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有話好好說。”
趙辰的五指扣的很緊,一場徹心的殊死搏鬥,他在喘氣,他在使勁。
司機感覺到,一股涼氣,錐心的涼氣。而且氣場很強大,叫他的腿在發抖。
這五指,他幻化成了一個鷹爪鉤。只要,稍稍挪動一下空間,他的頸動脈立馬給撕出一個稀巴爛!
剛纔,他還跋扈的樣子,立馬會濺出一灘子血來。
趙辰,是殺過人的。他能感覺出來。他在咄咄逼人。
“我沒什麼廢話。送我,去雄雞賓館。”
司機說:“沒,沒問題。但,你,放手。好嗎?!我,我怕。”
女服務生已經替他注入了加油管,黃橙橙的油水灌入了加油口。女司機莞爾一笑,看着他那張灰頭垢臉,本想賠禮道歉。
但是,司機卻已然面如土色。他的身邊,無緣無故多出了個“兄弟”。這個兄弟,打赤膊,身上還沾着一股魚腥氣和一股奇異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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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樣子非常落魄,但是,他的臉色卻非常平靜。他在看着自己,反倒看的自己不好意思。
她覺得,她成了一個獵物。他的眼神,正在狩獵的樣子。
她很有禮貌:“加好啦。”
趙辰說:“嗯,你過來。”
女服務員略帶狐疑地指着自己那張臉,她的臉蛋很青澀,跟端木懿相仿。
趙辰感觸到了一寸淨土的味道,美貌是永遠不會過時的,而且是最恆久彌香的玩意。
“啥?”
趙辰的大巴掌摸到了那司機的口袋,司機肉一緊,心兒也跟肉一塊緊起來。
趙辰說:“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她也感觸到了趙辰的凌威,趙辰的那張長臉是具有感染力的。能讓人個個變成匹諾曹,彷彿隨隨便便撒個謊,鼻子會變得很長很長。
她說:“一千五。帶提成一千八。”
趙辰說:“在加油站工作還有提成的嗎?”
她支支吾吾道:“想掙多一點,然後有車主來加油的時候我幫忙銷水嘛!怡寶。”
趙辰說:“古靈精怪,來!拿着。”
趙辰的手裡,是一個鼓鼓的李寧牌錢包。裡面,一張張紅爍爍的一百元面值人民幣正夾在一塊。
他隨手丟去了兩張,服務員傻了眼。她的玉指顫巍巍的,既想接,又害怕。
趙辰說:“記住我的名字,叫我趙辰。這錢,是賞賜。明白嗎?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看着趙辰,小巧的小指蓋兒大小的喉結一上一下地滑動,十分可愛。
她最討人喜歡的,是那雙水靈靈的眼,那是一對水汪汪的水蜜桃。隨時,能滴出露珠一樣。
她說:“我叫,周恩惠。”
趙辰說:“噢,恩惠啊?恩來,我比較熟。好了,祝你渡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她噗哧一笑,然後難爲情地勉強將錢塞入了那緊身褲的口袋裡,婀娜的身姿轉過了那辦公室,留下了一臉苦瓜的司機。
司機拉開了大門,然後掛擋踩離合,車子緩慢地行駛要上高速公路。
一路上,趙辰都在撥弄着他的錢包。他的身份證已經很髒、很舊。還有約
莫半年快要過期。
他的名字,很響亮。但人,卻軟了點兒。
趙辰說:“你叫,方壽紅?”
他的一雙小眼睛蔑視地看着趙辰,他說:“哦。你有何見解?”
趙辰說:“沒事。”
車子還在搖曳地開。大卡車很悶,很熱。趙辰一摸空調,頓知空調壞了。但是,這段距離很長,人容易犯困。
趙辰看見,在車上有一包搖搖晃晃的黃金葉。
趙辰說:“薰一根?”
他拿了一根,又遞給司機一根。這樣子,反倒這車子的主人是趙辰,他成了專職司機罷了。
他說:“你都取我性命了。我還能怎樣?”
趙辰說:“好吧。”
正當,車子還在搖搖晃晃地開,趙辰的身子已經習慣了那搖搖擺擺的節奏時。
趙辰在餘下的五分鐘內,遇上了人生爲數不多的幾件怪事。這件怪事,對於趙辰來說,有着舉足輕重的性質。
開車久了,太穩,容易疲勞。太慢,也容易疲勞。但是,司機是老手。他經常一面吃罐裝的八寶粥,一樣能用臉來轉方向盤。
因爲他的眼細,他能看見一百米開外的一切。
這時趙辰迎着一陣燒起的煙霧,看見了遠方那一粒小小的黑點。
趙辰說:“那是什麼?!”
趙辰的警惕性一起來,司機連連點了兩腳剎車。
“野狗?”
