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黑蛇言語不出一粒唾沫來。槍響後,他愣在原地。黑漆漆的夜下,他下意識地緩慢伸出手來,撫到了自個的下巴一帶……
頃刻間,熱辣辣、溼漉漉的一灘血,他伸出手來,欲“阻止”欲“阻攔”孫貴元、露露的步伐!
但是,“砰噔—”的一聲,他雙膝自然而然地隨着痛楚跪入地面!他愈發感覺到,喉嚨裡似給裝了一塊火炭一樣地疼!
他中彈了!黑蛇不願承認這個事實……人們齊刷刷將眼神望到黑蛇面前。
一員“小將”驚呼:“黑蛇哥!黑蛇哥……”黑蛇吞吞吐吐地,連一句話都講不完。
“殺……殺!殺……了。”吐完這個“了”字,帶着倔強。又帶着七分不甘,“咯噔—”一聲,那腦袋磕在地上,死了。
弟兄們看的是目目發亮。恐怖,萬分恐怖!那血不停地流,嘩啦啦地淌出!像一處水管破裂,黑蛇怎麼捂着都止不住那破裂的口子。
“你何來的槍?!”露露也是萬分驚訝,她望着孫貴元手中的把物,那是一把活靈活現的槍啊!
孫貴元道:“我……這是。”孫貴元望着露露那張驚呆了的臉,那倆只幾乎給嚇得瞪出的大眼眸子,還有那張張得奇大的櫻桃小口。
他才明白,這把槍是他在東宛一切厄運、好運的開始……這把槍葬送了別人,也葬送了自己!最後,這把槍又終結了青蛇的弟弟!
露露已然懶得去考慮,槍子的來源。她直接一手奪過,槍子還是滾的。“走!”約莫六斤重的“六響”已然打完了最後一響,槍對丟到了綠化帶。
於是,露露祛下了那雙斷跟的高踭鞋,一瘸一拐,道:“你能揹我嗎?!”
孫貴元先是一驚,天,這好歹也是逼近、小於等於200來斤的重量啊!
但那雙佈滿期待的眼眸,還有身後那羣羣圍上,呼天搶地的“黑勢力”在叫嚷着。孫貴元將背一弓,道:“上來!露露……”
一聽“露露”二字,這樣的死裡逃生,還有這樣的緊張刺激。露露似走樓梯般“走”到了他的老腰處,孫貴元覺着一疼,硬生生抱着一隻“烤乳豬”般,飛快地走……
他的雙腳突然很輕盈,蜻蜓點水般跑動起來壓根兒不費力!仿似在自己身上的已然不是一個胖妞,而是一團棉花。
他的腳下宛若似增添了一對風火輪!人們在後面追,他才花了整整十餘秒則已然奔跑而出200來米!
衆人看呆,那才跑倆下就氣喘吁吁的體力,根本追不上這健美教練的速度。
“不許動!”公安來了,巡警、協警、交警也一一到齊。剛纔一聲槍響,槍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死人猶在……身旁這一個二個的“小弟”猶在。
這已經可以立案了。“別動,站好!扶牆……背對。”警察的數量奇多,而孫貴元拎着這樣一件重物,跑了幾乎500米!
這已然超乎了人體的極限,這還是個奇蹟!孫貴元好容易纔在一戶藥店的“喜羊羊”兒童投幣搖擺車上,放下了露露這個豐腴碩乳的女子。
孫貴元汗流浹背、滿頭大汗。卻有着死裡逃生般的痛快!他道:“露露,我們成功啦!他們追不上……”
露露嘆口氣。自己坐在“喜洋洋”上,被風吹的頭髮已然是完全凌亂。
她道:“你把我放在這搖搖車上,你當我還是小孩嗎?呵呵,你可別在這把我給拋棄了。”
露露豎起肥嘟嘟,卻嫩粗粗的手指,給梳理着狼狽的秀髮。孫貴元上前,膽氣也增大了三分。直接撫着露露的臉,輕捏了下巴,一雙厚實的脣瓣直接吻在了她的臉頰處……
孫貴元道:“你在我眼裡,一直是小孩。我會好好呵護你,替你遮風擋雨。”
露露噗哧一笑,道:“肉麻。我告訴你,我已經身爲人母,又是他妻。我丈夫頭七還未過,我又是‘阿嫂’,原本既定地下一任‘坐館’,也死在我的手上。你讓我說什麼好?”
孫貴元道:“別怕,一人做事一人擔。我出來混,從河南到雄雞,又從雄雞到東宛。說得好聽點,叫打工奮鬥。說得難聽點,叫着草跑單,四海爲家。但是,有你在,我無所畏懼!”
露露雙手撫向了孫貴元的倆片臉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扮卻也是不夠。
望着那油光滑亮的大背頭,已然吸滿了密密麻麻的一層灰塵。她笑他傻。道:“爲什麼梳個大背頭呢?你還年輕。”
孫貴元道:“呵呵,我之前死去的女朋友說。我是‘狼顧之相’、‘帝王之相’。而一代豪傑,個個都是背頭自居,我要有所出息,有所建樹。那形象上,也得快人三步嘛……哈哈!”
露露道:“呵呵,帝王之相。走……我想去個地方。如果你不介意我會打擾你的時間,今晚我不想離開。你還能揹我嗎?”
