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趙辰想以一己之力，將‘你們’那片魚塘給承包下來？三十萬，是嗎？”
“對。”小貝在洗手間內，觀察了門裡門外的情況，發覺那賀雲虎已然睡去，才斗膽打給了薛一列。
“不像是趙辰的作風。當然，有利可圖，誰都願意去加一雙筷子，想分一杯羹。”薛老闆坐在辦公桌前，望着窗外，看那夜燈下的車來車往，分外絢麗。
小貝在沉默。聽候新的指示。
突然，薛老闆卻出奇地沒有跟她討論正經事，而是道：“小貝。”
小貝也是詫異。道：“怎麼了？”薛老闆道：“孩子多大了？”小貝一聽，竟而下意識抓緊手。道：“兩個月吧，可能不到。還不至於，妨礙我們發生關係。他最近，似乎興趣也降低了起來。”
薛一列道：“哈哈，有道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說，要撐起一個小家庭，也要考驗男人的脊樑骨夠不夠硬。更何況，你的丈夫接下的全是燙手山芋哩！”
小貝道：“他是個人才，能平穩地發展。也有讓人刮目相看的地方……只是。”
薛老闆道：“只是什麼？記住，當你不能像同齡人一樣，光明正大地讀書、就業，然後安居樂業。但是，你又不甘寂寞、不甘平淡。你只能劍走偏鋒，實際上，英雄不問出處。”
“黑貓白貓，進了社會這個大染缸，一律不分好壞！放心，錢少不了你。”
小貝卻言語出一句話。道：“薛老闆，你相信心靈感召嗎？李清照說過，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孩子是日益大了，但是……我對孩子父親的思念，也不比這孩子成長的少啊！”
“我明白了，難怪說，要征服女人的心靈。首先，要征服女人的身體。你放心，我歷來都是一個善始善終的人！”薛老闆道。
“看到了嗎？”趙辰從手袋裡，取出了個“寶曼蘭朵”的金燦燦的鉑金項鍊。上面，還包裝完美，能清楚地看到“made in Italian（意大利製造）”的。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拒絕珠光寶氣的光彩奪目，哪怕是稍縱即逝的光陰。
正如，一個男人無法拒絕伸出舌尖挑逗的瑪麗蓮·夢露的裙子被風吹起來的尊容一樣……
“這是……”
趙辰道：“這是精工打造、私人定製的一份珠寶。是你，兒子替你買的。他託了在雄雞市的專櫃，花了整整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錢。”
“拿下吧，我只是借花獻佛。”於是，莫莉的手，拿住了那個精壯的玻璃盒包裝，指尖開始顫抖起來……
“他爸送過一個相似的給我……”莫莉的喉嚨在打顫。
“但是，你們賣了。才能獲得僅有的生計。我說的，對嗎？”
莫莉道：“對。你如實告訴我，我的兒子爲什麼借了十萬塊？！”
趙辰道：“不是十萬。不止是十萬，十萬只是裝修的成本。他起碼需要20萬的成本，包括
聘請員工，才能維持他的想法。”
“他到底是想幹什麼啊？！”
趙辰道：“他由小到大，都懷着一個念頭。那就是，替你開一家餅屋、西餐店。他都想好了鋪面，起碼200平。這筆錢，是跟日本商人借的。而日本商人，正在找我合作。”
“那天……是這樣的！”謝穎知道，她現在罪孽深重。張峰峪的生命，已經在倒計時。而她，也不願一個人去攬下一羣人所犯下的罪狀！於是……
她開始坦白！
“我的的確確有淋病……有時腿根部會起潰瘍。也許，是我早年參加工作時，對我的衛生情況比較將就。後來……得到潘經理的提攜，纔有今天的位子！我也將自己推入懸崖中去了……”
張峰峪道：“你繼續說。”
謝穎道：“我認識阿偉……是因爲，他曾經來我們娛樂城。跟幾個大大小小的老闆一起開了包間，而且我見他挺能話事的。感覺，怕也是個可靠的人吧？”
“你說……我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除了陪酒陪笑外，誰不想找個歸宿纔是……”
張峰峪道：“等會，打住。我最討厭這樣的博取同情，我認爲個人疲勞由個人負責，集體疲勞集體都有責任。否則，疲勞也是徒勞。你不能將你身上發生的錯誤全都推卸到你的‘處境’上。懂嗎？”
“你的情緒化，可以打動我。但根本打動不了法官！”
