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影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
風神獠微微一笑,“這個容易了。”
他從地上捏起了一塊小石塊,瞄準洞壁的中下位置,微微一揚,手中的小石塊即時疾射向洞壁,通過石壁的折射,反激入內。
即時傳來一聲悶哼。
“都過來!往裡面倒水!”風神獠突然一聲暴喝,一衆捕快正要走上前去。
忽然,在大石壁的兩邊,紛紛開啓了小窗口,“嗖嗖”得射出數十支冷箭!
“小心!臥倒!”郭影一見,連忙拔劍,飛拔着那些冷箭,替那些揹着水桶不敏捷的捕快擋下了。
風神獠沒劍在手,欲救卻不得。心中不由一怒,拍拍肩上的蒲菲鳥,指着那些小窗口,喝道:“去,射進去!”
“蒲菲!蒲菲蒲菲——”蒲菲鳥即時騰空展翅,一連數聲,發出七八支羽翼飛刀,頓時,裡面的人都依譁中羽受傷!
裡面,再也沒有人射箭出來了。
郭影清點了一下人員,發現有幾個捕快已經中箭受傷。
“繼續倒水!”風神獠趁他們沒有馬上換人的時機,要捕快動作快些。
一時間,那些捕快帶着憎恨的心,一桶一桶的水倒進洞裡,倒完,還要再往山下跑。
不料,才倒了幾十桶,裡面就有聲音傳出來,“投降,投降了!”
“那好,你們就放下武器,舉着手出來吧。”郭影叫着,連忙又低聲吩咐大家要提神戒備,以防有詐。
這時,終於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婦女被他們託了出來。
郭影上前去搜搜她身上有沒有藏着武器,便讓其他捕快帶了下去,把她們套起鎖鏈。
跟着,又是先上來了幾個婦女,跟着是溼漉漉的孩子,還有是一些受傷的男人,最後,才走出幾個健康高大而紅色頭髮的男人。
風神獠見了不禁心中一怔。對郭影說:“看樣子,好像不是本國人。”
“這裡是大陸的交易商業中心,經常都可以看到各國的人在這裡行商,有些外國的盜賊流竄到這裡作案也不稀奇。”郭影側頭告訴他。
說完,他也過去,把那些男人一一套上連環鋼箍鎖鏈。
風神獠走到一個紅髮男人面前,問:“那把金鑲玉摺扇呢?”
那男人一聽,皺着眉地望向後面。這時,後面又走出一個比較蒼老的紅髮老人,手裡拿着的正是他七叔父的“金鑲玉摺扇”。
風神獠大喜,連忙跑過去要搶過來,那老人卻一把換過另一個手,用生硬的本國話說:“這扇,是我的爺爺的遺物!”
風神獠不禁愣住了。這老人先是耍他一把,接着又小孩般認領是它家祖之寶。
“我管它之前是誰的,但是,現在就是我七叔父的!”風神獠說着,又想去搶。不料,那老人卻亡命地跑到了懸崖前,把摺扇直指下面的深淵。
悲哀地說:“是我國的皇帝搶了我爺爺的遺物,進貢你們夏王朝的!今天,我不能繼承它,我就要毀了它,以報我爺爺含恨黃泉之仇!”
風神獠連忙說:“你也說了,是你們的皇帝搶你的,又不是我們搶你的,你應該去問你們的皇帝拿啊!這把摺扇,可是我國的皇帝賜給我七叔的。”
“你笨啊。我一介草民,怎麼能夠進得了皇城宮殿?就算進得了,又怎麼能夠勸得了皇帝?就算勸得了皇帝,又怎麼能夠再問你們的皇帝取回來?”
風神獠嘿嘿一笑,“那不就成了!都經過了這麼多人的手,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再怎麼惦記着,時光也不會再倒流;明知道不可爲,你硬是要用偷的搶的。”
那紅髮老人卻忽然仰天長嘆一聲,“長生天有靈,讓我在這西錦城重遇爺爺的遺物。爺爺,你安息吧,我這就把你心愛的摺扇給你送來了!”
說完,兩行老淚奪眶而出,手一鬆,那把“金鑲玉摺扇”即時向深淵下急速墜去!
