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妖獸森林中部的一片原野,因爲是中部,所以沒有人敢到這裡來,一般往來的都是高級妖獸。
而此時,一羣眼睛泛着幽暗兇光的狼羣正有秩一序地出現在原野盡頭,無數閃着兇光的眼眸在暗夜裡如同無數盞地獄的鬼燈,着實陰森可怖。
“嗥——”爲首的狼王揚天發出悠長的狼嚎,隨之,羣狼迴應,狼嚎聲響成一片,大片大片的狼羣開始往原野的中央移動。
而此時,在原野的中央,一個人影如同神龍狂舞,黑色長刀劃出重重刀影,時而龍吟聲起,嘹亮無比。
細細看去,那人影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衣少女,細密的汗水順着額角不斷滑下,小臉微紅,雙眸晶亮,神情堅毅執拗。
這少女正是項天歌。
她已經來到這裡將近三個月之久,日夜勤修苦練,加之她的天賦悟性,竟是將黑龍傳授的那套‘狂龍舞’融會貫通不說,還將之稍作改變,結合了她一貫喜歡的刀法,竟是衍生出一套‘狂龍刀法’來。
正在此時,那羣狼逼近,項天歌雙眸一亮,揮刀便身如游龍一般朝那爲首的白色狼王撲去。
“嗥!”白色狼王揚天狂吼一聲,身形化作一道白影沖天而起,鋒利的爪子迎上那發出陣陣龍吟聲的黑色長刀,“鏗!”只聽一聲金屬的擊鳴聲響起,火星四射,狼王與項天歌各退一步。但很快,二者又再次朝對方攻擊過去,狼影,刀影,時而人影閃爍,時而龍影忽現,到了激烈之處,圍觀的羣狼會發出震天動地的狼嚎聲,以示激動。
“不錯,小姑娘,你今天的刀法又有一點精進,比昨日多了些自如,少了些鋒芒。”狼王低沉的聲音響起,口吐人言。
“多謝的前輩誇獎,這其中少不了前輩的教導和幫助。”項天歌謙虛地說着,並且開始發動了最後的極致一擊,狼王亦不落下風,二者身上的氣勢鼓動,發揮到極至,狂風作響,龍吟震天,幾乎帶着無數重影,人狼身形交疊,電閃雷鳴之間一錯而過,轉瞬間又風平浪靜,項天歌已狼狽無比地倒在地上。
狼王身形優雅地落在不遠處,毛髮潔白柔軟,在暗夜裡泛着晶瑩的光澤,那雙墨綠光的眸眸之中,是濃濃的笑意。
看到王又將那人類小姑娘打翻在地,羣狼興奮無比,一聲接一聲的狼嚎不斷在暗夜裡迴響。
“你們聽,那羣狼又陪那個人類在發瘋了!”漂亮的緋紅大蛇聲音軟綿綿地對一旁的黑色雄獅和白色大鳥說道。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不是天天如此麼?我們都習慣了。”白鸞漫不經心地說着,閃着光澤的喙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黑色雄獅則懶洋洋地爬在原地,眯着眼一動不動。
項天歌最初到來時,它們這些中部裡的妖獸都曾出現過排外行爲,有些妖獸更是欲將那闖入它們地盤的人類撕碎,但是,就在那一日,那人類的身上居然散發出一股令他們臣服畏懼的氣息,它們知道,那是龍威。
它們想不通一個人類身上爲何會有他們妖獸一族之皇神龍的氣息,但無疑,這個人類,它們是動不得了。
也就是從那日起,它們默認了那個人類的存在。
“白鸞,我覺得你也該去和他們一起湊湊熱鬧,活動活動身體了,你太胖,該減肥了,再胖下去,會影響你的戰鬥力的。”大蛇緩緩地爬到白鸞身邊,仰起蛇頭,用純淨的大眼誠懇地看着白鸞。
白鸞眼中閃過一絲羞惱,被一直喜歡的雄性建議自己該減肥了,這到底是怎樣一種悲劇?白鸞感覺它整個鳥都不好了,簡直要暴走。
“撲哧!”黑色雄獅發出一輕噴笑,戲謔地睜開眼,看着那一蛇一鳥。
大蛇疑惑地看着白鸞,它好心建議,白鸞爲什麼要生氣?