謝穎啜泣。道：“好吧……我只是，難受！所以……我才把我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給說出來！”
“黃文向先生。據我所知，在大約一年前。你曾經也在那‘雄鐵馨園’的物業公司內任事。但是，你卻被開除了。你當時的職務是辦公室主任。”
“你被開除的原因，是小區需要一批體育器材來建設民生。你卻私自將公家定製的體育器材，包括傢俱等等，你全都二手專賣。”
“不僅如此，你還向你們物業的財政部行賄，私做假賬。想把這一切的責任推卸到器材廠裡，而實際上，你已經將公款給貪掉。而且器材也沒有買回來，最終被人檢舉。你才離開。”
“這也不是你第一次挪用公司公款中飽私囊的行徑。我們接到舉報，你之所以在一年內可以從一個保安職員升到經理級，也是因爲你從公款中挪用了一部分來租恁公司的空置房、路邊停車位，於是你無本萬利地進行經營。”
“你應該坐牢！涉及的金額，起碼有二十萬之多。這每一條案底，都能讓你傾家蕩產。黃文向，我問你。你認嗎？”
曲穎的手上，是一份文件。既是從雄鐵那拿的，也是那位“貴賓”告訴的……
黃文向，咬牙切齒。這下，真是給趕鴨脖子上架，聽候發落了！
“我他媽就應該惡到底！他媽的……我心慈手軟！給你們在背後捅刀子的機會！呵呵……我不是敗在了你們的狡猾上！而是敗在了我的熱腸上！”
曲穎轉着筆。一副胸有成竹打勝仗的樣子，道
：“別急，你還有律師。你還有反駁、辯護的機會，只是證據的天秤，正傾倒在我這一方。所以，不好意思了。懂嗎？”
“你曾經拿一塊摯愛的首飾，去換取溫飽。對你而言，也許沒什麼。你現在，也能出得起這筆錢。但是，你的兒子還只是個孩童。對於他而言，是看着你剜心、割肉一樣啊！”趙辰道。
“所以，不論你是真的有熱心跟我合作也好。還是，坑蒙拐騙也好。生意不是一天可以做完的。生意，就是生活的意思。生意麪前，還是生活。”趙辰道。
“你的後路，你的兒子已經替你想好了。而面前的路，你看看，你怎麼斟酌？怎麼挑選。你還年輕。你懂嗎？”
潘慧婷望着趙辰，不禁心裡面鼓掌稱快。
他這副感情牌，打的真是惟妙惟肖。一個女人，最在乎的是什麼呢？是相夫教子。
尤其，是個破碎的家庭。有缺陷的家庭，更是心中的一塊梗。
他最擅長，這方面的見縫插針。而自己，也不免時常沉淪在他的眼眸中……有時，他連那山盟海誓的謊言，都說得那麼響亮。
“我……”莫莉遲疑。但是，當那手機閃爍起了短信的震動聲。當她低下頭，劃開屏幕解鎖時，那條短信，宛若一塊磁石，將她從那金光閃耀的項鍊中給吸取了過去！
短信內容：“談妥了嗎？我剛纔跟北海的兄弟談了一下。我們可以培植轉基因食品。這是比速生桉樹利潤要大十倍、風險更小的活計。而你，也覬覦着那幢大房子很久了吧？你纔是真主人！”
“只要能盈利，那就一定能話事。我的女強人！”
莫莉擡起頭，依舊望着趙辰的眼神，但是手卻不由自主地將項鍊給收到了手袋裡。
於是，她那張真情的面孔沒了。反之，是一種公關的熟練！尤其，在潘慧婷面前，更是輕而易舉地被識破。
“嗯，我很感激我的兒子爲我做的一切。而我，不會虧待馬援朝。”莫莉道。
“但是，趙辰先生。俗話說，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多麼響亮的旗號也不如真金白銀來的實在。今天的談話，我受益匪淺。”
“我們定個時間。嚴格來說，是我跟你的單獨合作。但是，我的丈夫是盈利方。我們準備在魚塘養殖轉基因動物。一定不會虧待您，還有—”
趙辰道：“既然您對這筆生意、這個項目是咬定青山不放鬆，那麼，我也想看看，你的魚苗是何方神聖。”
莫莉道：“趙先生，您好福氣。您身邊的女人，不僅個個貌美如花。而且，還精明幹練。”
“一個好的女人，不止讓自己的男人當皇帝。而最重要的，是這個皇帝，本身就是一個好人。而你，是一個幸運的男人。我很羨慕你，還有你，潘經理。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一走。潘慧婷卻叫住了她。
潘慧婷道：“姿色可以讓一個女人風花雪月，但是立場才能讓一個女人細水長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