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既然你想尋死,那我就成全你。”這一拳不比先前遜色,甚至有過之,拳頭未至身前空氣像是一座高大的樓房迅速土崩瓦解,勁風撲面而來如同刀刮,皮膚下層的血管在一點點變薄,彷彿隨時可能破裂。
雷神拳的麻痹效果非常顯著,林奇右臂連劍都拿不穩,只能左手包裹住右拳,雙手緊握長劍隔空劈來一道藍色劍氣後,卻被一拳雜得粉碎,情急之下只好一躍而起,奮力朝下方的尹向天全力以斬。
半空中的林奇,突然聽聞婆婆彈奏熟悉的旋律,煩躁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安靜平頂下來,虛無劍意在無形之中運轉起來。
是清心鎮魂曲。
林奇微微一喜,只覺靈臺一片清明,前所未有的清晰,目光銳利,尹向天的動作突然慢了一個節拍。不,是我眼睛的動態眼力增強了。
半空中,林奇身子微微朝左移動了一點,一劍朝尹向天劈砍下去。
房頂被尹向天轟出一個大洞,林奇眼角餘光一掃,暗暗慶幸躲過的這一拳幸好沒打在身上。
可尹向天卻是覺得奇怪,原本這一拳是準備把林奇砸成肉泥的,豈料在關鍵時刻他身子微微傾斜了一分,只是把他肩頭的衣服磨碎,僅僅只傷到他一些皮肉,心中冷笑,躲得這一次下一次看你怎麼躲。
躲過一次可以說是因爲運氣,但一連兩次,三次的躲過致命襲擊,這就不是巧合了,而是因爲對方能夠看清楚自己的攻擊軌跡,或是他的速度快過自己。
精明的尹向天一下子看出端倪,驚訝道:“原來這琴音還有提升自身戰鬥實力。”
卻是不然,清心鎮魂曲具有鎮魂定心催眠之功效,卻沒有增強戰鬥力的效果,這完全是因爲虛無劍意作怪。
尹向天卻是不擔心,攻擊速度越來越快,出力卻是減半,沒過多久林奇便累得氣喘吁吁,躲避移動的速度一慢下來,便迎來尹向天疾風暴雨般的攻擊,身子被擊飛出去壓碎一張桌子,木屑插入
身體,傷痕累累,血流不止,再也沒有站起身子的力氣。
茅屋裡的打鬥聲劇烈,院子裡的老翁分明聽到了,可他根本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鎮定自若的繼續編織竹具。
解決了林奇,尹向天伸手想要撩起簾子,琴音卻在這一瞬間急轉而下,宛如狂風暴雨,令人心情澎湃,心跳加速,血液在血管下飛速流淌,在空氣中跳動的音符聚攏起來,幻化成一柄柄飛刀,井然有序呈排山倒海之勢,飛馳而來。
尹向天拳頭還沒轟出,就被飛刀插進胸膛,大腿,好在他急忙護住頭部,這纔沒有當場斃命。
意識到婆婆的厲害後,尹向天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逃,不要命的逃。
衝出茅屋,老翁緩緩站起身來,七十來歲的他滿臉褶皺,雙手有厚厚的老繭,無論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只會編制竹具的老頭。可尹向天卻不敢這麼看,小心翼翼的盯着對方,就怕這個老頭會在自己精神放鬆的那一瞬間,爆發出致命的攻擊。
“孟賢侄。”婆婆的聲音依舊蒼老,還是那麼的平定,沒有一絲變化,彷彿剛剛的對尹向天發動的攻擊只是信手拈來,根本連她百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展現出來。
“姑姑,有何吩咐?”
婆婆道:“林少俠受傷不輕,你進來給他療傷包紮。”
她分明沒有置尹向天死地的意思,而且還有意放他一馬。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尹向天也知趣,急忙朝茅屋一拜。
老翁朝茅屋走去,尹向天卻急忙拉開兩者間的距離,見他進了茅屋沒有追擊的意思,急忙腳底抹油,迅速消失在樹林盡頭。
不多時,林奇的傷勢得到了控制,血也被止住了。除了有些力不足以外,倒也沒什麼大礙,只是手臂還處於麻痹狀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多謝前輩,尹向天情況如何?”
老翁道:“怎麼,你害怕他死了不成?”
“前輩有所不知,剛剛那人
是玄武堂弟子,號稱玄武堂第一人,若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婆婆與前輩可就麻煩了。”
“你放心吧,他雖然受傷不輕,卻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林奇朝婆婆擡手,施禮道:“這我就放心了,對了,婆婆,尹向天剛剛所言究竟是怎麼回事?王城真的來過此地?”
“你認識他?”婆婆問。
“他是我的朋友,婆婆,王城現在怎麼樣了?”林奇多少有些擔心,王城這人口無遮攔,若得罪了兩位隱士潛修的前輩,那可就不妙了。
見林奇的傷控制住後,老翁低聲道:“姑姑,我去找些材料把屋頂修一修。”
老翁走後,婆婆繼續撫琴,悠揚的琴音令人陶醉,一邊彈奏一邊問:“你自知不是他的對手,爲何還要阻攔,你可知螳臂當車的後果?”
“這個我當然知道,婆婆待我恩重如山,而且,對我來說婆婆就相當於我的親人。婆婆有難,晚輩怎能不出手相救,哪怕明知是粉身碎骨,我也要上前阻擋。”
……
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王城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樹林裡,陽光被密密麻麻的樹葉分割成碎銀般的灑在身上。
坐起身來,王城揉了揉眼睛,腦子裡浮起茅屋,院子,老翁等殘缺的片段記憶,疑惑道:“難道這是夢?”
回憶了半天,他突然站起身來,破口大罵:“媽的,被尹向天那小子耍了,哪有什麼寶貝,我呸,尹向天你有種給我站出來,我非打折你的腿不可。”
正說着,一顆大樹背後,一個全身傷痕累累,披頭散髮,狼狽不堪的人影走了出來。
王城看了半天,這才發現他是尹向天,急忙捂住嘴巴,又驚又怕:“我剛剛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
“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扶我。”
“那個啥,我還有急事,先走一步啦!”王城嘿嘿一笑,轉身就跑,腳底抹油似的,奔跑的速度跟他的修爲不成正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