想不通,它也不想了,而是扭頭望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出神。
項天歌看着興奮的狼羣翻了個白眼,狼王那是接近七星的強者,相當於人類中的戰皇巔峰了,甚至連戰帝都有一戰之力的強者,將她這個才戰宗圓滿境的小戰士打敗有什麼值得它們興奮的?
她撐起作痛的全身,伸手摸了摸胸前似乎斷裂的肋骨,從銀項圈中取出一枚晶瑩圓潤的丹藥服下,然後開始閉目打坐。
狼王蹲在不遠處,目帶笑意地看着項天歌,三個月前,它和這妖獸森林中的其他妖獸一樣,是要將這個闖入它們領地的人類給撕碎吃掉的。
但是,就在那時,這個人類的身上竟然釋放出令它們戰慄的氣息和威壓,也就是從那時起,它們都默認了這個人類的存在。
而之後,隨着這個人類的勤苦修煉,它越發被她那強大絕妙的戰技給驚住了,接着,它便開始了和這個人類小姑娘的戰鬥,當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陪練,它壓制了自己的實力,用相近的實力和這個小姑娘戰鬥,雖然每一次都是它把這小姑娘掀翻在地,受的傷也輕輕重重不一而同,但每一次對於這個小姑娘都是一種進步和磨鍊。
就在這樣的對戰中,它漸漸發現這個人類小姑娘和其他的人類不一樣,她將它們看作平等的存在,對強大的它也很是尊敬,他們之間,建立了一種十分奇妙的信任和友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項天歌身上的氣息不斷攀升,實戰遠比坐着不動閉關有效果,這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裡,她已經從戰宗高階晉入到戰宗圓滿巔峰,再差一點,她就能突破到戰宗大圓滿了。
離選徒大賽只有十天了,她要在這十天之內突破,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她的修煉將更加刻苦。
少女的身後出現一棵銀色的神草虛影,濃烈的藥草苦香味從少女的體內不斷髮出,金色,黑色,紅色三種火焰圍着她燃燒旋轉,不斷淬鍊着少女的*和神魂。
天色即亮時,這樣的異相才斂入少女體內,項天歌睜開雙眼,見果然狼王就坐在不遠處守着好,而狼羣已經散去了。
狼王的面前放着一隻體積龐大的野羚羊,看着那羊脖子上血淋淋的咬痕,項天歌抽了抽嘴角。
“我們該吃早飯了。”狼王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並且用前蹄將那隻羊往前推了推。
早飯不應該是清淡一些的嗎?但想到對方是一隻狼,她也就默然了。認命地抽出匕首清理羊肉,洗乾淨後,又開始生火烤肉,她從銀項圈中取出各種調味料,然後又取出一隻鍋,將羊肉刮下來烤制,骨架則用來熬湯。
狼王知道項天歌和它不同,對方是人類,所以,它又神奇地從身下拋出幾顆鮮紅的果子和蘑菇來。
項天歌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將果子和蘑菇到小溪邊洗淨,蘑菇放進鍋裡和羊骨一起熬,果子則生吃。
不多時,羊肉的香味便散發出來,狼王的喉嚨開始不住滾動,兩眼一會兒盯着架上的烤肉,一會兒又移到鍋內骨湯,目光越來越迫切。
就在二人準備開吃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也正從遠處疾速而來。
雲靜水!