看得衆人不禁一陣嘆惜。
“你奶奶的,臭老頭,扔東西也不提醒一下。你卑鄙!”風神獠一見,罵了一通那紅髮老人後,一握右拳,想着那把摺扇的模樣,唸了句訣,即時平地在那些盜賊的面前消失去。
背後揭去了那些盜賊驚訝的表情圖,場景馬上換到又陰又冷的深淵半空,在那把墜落的摺扇面前,風神獠一伸手把它接住後,重又想着那個老人,念訣返回到他的面前。
那老人見風神獠忽然一下子消失了,接着又一下子出現在他的面前,並且還手握着他剛纔扔下深淵的那把摺扇。不禁驚訝得久久合不攏口。
“怎麼樣?活了這麼多年,沒有見過這麼神奇的事吧?”風神獠謔笑着地問他。
老人呆呆地搖了搖頭,忽而又流下了兩行悔恨的濁淚。
風神獠忽然也臉色一凝,上前對他說:“算了,你剛纔扔下去了,也算是盡了你的孝心了!我想,你爺爺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老人轉而恨恨地盯着他。
風神獠又說:“況且,這把扇留在我七叔父那裡,保養得光潔如新,總比它沉睡在深淵裡不見天日的好吧。這也是這把扇在世上的一個延續,我想你爺爺也會同意我這種說法的。”
老人的眼神才慢慢變得溫和起來,再次流下了感動的熱淚。任讓後面上來的捕快爲他戴上鋼箍。
郭影走上前,攔在風神獠的面前,一泓秋水地盯着他看,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卻無法一一表達出來。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風神獠笑着問。
“不,風神少爺,剛纔說的真好!”郭影這才察覺自己剛纔失儀了,連忙扭過臉,偷拭去淚漬地說。
風神獠召回了蒲菲鳥,走到麗絲鶴背上,坐了上去,對他說:“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要馬上拿回去交給七叔父去,還要找他要點錢來捐款呢。”
說完,傲氣一嘯,對麗絲鶴豪氣地說:“麗絲鶴!飛吧,飛吧,今天就讓你自由自在地飛吧!”
麗絲鶴亢奮地一聲長嘯,震懾了所有人的心坎!傲然一展丈餘長翅,一拍雙翼,即時騰空向東而去,眨眼間,已經遠去如一粒白點。
衆人不禁都呆呆地望了許久。
*****
風神獠不知道,麗絲鶴毫無保留地一展神速是怎樣的速度?
他躺在背上,只知道風雲翻涌,兩耳生風;配合着他金鑲玉摺扇失而復得愉快的心情,他倒覺得這種速度很符合他的心情。
“對了!麗絲鶴,就這樣飛吧!”他還一邊鼓勵麗絲鶴,一邊閉目養神起來。
今天,父親的嘮叨,七叔父的忙碌及那老人把扇扔了的瑣事,令他爲之煩惱不已。他早就想借機休憩一下。
半晌,當他認爲,麗絲鶴大概飛到“西錦城”上空的時候,他才張眼往下一看。卻看到了地面上蒼茫的深山,像一條條蟒蛇般蜿蜒地跟着他彎曲遊走。
“慢慢慢!麗絲鶴,你這是把我馱到哪裡去了?”風神獠心中一怔,這裡的山形好眼熟啊。
忽然腦裡靈光,嚇了一跳,“這裡該不會是我的家上空吧?”
“下去!”風神獠輕拍着麗絲鶴的頸項,讓它開始滑翔下去。
越是貼近了山頭,越是熟悉,一翻過山背,瞥見五鬼山壁下那座熟悉的清靜莊院,風神獠不禁哭笑不得地說:“嗚呼!麗絲鶴,瞧你乾的。把我馱回家幹嘛了?”
“你想看我的家,我遲早會帶你回來的嘛。”他再示意麗絲鶴降落到院子裡。
從鶴背跳下來,跳到十幾年熟悉的青石板上,他也興奮而輕巧地跑回大廳裡。可惜,裡面卻空寂得有點冷清。
大廳裡,似乎還有着那個青澀的傲氣少年的影子。自從那次爲了蝶月而通傳到三伯父家後,他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回過來。
風神獠望望外面的天色,彤雲出現了天際,他喃喃地說:“現在還是下午,父親應該還沒有回來。還是回七叔父那裡好了。”
說完,一握右拳,正想念訣,忽然,才記起麗絲鶴還在外面呢。
重又跑到院子裡,來到麗絲鶴的面前,抱歉地說:“差點兒把你給忘了。”
說完,又是自黯一番,“都怪我,連只豬也通運不了,恐怕連你也通運不了了。我們還是飛回去吧。”
話畢,又坐上了鶴背,而肩膀那隻蒲菲鳥儼然一尊佛像一樣,只要風神獠不叫它,它從來都不亂說話,從來都不會動。
“麗絲鶴,走吧,回西錦城去!”
麗絲鶴奮力一拍雙翼,在院子裡激起了一波煙塵後,即時展翅高飛上天空。
這次,風神獠在高空中俯瞰了一下山腳下的小鎮,及那綿延百里,黃熟的玉米地,還有鎮東連綿數十里的寬道,還有那一條銀帶般的小河——噢,這一切的一切,對他的記憶來說,是多麼的熟悉和溫馨。
尤其是那個橋頭的涼棚,不知道有沒有去修葺它呢?想到這裡,風神獠不由心中一動,對麗絲鶴說:“先往東邊飛吧。”
麗絲鶴在空中一個迴旋,銳嘯而去。
“看到嗎?那個黃色而高高點的涼棚。”風神獠在空中指着那一個黃點給它看。
麗絲鶴計算好落點,即時滑翔過去。
不料,就在即將到點的時候,風神獠忽然瞥見在涼棚退回百步的地方,忽然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