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吧?我的保爾…哈哈!”李武一臉奸詐,之前的正氣減退了二分。
“喜歡。當然喜歡,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要說不喜歡,要麼是太監,要麼是斷背!老子是個俗人,也是匹犟驢。有一說一,美!美到心坎兒…但是嘛!我最喜歡你那塊招牌!”
幾杯雞尾酒下去,五光十色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趙辰臉上泛着微醺…看樣子,怕是醉了。可是,這天色還冒着光亮。
“我這塊招牌?!哈哈哈…我這塊招牌。”李武洋洋得意。
二者異口同聲道:“朝酒晚舞!”
“幹!”又是一杯接一杯的碰杯聲兒,金黃色的龍舌蘭經那高腳杯給鑽入了趙辰的喉間。
“大寶,不能沉默。在這兒可以有好人,也可以有壞人。你懂吧?但是這兒,不論是太上皇進來,還是老百姓。都一律一律摘下好人、壞人的帽子。只要本能,懂了吧?”
李大寶聽那老大哥的措辭,沒怎麼感冒。唯有自個兒取酒、拿冰塊兒,再冰酒、澆酒進脣。
舞池上無騷賣姿的娘們兒沒抓住他的眼球,甭管兒是那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還是那藍眼睛黃毛兒白皮豬,他的心兒早給拴上了一杆魚竿,欲吃那瞅不見、摸不着的魚餌。
“本能?”李大寶聽到這詞兒,像是見着遠方親戚似的,懂得叫那名兒,卻不曉得裡邊兒的聯繫。
“啊…我說,莎拉波娃!你翻譯翻譯。用你的老毛子禮儀,去翻譯翻譯,啥子叫‘本能’,我弟弟小時候也是個虛心向學的少先隊員!哈哈…還會吹小號兒!要不,給你吹吹?!”
一個形態、身材,都酷似網球金花莎拉波娃的妖豔女子,一聽指揮聽話得跟只哈兒狗似的,倏地擡起下巴尖兒,雙目放電、分外嫵媚地提着貓步子,朝那李大寶高壯的身軀輕靠。
“Come on! baby, lets go to the fun?ok?!(來嘛!寶貝!咱們找點兒樂趣咋樣?!)”
狐狸精上身的李大寶,也不禁給那姿色折腰。彷彿,剛兒的遺憾、合作的矛盾,霎時間煙消雲散。
“飯?!你沒吃飯嗎?!咋還餓肚子了呢…哎嗨!我哥虧待你們啦?!不成不成。我請你們法國香腸、美國雪茄!你們要嗎?”
李大寶也學會了扯嘴皮子的功夫。看樣子,這兒不僅是找樂子的酒吧,也是處同化的染缸。那白皮膚、藍眼睛的“莎拉波娃”,給逗得是張嘴大樂!
“弟弟,這個‘飯’不是咱吃的大米飯!是洋鬼子找樂子的意思!曉得嗎?你瞧,哥待你好吧?給個波斯貓你吃肉…嘿嘿!”
李大寶沉默,懷裡的“波斯貓”果然乖巧。說一不二,斟茶遞水那叫一個乖巧。
“我說,你哪兒找的這些洋鬼子?!”趙辰抱着欣賞的態度同時,也警惕着這燈紅酒綠下,這酒池肉林是美味佳餚,還是鴉片糕子兒…
“服不服?!就問你…服不服!”李武
拍拍大腿,驕傲滿盈。
“服,太服了!咱這煌煌華夏給洋鬼子割地賠款了幾代人,直到咱這共和國成立才趕跑了、打疼了洋鬼子。古往今來,只有那累死累活的華工,沒見着這洋鬼子來咱這賣藝又賣相的啊!”趙辰奉承道。
“這槍和大炮、文韜武略都沒解決的問題,你倒好,給弄來了一打!你老李不是我的偶像,那也是咱大家夥兒的榜樣!你說,是不…哈哈哈!”趙辰道。
這時,李武是心花怒放了。他卻將一對細目,從嬉笑、到正經,眼瞅着那抱着洋妞逗狗兒似的弟弟。
又回神,瞥了眼獨自飲酒的趙辰。
他倏地朝李大寶道:“我說,弟弟。這吃喝玩樂,歸吃喝玩樂。但是,咱飯桌上的大米是粒粒皆辛苦,才換來這俯首稱臣的洋妞。你懂吧?”
李大寶似懂非懂地點頭。一下子,那李武又恢復了仙人指路般的聖人形象來。看樣子,他吃軟不吃硬,要有甜頭、纔有搞頭。
“你老趙哥,不容易。一對拳,打天下。他現在,支持你、咱經歷了這一路上磕磕絆絆,現在還安然無恙地坐在這吃香喝辣。咱們的背上肯定都有濃瘡、有錯誤!說白了,要是捅那絕對是生不如死。”
“所以,咱好容易才尿到一個夜壺上。可別,濺到自個兒的腳趾頭。能跟自家兄弟打交道,那肥水甭流外人田,你心裡有數吧?!”
