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彤,你可準備好了?”待淨彤走到近前,玉檀眯眼一笑,低聲問道。
淨彤容顏乾淨溫婉,輕輕一抿脣,笑道:“爲了這一戰,我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犧牲了一切能犧牲的,不惜一切代價,自然是做好了準備的。”她說的輕聲細語,眼瞳之中卻凝聚了萬重黑霧,看不到盡頭,玉檀對上那雙如同魔窟一般的眼睛,心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玉檀微微眯起了眼,努力抑制住心中的震駭,說道:“我不管你是如何在僅一夜之間就晉級爲戰宗大圓滿,但我知你的決心一定在我之上,你要對付的人,亦正是我要對付的人,希望我們可以殺死她,然後一爭高下。”
“那是自然。”淨彤寒聲應道,她的目光四下掃視,見項天歌正領到了手中排號。
“不知她領到了多少號,不管是多少號,我都希望她能走到最終的決戰場上,因爲,我會在那裡等着她。”淨彤看着項天一行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知這幾位是?”百里淨彤回過頭,看向玉檀身後幾位年輕俊傑。
玉檀輕聲一笑,道:“這兩位是大摩城司馬家天才司馬瑛,司馬晨曦,這位是玉蘭城南宮傑,這位是楚家楚銀劍,至於這一位,他的來歷我也不便說,你可以叫他暗。總之,他纔是我們這一組實力最強大之人。”
百里淨彤審視地看向那人,只見那人臉上被半個黑色的骷髏面具擋住一半,只能看到鼻尖和嘴巴以及光潔的下巴,寬敞厚重的黑袍將那人的身軀遮的嚴嚴實實,那人如同一團在陽光現形的濃黑霧霾,使明亮的陽光都爲之黯淡陰冷了不少。
那人淡淡掃了百里淨彤一眼,便轉開了頭,百里淨彤冷笑一聲,看了那人一眼也別開了視線,對玉檀道:“希望他的實力真如你說的那麼好,不然,若是我們的目的被一些裝神弄鬼的人破壞,我百里淨彤必不會放過你們。”
玉檀面色不虞,道:“百里淨彤,他的實力不是你可以質疑的,他的身份也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要是有所懷疑,就滾出我的隊伍,我沒求着你來。”
“哼。”百里淨彤咬了咬牙,終究沒有離開。
“二十五號。”項天歌看到手自己手中的玉牌上刻寫的數字,說道。
“是最後一組。”信王微微一笑,對項天歌道。
“這戰宗境的天才比我想象的要多,這世界之大,果然最不缺的就是天才。”項天歌道。
信王搖頭一笑,“此來參加的比賽只是皮毛之數,真正的天才還隱藏在真正的大勢力中,不過,戰宗之境的天才在一夜之前,還並非這個數字,但是一夜之間,有一人卻突然晉級戰宗。”
項天歌聞言一怔,“信王與我說這些做何?”
“因爲那人叫百里淨彤,與仙池宗和楚家暗中接觸,恐對你不利。”信王道。
“我知道了,多謝信王殿下。”項天歌心中突然閃過一絲警覺,認真對信王道謝。
他們幾人尋了一處人少之地觀戰,臺上戰氣繽紛,刀劍繚亂,殷烈火忽爾叫道:“你們快看,子瀾上場了,青古兄竟真和她一組,沒想到子瀾竟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如集夠了人數。”秦子瀾身後一衆青年天才,均是不可小覷之輩,其中一人面如冠玉,桃花眼風流多情,身材修長,年約十八,修爲已然是戰宗中階修爲,正是項家項天問,項天歌的四叔項雨之子。
項天歌隨着殷烈火的所指看去,竟發現那與秦子瀾爲敵的另一組,竟然就是玉檀與百里淨彤等人。
只見臺上,秦子瀾一甩摺扇,一派風流之態,她輕笑着看着玉檀等人,道:“本以爲這賽場之上都是一些烏合之衆,沒想到,還是有一些人物的。”她含笑說着,目光一一掃過玉檀等人,就連百里淨彤都在她的視野之內,“喲,居然還有一位如此可愛的小嬌娘,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啊?”