孫貴元揹着露露,又步行了約莫五步。露露即喊停下,這是一個叫人頗爲面紅耳赤的地方,尤其是孫貴元剛剛歷經這死裡活去的事情。
“如果我沒記錯,是在這。這是我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咱們進去吧……”
孫貴元道:“嗯,行!”孫貴元放下露露,走入了這戶地界,地上已然都是瓷磚地。而且一位骨瘦如柴、秀髮乾枯的黑溜溜的女子,還在不知疲倦地拖地着。
腳踩地面,冰涼冰涼,無比地舒適。露露上前,將那打瞌睡的老闆娘給叫醒,二者年紀相仿。
“喂,還睡呀?四筒‘來啦’。”一聽這打麻將的“措辭”,老闆娘驚覺起來。眼前,卻是個無比熟悉的臉蛋……“露露!你來啦?哎呦,我都快睡着啦。客源慘淡……這會兒。”
露露道:“呵呵,我還記得你。怕是你給把我忘了纔是。來,我要倆樣東西。你還記得嗎?”
老闆娘臉上稍覺驚訝,露露身後跟着一位正值當打之年的男子。他還緬腆着,卻奇奇怪怪地梳着個大背頭。
老闆娘壞笑,伸出指來。道:“喲,露露。青蛇哥才走不久,你……”
露露道:“哎,別攙和。要知道,這家賓館是我給你爭取來的。也別泄嘴,就這樣,我只住一宿。現在是半夜四點,我明天八點準時離開。我付雙倍,我只求半晚安睡。”
老闆娘道:“你……露露。你還是老樣子,敢作敢當,呵呵。難怪你成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阿嫂,也難怪你財源滾滾。”
露露道:“呵呵,別擡舉我。給我吧,多少?”
老闆娘那戴着玉鐲、銀色鑽戒的右手,稍覺緊張地從貨架上取來了一包完整的“紅白萬寶路”,於是,他的手又到櫃檯前,那豎起的一個小鐵架上,取來了一盒“高邦”……
孫貴元看在眼裡,心裡也是萬般地激動!露露道:“多少?”
老闆娘道:“你是貴賓。我還沒有沏茶炒菜,你卻來了。我怕還招待不週。”
露露道:“別扯這沒用的,你
不說,那好。”露露朝口袋裡,直接甩去三張一百整。老闆娘一驚:“富餘了!多餘了,沒這麼多!煙才16……”
露露道:“你應該來找我。你卻怕欠我人情。你的死鬼老公,天天吃喝嫖賭。卻把偌大的生意給你照看,入不敷出。既然你不給我面子,我也不給你面子。拿下,別再遷就了。女人才須遷就!”
老闆娘的眼睛竟而閃爍起了淚光,道:“露露……”她望着露露的腳,腳踝部已然腫了一大片。而且,一身狼狽的模樣,心裡也捏算好了七七八八。
她也許正遭不測。露露卻將“高邦”放入囊中,於是撕下了包裝,將煙叼入口中,吞雲吐霧。她上前,牽手。道:“貴元,我們走。”
望着二者離去的背影,那老闆娘感慨萬分。那睏意全無,卻只有沮喪。露露還是那個露露……而她,卻已經變了。
“喂……”突然,一個酒氣熏天的聲音,叫她驚醒起來。一看手脖子上的表,已然是凌晨的四點。
“你老公呢?”她擡頭一望,這是一張黑瘦、苛刻,還有怒氣熏天的面容。而他最扎眼的,不是那張臉,而是那套天藍色的襯衣警服!
“是你……黑鬼?!”他是這兒叫人聞風喪膽的民警—黑鬼。當然,聞風喪膽,則不是因爲他的辦案能力,更多的是那黑白勾搭的舉動。
“你……過來!看店。”那還在掃地、拖地的女工,見到公安立馬一嚇。她忙地放下拖把,道:“幹啥呀……”
黑鬼道:“我跟你們老闆娘有事商量,呵呵。你來看店,錢全歸你入賬。”
黑鬼毫不猶豫地從貨櫃上,直接取下了“一條”黃鶴樓!是“一條”,而不是一包!“走!”
他非常大膽地,比那主人還要有威嚴。
老闆娘沒轍,直接匆匆忙套下人字拖,於是隨着那黑鬼走上了安安靜靜的樓梯……
“呵……啊……呼。”
大半夜,黑鬼幾乎是要挾着那老闆娘,從一樓走到了頂樓。到了頂樓,黑鬼道:“進去!”老闆娘沒轍,唯有拉開一扇門。
二者進去後,黑鬼非常警惕地左顧右盼。發現,的確主人不在。且現在比較安全,纔好容易鎖上門。
黑鬼道:“怎麼?拿你一條煙不高興?還是叫你上來‘點火’不高興。”
老闆娘笑道:“喲,黑鬼哥。別這麼說好嗎?你想‘點火’,我只消打個電話給我以前的姊妹。她們一聽你你的大名,都主動送上門來。喏,正在對面的洗浴店裡。”
黑鬼一聽,一臉凶神惡煞。將“黃鶴樓”直摔在露露的臉上。道:“呵呵,我就喜歡你!怎麼着!?他媽的……今天太倒黴了!”
他上前,不顧憐香惜玉,直接一陣強吻。露露欲抵難抵。
老闆娘道:“黑鬼哥……有話好好說。”
黑鬼道:“別叫我黑鬼!媽的,我遭檢舉了。我們城區派出所所長換了一個京城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計是我的同事要整我,要把我的勾當全爆出來!他媽的……”
老闆娘道:“不能吧……誰不知道你是這兒的地頭蛇。”
黑鬼道:“呵呵,你擠兌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讓我脫險。剛纔接到舉報,黑蛇死了!前幾天青蛇也死了。現在,江湖上傳聞,最大的兇殺嫌疑人一定他老婆露露!”
“我今天找你你以爲我是來敘舊情?!我是想讓你幫我找到露露!讓我辦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