項天歌望着那人影越來越近,她此時的目光和狼王頗有相似,她盯着雲靜水,目光略帶迫切。
“你今天又帶了什麼好吃的?”待人出現在面前後,項天歌的目光就落在了對方的手中,一個精至的食盒。
“你居然惦記的不是我,而是我手裡的食物。”雲靜水頗爲受傷地說,雖如此,但他眼中分明帶着笑意。
這三個月,項天歌就呆在這原野裡修煉,而云靜水,則是天天都送來食物,如此過來,他們之間的關係竟是較之從前親近了許多。
項天歌白了他一眼,接過那食盒,狼王也好奇地盯着那食盒,想看看裡面到底又有些什麼小玩意兒。
掀開蓋子,香氣撲鼻,狼王鼻尖顫動,便當看清那小巧精緻的水晶蝦餃,湯包,餛飩,綠豆糕等食物後,頓覺牙齒開始難受,狼臉上也露出一幅嫌棄無比的表情,這食盒裡的東西聞起來挺香,但吃起來卻是連給它塞牙縫都不夠,它還記得上一次,它沒忍住吃了一塊年糕,那小東西就粘在它的牙縫裡弄不出來了,卡的它好是難受。
“寶寶和金子呢?”項天歌吃了一顆湯包,擡起頭問道。
“它們剛纔去找大狐狸了。”雲靜水笑道,如今,小狐狸和小麒麟可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兩人一狼邊吃邊聊,其樂融融。
而他們不知,此時的妖獸森林核心之地,一座神秘的洞府之中,懸空飄浮着一面牆壁一般大小古樸銅鏡,那鏡面閃爍着神秘的光芒,光芒之中,出現的正是那二人一獸的畫面。
洞府內的萬年冰玉髓從萬年冰玉上規律地滴落在下方的玉池裡,聲音滴嗒滴嗒煞是悅耳好聽,那玉池裡散發着濃烈的清寒異香。
一位紫發紫眸的嬌俏少女坐在不遠處的石臺上,單手撐着白皙晶瑩的小下巴,饒有興致地盯着鏡面裡的場景,偶爾可見她喉嚨滾動,嫣紅小巧的脣邊隱約有晶瑩可疑的水漬一閃而過。
“五公主,您又在看他們啊!”一位老者走近,目光慈愛又不失尊敬地對少女說。
“雕爺爺,您帶我出去玩玩吧,反正我也要去參加那個選徒大賽的,這早出去晚出去也沒什麼吧。”少女說着,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盯着項天歌他們……面前的食物。
那老者聞言無聲一笑,他豈不知五公主的意思?這丫頭是嘴饞了吧!
而此時的楚家,卻發生着另一幕場景。
“哈哈哈哈,師尊,徒兒突破了,徒兒真的突破了!”楚銀劍感受自己身上傳來的強大力量,欣喜若狂。
玹風真人也面帶喜色,他轉身朝坐一旁的馥生戰帝行禮,“師兄,多虧了你啊,要不然銀劍也不能這麼快就提升實力,成爲戰宗大圓滿,這樣的實力,哪怕是在那些超大勢力中,也是少見的天才啊。”
馥生戰帝一臉高傲之色,對楚銀劍道:“你再好好琢磨琢磨我教於你的那套劍法,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是,師伯。”楚銀劍意氣風發地道,然後便到外面練劍去了。
“蠢貨!”待楚銀劍出去之後,坐在馥生戰帝身旁的一位藍衣青年發出低低的嘲笑,“不過是一個被用藥物強行提升上來的廢物而已,兩位師叔,依本少宗主看來,這楚家根本就沒什麼利用價值了。”
“玉檀,你別忘了,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況,楚家在大武皇都,還是有些根基的。”玹風戰皇笑道。
那藍衣青年聞言冷傲一笑,“哼,他們也就剩下這些用處了,不過,本少宗主到是覺得那項家有點兒意思。”
說起項家,馥生戰帝眼神不禁微微一頓,他想到了如今那對待在仙池宗的夫妻,那項風的天賦着實可怕,若不是他身有封印,連他都要對那人顧忌幾分,想及此,他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寒意。
玹風戰皇眼睛一亮,對馥生戰帝道:“師兄,我們不如收服那項家,那項風夫妻潛力再好又如可?他們的家族還不是給我們爲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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