車子開始減速,趨向剎車地向前飄去。趙辰曾經目睹那飛虎的車禍,至此他對大卡車發生的車禍都非常地敏感、陰影。
他說:“不!是個人!”
趙辰的眼前發現那粒黑點漸漸的變大。從一粒豆大的原型,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大”字型。
司機連踩急剎!他怒道。
“操,碰瓷!找死!”
車子開始急剎,但是已經有了幾許的延遲!車子,要撞向眼前堵路的人!
砰—
車子終於剎下,然後是一聲長響。趙辰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下面不對勁!
車子連忙停靠在了高速路段右側停車口上,正對着一塊路牌。
趙辰下車後,立馬感覺到了,難道,這是一種因果報應麼?趙辰剛纔,正是用這樣的手段來攔截下了那輛承載着價格不菲的運酒車。
他一下車,朝那躺在地上,呈大字的人走去。
司機說:“操,死了?!”
趙辰看着他的臉,他的眼睛是閉合的。他的呼吸,是緊閉的,但是趙辰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人是個老手。
他的心臟,在完好無損地跳動。他看見,會反感。
趙辰說:“起來!”
一個快步,然後趙辰上前朝他的肋部踢了一腳。“死者”沒有反應。但是,他的身體是暖和和的。雖然,身子是血淋淋的。
趙辰說:“起來!”
連續踢了兩腳,一般人,經不住這樣的扛。趙辰說:“呵,牛!寧死不屈。”
一鼓作氣,再而衰。司機方壽鴻看在眼裡,他說了一句話,叫趙辰醒悟過來。
方壽鴻說:“我有個主意。”
趙辰說:“你說
。”
方壽鴻說:“走,回車上。”
趙辰說:“然後呢?”
方壽鴻說:“然後我們把他給車死。我的煤渣加起來起碼有六十噸。然後,報警。你可以離開,不需要負刑事責任。是我的過失。”
趙辰說:“爲什麼要把他車死?”
方壽鴻悠悠地拿起接過了趙辰嘴裡的香菸。
他說:“如果現在離開,那是肇事事故。高速公路的攝像頭裝的很謹慎,我的車牌給記下了。如果他半死不活,我要養他下半輩子。但是,如果他死了。
“那只是一筆賠償金。三十萬,五十萬。我寧願貸款,也不願意去養他。走,上車!”
趙辰看他一臉老練、嫺熟的樣子,驚訝道:“那你是謀殺,會坐牢!”
他說:“我做好了準備,三年以下。或者七年以上。我們已經在謀殺了!”
趙辰說:“誰教的你這法子?!”
他說:“我是‘過來人’。”
他脫下了衣物,一臉毅然的樣子。原來,這正是一張敢於殺人的面孔。他在這方面,果決的精神,立馬不輸於趙辰。
剛纔,考慮到安全,考慮到生意。他還猶豫了一下,這時,趙辰感覺到這人也是一顆地雷。
他上了車,趙辰看着他的樣子。他嚎了一句:“別上來!”
趙辰看着他,慢慢地踩動離合器。他先是閉上眼睛,然後又猛地張開!
車軲轆,開始慢慢地朝前、朝前。直到加速!
這時,趙辰聽到了一席話。然後在路段口竟然竄出了整整五條好漢來!
他說:“媽的,我狠!你比我還要狠!”
“屍體”,死灰復燃了。
但是,那拉煤渣的大卡車已經緩慢地移動!那“屍體”活蹦亂跳地,張開了一隻偌大的手掌。直呼:“操!停下,操!”
趙辰冷眼旁觀,那“屍體”抹上一層紅水的臉立馬瞪大了倆只清涼油蓋子似地小眼睛,直呼:“讓他停下!停下!操。”
車子開始提速,方壽紅感覺前面有東西在左搖右晃的。他踩了一下剎車,那“屍體”剛站穩腳跟,給惡狠狠地撞飛了三米遠!
好在,車子沒提速踩油門。但是,屍體捂着那敦實的倆尻子蛋,跟燒了屁股似地直蹦起來。
他指着趙辰,怒道:“媽的,你們不怕車死人?!”
趙辰說:“車死人?是誰先碰瓷的!”
突然,趙辰剛大嚎一聲,高速路立馬噔噔噔從左側修路的工地上飛來了約莫五條漢子!
他們駐紮在修路的工地上,貓在泥地裡躲了好久!
這樣專業的裝死技術,這種謀財害命的勇氣,叫趙辰的心兒快要行敬禮了。
這五人站在高速路,個個灰頭垢臉的,操着一口土話。
趙辰說:“一個個什麼來路?!”
碰瓷的傢伙道:“路匪。聽說過嗎?!說白了,訛定你。收費口我們已經買通了。我勸你,最好把錢拿來!否則,我讓你常常這個玩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趙辰發現,他們朝那塌陷的路段裡抄出了一條鐵鏈。
這是一條專業的九節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