一番“冰河時代”DJ的伴奏樂下的說辭。顯得是那麼地激情,也是那麼地鼓舞。
一下子,那李大寶的腦瓜殼子,如蝴蝶破蛹似的,豁然開朗起來!
“我懂了!哥…我決定!跟你…跟老趙哥一塊兒闖天下!”李大寶藉着三分興奮,二分醉意,還有五分順水脫口而出。
“哎嗨,男子漢大丈夫,要言而有信,牙齒當金使。你懂吧?”李武道。
這下,順水人情做足了。趙辰費盡口齒、二者的情緒幾乎一觸即發的情況下,竟然給那老李一副三寸不爛之舌、兩杯百利喝下肚,就過了這段硬坎兒!
於是乎,興高采烈、勇氣倍增的李大寶忘卻對情人的牽掛,牽起洋妞兒的青蔥玉指,則是邁開步子,到那歌舞昇平的舞池裡邊兒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跳起了即興的恰恰。
洋妞兒也是多才多藝,幾個眼神,幾個賣騷,就將那李大寶給吸引的是團團轉了!
“厲害,厲害。我老趙,今兒個也真是給你的組織本事蟄伏了。老李。”趙辰道。
“哈哈,小菜一碟。我說,老趙。這我得教訓你的不是了,本來一張酒桌兒,一瓶好酒,再來個對酒當歌,什麼生意都保證水到渠成。偏偏,你不行。爲什麼?你太壞了!不是說你品行壞,爲什麼非要冠上一頂好人帽兒呢?!”
這席話,將那品酒吃菜的趙辰給在享受邊緣又拉了回來。
他這話裡行頭,有帶刺的氣味兒。雖然,在霓虹燈光閃耀底下,不需分個天黑天白。但是。這人
講話,是要過腦的,喝醉了可以當胡扯。
但假借那喝酒,去掙便宜、耍滑頭的本領,那就是別有用心了!
“什麼叫,好人的帽子?”趙辰繞有興致地燃上一根“小熊貓”,靜靜地望着他牛逼的樣子。
“你瞧,我弟弟是什麼人?我,你。咱。又是什麼人?站在咱上面的又是什麼人?這玩意兒很微妙,跟斗獸棋似的。學問大得去了!”
趙辰一聽,那朗朗上口的棋子口訣又涌上心田來。那腦袋兒喝了酒,倒是瀑布似的越順越靈光。
“這,貓捉老鼠、狗吃貓兒,這老鼠卻能攻象?!是這意思不…”趙辰道。
“啪、啪”響亮的掌聲,絲毫沒有受那嘈雜的音樂聲影響。反之,更是對上了節奏。
“對,十分正確。所以,做生意這麼久,我也學會雷鋒精神!哈哈…這一粒螺絲,一粒鈕釦,也有它自個兒的價值。連大胖小子,也能說:人之初、性本善。”
“但是!”老李下意識擡高了嗓門兒,倏地張手道:“這狗吃屎、貓吃魚,狼吃肉的自然道理,你可沒當成是嘴邊風吧?!”
“狗是吃屎的,老鼠偷油的,那虎狼才能掀起血雨腥風。你懂吧?!”
趙辰木在原地。而那表演了一系列端正、整齊的“俄國女兵”,倏地一字排開,隨着搖滾音樂的轉換。又甩着頭髮、扭着柳腰,歡歌載舞,火辣辣、熱烈烈的一片,引起軒然大波來。
“我說,小馬。你猜,那二李一趙,達成共識沒?他們,自個兒開扇窗戶,自個兒透氣通風,自個兒長了顆心眼。”
穿上一套藍色西服的薛老闆,正給那樸敏鞍前馬後的照顧着。塗上彈力素盤起的秀髮高掛額前,如一座船頭,劍指雲端。
“他們達成共識也好,一拍兩散也罷。這誰主沉浮,到頭來還不是得過您這雙火眼金睛?!” 馬濟民服服貼貼道。
“哈哈,甭把我神化嘍。我也是一介凡胎肉體罷了,也要吃喝拉撒睡。但是呢,這人啊,都有自個兒的打算不是。我本是不想管的,你說我管這麼多幹什麼?一把屎,一把尿的,我還要做生意嗎?乾脆我做保姆算了!”
“人啊,都是有私心的。這點兒我早看透了,但是這私心是向着哪兒的,向裡還是向外。向裡是人才,這叫多個心眼兒。向外就成奸細了,而往往奸細也是才幹啊!我也看的清清楚楚。小馬,咱都不是神仙聖人,早認了早舒心。你曉得吧?”
馬濟民聽罷,忙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薛老闆,您纔是識大體、幹大事的人兒嘛!”
薛老闆,則做出了叫馬濟民意料之外的事兒。
“小馬,咱倆兒親不。”薛老闆道。
馬濟民一愣,應付:“親,當然親。一回生,二回熟。”
薛老闆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他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你說親,我帶你喝酒兒去。樸敏!備車去,‘朝酒晚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