“秦姑娘,他們可不是一般人,那位姑娘是丹門之人,可是一位用毒高手!”項天問附身上前對秦子瀾低聲道。
“原來如此,會用毒?有趣!”秦子瀾笑道,她的手下正缺一位這樣的人才呢。
“廢話少說。出招吧!”百里淨彤厲喝一聲,目光發寒,她爲了此戰,將不惜一切。
說時,那玉檀等人已然出手,那黑色面具遮臉的神秘人更是祭出一把一尺長的猙獰骨刀,一陣陰風拂過,就要劈向秦子面門,秦子瀾面色駭然一變,正在這時,她身旁的夏青古長劍出鞘,‘鏗’地一聲橫擋在那骨刀之上。
“好劍法。”暗低喝一聲,聲音冷若萬年寒冰,讓人一聽之下只覺得寒意蔓延,卻覺不會注意到他的音色如何。
“閣下亦是好刀法。”夏青古面色凝重,眼中戰意大濃,與暗對峙起來。
“秦長老,那丫頭是你們秦家的吧?我夏家那小子對那丫頭可是在意的緊啊,看來,青古那小子也開始思春嘍!”第一排的席位上,一位身着華服,童顏鶴髮老者轉頭對秦槐笑呵呵地說道,他目光流轉,頗有一些八卦之意。
秦槐血紅的面龐之上也閃過一絲笑意,“不錯,的確是我秦家的,秦子瀾,是家主的長孫女,頗受寵愛。”
“她就是秦子瀾?”夏家老頭聞言驚呼,臉上的八卦之意寸寸崩散,“秦槐老兒,我告訴你啊,我夏家只有青古青弦兩個嫡系,他們可不能給你家長孫小姐當男寵。”
秦槐斜斜地睨了他一眼,道:“夏老頭,你沒看見嗎?分明是你家的小子對我家丫頭很在意,可不是我家丫頭強佔了他”
“哎呀,這,這……”夏老頭急的抓耳撓腮。
“更何況,我家丫頭已經改了性子,想必是當年貪玩被那燕家叛逆給傷了心了。”說着,秦槐又陰沉着臉瞪了燕家的老頭一眼。
燕家七長老聞言,不禁臉上色一青。
他燕家自古以來都被秦家壓上一頭,當年爲了緩和燕秦兩族的關係,他燕家更是主動將家族裡的一個庶子送去給那秦家嫡長孫小姐秦子瀾當男寵示好,沒想到好,那庶子居然不顧家族,重傷秦子瀾而逃,至今下落不明,也因此,燕家這些年一直被秦家狠壓,在五大隱世家族裡顏面盡失。
“都是小輩們的小打小鬧,你們說這個做什麼,也不知我姬家的小子會不會也上去玩一玩。”一位白衣儒衫,文質彬彬的老者笑顏道,說着,他又看向另一名面容威嚴的老者,“殷老頭兒,你說,你們殷家那兩個會不會上場?”
卻不想那面容威嚴的殷家老頭並無答話,而是神思不寧地四處觀望,不知在尋找什麼。
姬家老頭又喚了數聲,那殷家老頭仍然沒有迴應,姬家老頭兒便一掀白衫,面容帶笑,擡起手中握着的一隻白玉筆,狠狠朝那殷家老頭兒腦門兒上敲了下去。
只聽‘砰’地一聲,那殷家老頭吃痛回神,怒瞪那白衫老者,“姬老兒,你作甚打我?”
“我同你說話,你不理人,不打你打誰?”姬家老頭收起玉筆,笑眯眯地道。
“哼,無聊,我不與你一般見識。”說完,他又開始四下裡搜尋。
“喂,殷老兒,你在找什麼?”姬老頭笑眯眯地湊上前去問。
殷老頭撇了他一眼,猶豫片刻道:“我好像感受到了九尾天狐的氣息,不知是真是假。”他不確定地說。
姬家老頭聞言笑容一凝,眼神裡流露出一絲鄭重,“殷老兒,看來,你心中還在惦記那一卦?”
“不錯,我殷家的天運長老從未算錯過,他說我們此行是我殷家的一次機緣,就一定不會錯。”殷老兒嚴肅地道。
“哎呀,那小姑娘好毒辣的手段!”突然,夏家的老頭驚呼一聲,睜大兩眼盯着臺上,幾個老者都聞聲看去,只見,秦子瀾面容黑青一片,目光渾濁,已然是神志不清,顯然是中毒的徵兆,夏青古一見秦子瀾受創,不禁面色一變,他劍身一抽,便與暗拉開了距離,暗刀身一遞,趁機擊向夏青古,夏青古一心只顧秦子瀾,被刀身生生劈中,頓時發了一聲悶哼。
“多謝手下留情。”夏青古回頭看了暗一眼,方纔這人本可以用刀重傷他,卻臨時改用刀背擊傷他。
“我只是不想趁人之危而已。”暗冷聲道。
“子瀾。”夏青古急儘快扶住秦子瀾,落敗離開。
淨彤看着他們的背影冷冷一笑,“那女人真蠢,此乃生死戰場,她居然對我手下留情,心存招攬之意,哼,我百里淨彤豈是肯居於人下這輩?”
“子瀾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被那女子用毒暗算,實在是太丟我五大隱世家族的臉面了。”殷烈火道。
項天歌盯着百里淨彤,心中不禁想起那日她在星海閣的瘋狂,方纔在戰場上,玉檀的陰狠,百里淨彤的瘋狂和毒辣,她都看在這裡,可偏偏這二人都對她沒有善意,看來,她若是遇到這些人,一定要小心。
戰鬥繼續,黃昏時分,項天歌一組終於上場。
“此戰必然是烈火他們會勝。”姬澄道。
“那是自然,我家歌兒從來不會敗。”去靜水驕傲地道,小麒麟和小狐狸躲在他的衣服裡連連點頭。
姬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靜水,沒想到,如你這般的人物,也會有衷情於他人的時候,被你所愛之人,必然有福。”
雲靜水笑道:“歌兒自然有福,不過,能愛上她,纔是我的福份。”
姬澄聞言輕輕一挑眉,說道:“我對那葉歌真是有些好奇了。”
“哼,你可別打我家歌兒的注意。”雲靜水戒備地瞪了他一眼。
姬澄笑而不語,突然目光一變,指着臺上道:“哎,果然,他們勝了。”
“她們果然勝了。”百里淨彤盯着項天歌陰鷙地道。
“今日之戰到此結束,勝出的小隊,請明日裡再行排號上場,一決勝負。”皇帝宣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