爲稍弱沒能反應過來的武者直接被劍刃風暴絞無情絞殺,化作一團團血霧。不少人被寶劍穿堂而過當場死掉,大多數武者在最關鍵的時候憑藉着多年縱橫江湖的經驗作出了最快的反應,大多數武者都只是被木劍劃傷,並不足以致命。
鮮血滲透進入地面,迅速被劍陣吸收,寶劍也吸收了一些,插在劍陣內的寶劍更加晶瑩實質化。
木劍返還劍陣,安穩的插在劍陣內迎風而立,整個過程如飛燕還巢。
數十把寶劍迎風而立,雖然缺少了幾把,但並未影響整個劍陣的運作,劍陣的威力反而還隱隱增強了一些,空氣中泛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隱藏暗處的林奇暗自心驚:“沒想到這個劍陣如此厲害,有了它皇埔無情足以立於不敗之地,只是不知道他後面會如何讓魂器寶劍認主。”
“事情不妙啊!”吳月看着皇埔無情越來越多冷冽的眼瞳,心中一動,像是回想起什麼:“這個劍陣雖然威力不凡,但過於邪惡,隔着這麼遠距離我都能感覺得到劍陣的殺戮和戾氣,我當心皇埔無情會被劍陣影響乃至於迷失心智,失去自我。”
晴兒哼哼道:“如果真會那樣,也是他自找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兒,她又小聲補充了一句:“反正我們也沒希望得到升龍臺資格。”
“晴兒。”周慧敏責怪道:“少說兩句,現在不是吵鬧的時候。”
林奇搖頭,卻是說:“哪怕皇埔無情迷失了心智,我們也有辦法獲得升龍臺資格,他已經爲我們鋪好路了,我們必須無條件信任他。”
吳月看了林奇一眼:“你發現了什麼?”
林奇呵呵一笑,沒有多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歐陽平被朱泰打敗,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被朱泰身上的氣勢所壓垮,這根本就不能說是敗,而是自己連跟人家正面戰鬥的膽量都沒有。他一直爲這件事根根於懷,特別是這件事發生在衆目睽睽之下,更讓他自尊心受損,臉上無光,感覺自己簡直就是青虹宗的恥辱,宗門千百年來的臉面盡被自己丟光了。
他一直暗暗自責,反思,當皇埔無情劍陣偷襲而來的時候,他差點被其中一把木劍所傷,還好隨行的一個師妹眼疾手快,爲自己抵擋了一劍,好在對方受傷不輕,只是被劃傷了胳膊,這更讓他自責後悔,這種時候居
然有心情思考這些事情,以前的潛心苦修真的是白費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心裡掙扎,歐陽平也想開了,臉上重新恢復了那種淡然和自信,他終於想明白那句話的含義,人外有人,天外有人,沒有誰是無敵的,失敗不可怕,可怕的被失敗所打倒,更可怕的是被打倒了就站不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劍主凌晨曾使用過的諸天劍陣。”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歐陽平,不少人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一個高高在上,一踏入武者道路的天才少年第一次經歷失敗,竟能夠如此快速的坦然接受,這樣的心理素質絕非等閒,如果多給他幾年的時間成長,日後必定有多成就。
歐陽平輕輕點頭:“想來大家都知道,天鳳國有一個專門培養皇室子弟的秘境,大家都叫它爲試煉空間,數百年前劍主凌晨就曾進入秘境修煉過,就是在秘境裡面他佈置出了諸天劍陣,斬殺了不少皇宮貴族。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諸天劍陣不僅強得逆天,它還能吸取敵人鮮血經劍陣提煉後不斷補充劍陣威力,還能利用這股力量增加自身修爲,幾乎只要有鮮血供養,這個劍陣就會越來越強大。”
暗處的林奇等人對視一眼,恍然大悟,難怪皇埔無情會這麼自信。
“劍主凌晨!”林奇低聲自語:“凌晨是百年難遇的劍修奇才也是一個怪才,眼中除了劍還是劍,這個皇埔無情倒跟傳說中的劍主凌晨很相似。”
“你們快看。”晴兒突然驚呼一聲又急忙捂住嘴巴,一臉驚駭的模樣。
林奇等人擡眼望去,劍陣中央的皇埔無情突然拿起魂器寶劍,眼瞳幾乎快要被血紅色滲透,彷彿隨時可能變幻成另外一個人,就臉上的氣質也在逐漸變化着:“諸位,魂器寶劍就在我手,你們若想取得,就先破我劍陣。”
歐陽平看着朱泰,目光閃爍了一會兒,雖然被朱泰打敗搞得很沒面子,但這無疑不是一件好事,這個是一個值得去超越的敵人,他相信憑藉自己的資質和潛力,打敗他是早晚的事情,如果在此之前他死在劍陣裡,而不是自己手裡,無疑是人生一大憾事,所以,他誠懇勸阻:“閣下的實力莫測高深,但諸天劍陣並非人力可以破壞,依在下所見還是以退爲進,先想想如何破除方爲上策。”
黑袍女子盤坐地下,開始撫琴,琴聲悠揚悅耳:“諸天劍陣雖然厲害,但眼下,劍陣乃是初期,並未大成,破陣或許很難,但也不是不可能,對嗎?”
熟悉的旋律在耳邊迴旋,暗處的林奇回想在天元宗發生的一幕幕,心中五味繁雜,看着那位黑袍女子忍不住低聲嘆息,吳月從他臉上看到了極爲複雜的神情。
朱泰沒有說話,神情淡漠,此刻的他就像是也可被打開繩結的麻袋,可怕而又狂暴的力量形成一股風暴從體內席捲而出,他讓孫啓和朱義退下,自己一下朝劍陣內走去,看他的樣子是想以個人的實力破除劍陣,衆人饒有興趣的看着,特別是陳光偉,他扭了扭脖頸,發出咔咔的聲音,嘴角露出潔白而又尖銳的犬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