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懿?”
“端木懿。你—”
“你的鞋子—”
她成了焦點。
趙辰,讓端木懿成了焦點。
水晶鞋,白色的蕾絲花邊露背裙。
她漂亮到了頂點。
她牽着趙辰的手,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這兒豪華,是頂豪華的。遠遠地,便能看見了一張棕色的圓桌。上面,擺成了一個“心形”的玻璃杯陣。
酒保提着一瓶偌大的香檳,朝最頂尖的位置倒下。
人們熱情洋溢,所到之處,都必然拿下一杯,然後談笑風生。
趙辰不禁感嘆,是呀,現在的學生,成熟的真早呀!
端木懿,無非十八歲。卻有着二十以上的女子風韻。
也難怪,她所在的東方外國語,又是雄雞市難得的貴族學校。
趙辰感覺到,自己像進入了中世紀歐洲的古典城堡一樣。
來往的學生,投足舉手間,帶着一股“紳士”的味道。
但是,所有的富貴人家,都是畢恭畢敬的嗎。
趙辰感覺到,不,這兒一樣有着迷亂。一樣,有人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包包散袋的白色粉末。
年輕人將粉末塗入了昂貴的香菸中。
他們吸入肺部,還招呼着來往的妹子,要不要吃一口。
趙辰看在眼裡,卻遠遠地避開。
端木懿道:“趙辰,你看到前面的女生了嗎?”
她指着舞臺下,樂隊纔剛剛組建好。準備試音響。
舞臺下,是一批穿着黑白連衣裙,像婚紗一樣的女人們。
她們個個都有着難以逾越的高度,乍一看,倒像是藝術生。
端木懿道:“趙辰,喜歡這樣的場合嗎?”
趙辰說:“喜歡,美女如雲。也不喜歡,龍蛇混雜。來,你瞧。”
趙辰指着一個偷偷摸摸的襯衣男子,正在那自助餐櫃那兒遊走了許久。
襯衣男子,感覺年紀都比這幫富二代學生要稍大一點。但是,穿上了平直的襯衣、西褲,卻又看不出個端倪。
端木懿是單純如水的,她沒有見過世間的喧囂雜亂。那老端木先生將她營造在一戶象牙塔的底下,真是養成了閨中佳麗。
趙辰說:“你看他的鞋子。”
端木懿看到了一雙涼拖,腳側上還能看見嶄新的二字:回力。
趙辰說:“你覺得。來這裡赴宴的,還會穿這麼廉價的鞋子嗎?”
端木懿吞吞吐吐道:“我,我不知道呢!”她養尊處優慣啦,對行情,對物價,都是一無所知。
趙辰說:“市場上能賣到15 - 20塊。但是,批發價的話,你可以賣到十塊錢。你看看,他在幹嘛。”
眼見,襯衣男子,躲避着服務生。像個竊賊,但是,他又不像是圖財。
突然,端木懿看見了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又看見了一雙不鏽鋼筷子。
襯衣男子將那自助餐櫃上的美味佳餚一一夾入了那塑料袋中。
薯條、蛋炒飯、炒粉、蝦餃、白切雞塊,云云。他看見什麼,都會大包大攬。
再一旁,是湯水。他又十分恰時地將另外一個較薄的黑色塑料袋取出。
他也真是夠了,不
論是西式的西米露,還是中式的粵式老火靚湯,他也一樣不剩地倒入。
他不是乞丐,乞丐沒有這麼高的智慧。
端木懿說:“他,他是誰啊?!太無恥了點吧。”
趙辰說:“依我看,他是個送水工。”
這時,趙辰領着端木懿,朝門口的保安那兒走去。
趙辰道:“保安,有人渾水摸魚。來這盜竊食物。”
保安立馬一驚,拿出傳呼機,調出了監控錄像!
果然,這是一個慣犯!他恰到好處地避開了所有的鏡頭,那食物已經打成了整整三天三夜的糧食。
他心滿意足地離開,這時卻有了三五名袖帶“協警保安”標緻的保安人員上前去阻撓。
“站住!操,這你都敢偷!”
慣犯一驚,他說:“媽的,這幫二世祖花天酒地,你連這一點東西都不分給老百姓?!你大爺的。吃屎去吧!你這看門狗。”
他氣急敗壞,直接將那熱滾滾的湯水、飯菜一一地丟到了那保安人員的身上!
保安人員有的避開,有的卻沒有避開!
“啊—”
燙滾滾的菜湯,將他們淋的起了紅皮。
那慣犯順勢跑了出去。
端木懿道:“趙辰,你,你追呀?!”
他離開了。趙辰說:“我的公主,你是想讓我效力嗎?”
剛剛坐在那兒侃侃而談的藝術生們見到門口有鬥毆,一臉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上前批判。
“哎呀,我的媽呀!現在的人,也太醜陋了吧?!這都偷。”
但是,趙辰卻像一個騎士一樣。
那送水工雖然穿一雙涼拖,卻飛快地像一隻野犬一樣。
才短短五秒不到,便已經下了三樓的樓梯!
端木懿感覺到了殊榮。
趙辰半蹲的樣子,有型,真是太有型了!人們從未見過趙辰,人們都被趙辰的騎士精神給吸引。
她應該做一個女王,她也梳了所謂的中分發。最要緊,是她那雙晶瑩閃亮的高踭GUCCI鞋。
她說:“我的騎士,我授予你懲奸除惡的權力。大膽地去吧—”
趙辰說:“好的,我的公主—”
趙辰跑入了二樓的陽臺,距離地面約莫整整無米遠!
那藝術生們都報以驚訝、嫉妒、冷眼的目光看着趙辰。
趙辰的推斷是正確的,他的的確確是個送水工!他的樓下,是一輛老舊的鈴木摩托車。
在那車子的尾部,夾着一個偌大的礦泉水罐子,上面打着:巴馬天成。
趙辰說:“我的公主,這是我的表演時間。”
趙辰一手翻過了那陽臺—
衆人驚訝!這是什麼把戲啊。他是城市獵人一樣,高高地騰空躍起。
那叫囂的最厲害的藝術生,也嚇壞了。
她曾經見識過,一輛價格上百萬的保時捷來車她。
她也曾見過,那追了她整整三百六十七日她都沒有接受的屌絲,還天天放玫瑰花、營養早餐在她的課桌上。
她還見過,在校的教職工爲她寫了一米多高的情書。翻閱了古今中外的寶典。
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生爲一個女生跳樓。
這個女
生,卻還是平日裡其貌不揚、乖巧孱弱的端木懿。
她叫,聖潔。聖潔,是不滿的。這完全,是裝逼!裝逼到送死。
她一手,推到了端木懿那顯眼的鎖骨上。
她說:“端木懿,你夠了。你請的是什麼瘋子做你的對象?!”
端木懿看到了聖潔臉上的不滿,她對聖潔瞭如指掌。
端木懿說:“聖潔。她是我的男朋友,叫趙辰。”
學生們,對趙辰的名字非常淺薄。但是,經常跟“道兒”上打交道的男生們,聽到趙辰的名字,比聽到主席下鄉還要驚愕。
男生們開始竊竊私語。
“端木懿跟趙辰攪在了一塊?!”
“趙辰九死一生啊!”
“趙辰,竟然,是趙辰!難怪,她從不公開—”
聖潔本來是在這,最扎眼,最高冷的女子。
她的男朋友,也足夠如雷貫耳了。俊濤,那臺球王子,俊濤。雖然,還沒有赴宴。
難道,他又在四喜那兒賭錢麼?!那曾經羞辱過小劉的俊濤呀。
聖潔道:“你們吃裡爬外嗎?!不知道我纔是姐頭嗎?!”
端木懿道:“無聊!快看窗外—”
趙辰飛下去後,雙腳沒有着地!而是輕盈地踮到了一輛高高敞篷而起的大衆波羅汽車。
汽車印下了兩個腳印,響起了警笛聲。
那鈴木摩托剛要飛馳不遠,趙辰從地上隨手抄起了一塊火柴盒大小的石子。
石子在空中旋轉,趙辰的手勢真是嫺熟!
石子恰到好處的砸到了那送水工的安全帽上!
送水工感覺腦袋一歪,本來快要超速行駛,那交警大叔已經攬在了十字路口準備截停—
但是,他卻摔了!摔斷了半條腿,車子像一隻陀螺一樣,在地上盤旋了好久,擦出了一地的火星兒。
趙辰快步上前,那摩托車的盤旋非常壯觀!交警們都避讓了開來,直接開到了車行道上!
好在,車子很聽話,歷經了一場芭蕾舞的盛宴後。
那送水工的左臉、左腿、左臂已經擦出了一大塊血斑子,血塊子。
他的臉上,面帶猙獰。
他說:“你,你是誰?!”
趙辰雙手抱胸。
他的臉上,一臉桀驁不馴。他說:“我叫趙辰。你呢?”
他說:“我,是你大爺!你明白嗎?!”
他一吼,圍觀的人愈來愈多。趙辰和他對峙着。
趙辰說:“我大爺,早歸西了。我不想,你步他後塵。”
送水工人的臉上,帶着憤怒、不滿、痛苦。
血滴子在嘩啦啦的流淌着。趙辰在咄咄逼人。
他說:“你爲什麼要趕盡殺絕?!我只是圖一餐飯,我只是謀一點菜。這是我的錯嗎?!”
趙辰說:“你叫偷竊。這是其一,其二,你說你是老百姓。”
他說:“我爲什麼不是百姓。我當然是老百姓—”
趙辰說:“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身份,爲什麼不發奮圖強,爲什麼不好好考慮一下你的責任心?!”
“我是很同情勞苦大衆,我自身也是老百姓!但我不喜歡打着老百姓的招牌,去鑽孔子的行徑!這是對百姓的侮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