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子彈連續甩完一個彈夾,趙辰瀟灑地對着槍口,跟個西部牛仔一樣輕輕鬆鬆地吹走了槍口上的煙霧。
張峰峪跑到趙辰身後,粗喘着大氣。他嚇了一跳,趙辰這完全是甩盲槍一樣,看都沒有看一眼。
“你個混蛋!”
趙辰的後腦勺兒給掄了一擊。他疼地直捂腦袋,但屁股又給受了重創!張峰峪下手非常狠,三拳兩腳將趙辰給打地上。
趙辰吃了一嘴泥巴,屁股又沾了一層灰,憤怒異常地起來,跟張峰峪站成一條線。幾乎是鼻尖相對!
張峰峪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張峰峪豎起粗厚食指,指着地上空殼的槍。
趙辰道:“知道,除暴安良!”
張峰峪又給了趙辰下巴一拳,趙辰的下巴紅了一塊。但趙辰沒有屈服的味道。曲穎腳步輕快地上前,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槍桿子,狼狽地裝入了槍套裡。
張峰峪說:“曲穎,把他押回公安局去!我要好好審他。還有,你是證人。他分明是挾持警員,搶奪警槍。我懷疑,他有襲警行爲!”
趙辰沒有說話,嘴角冒着一滴紅往下淌,臉上一副倔強的神情。曲穎臉紅了一片,她知道,剛纔分明是趙辰救了她。
突然,公安小李激動地跑了上前。救護車,亦隨之趕到。公安小李道:“張隊!”原來,他是市公安局興寧分局刑警第二支隊大隊長張峰峪。
小李臉上帶着喜慶,像是小孩討到了喜糖。道:“剛纔是你開槍是嗎?!張隊。你不愧是警界第一槍神,你看這小子!”
倆名護士拍馬趕到,本想營救傷員。剛纔的一連串車禍,加上一連串槍戰,傷者不少,但重傷者只有一人—悍匪大神。
悍匪大神的出現,叫站在趙辰一旁的公安幹警們一一驚呆。這那裡是悍匪大神?完全是耍雜技的俄羅斯轉盤。
悍匪大神的肘關節、膝關節、肋部一一給子彈敲碎。他的手腳在發癲癇一樣地抽搐,看上去十分寒人。
他眼睛睜得奇大,嘴角一抽一抽的,那是不甘心。剛蓋上的一塊白布,給步行的護士沒擡倆下又溢出一灘紅。
悍匪大神沒有死,但他佈滿紅淚的眼眶告訴世人,他寧願一死了之。曲穎戰戰兢兢道:“是你乾的。。。?”
趙辰道:“難道是你打的嗎?小妹妹。”曲穎臉色羞愧,她始終沒有擺脫趙辰強行從她身上奪槍的陰影。
張峰峪語塞,他沒有否認,沒有承認。倆名公安幹警一個勁兒的瞎拍馬屁,年紀輕輕的故作一副奴顏媚骨的樣子,反倒叫張峰峪反感。
公安小李道:“張隊,要是放在革命年間,你是李向陽!”
公安小秦道:“你瞎說,張隊是李向陽?我看是李雲龍,起碼是周衛國!”
張峰峪道:“你們再拍馬屁就要拍到馬蛋上了,明白嗎?!把他押回去!”
但是,正當趙辰給倆名公安幹警拷上手銬,要上一輛頗顯老舊的本田警車時,一個趔趔趄趄的倩影朝他走來
。
趙辰一驚,天啊,原來那輛大衆eos的車尾座還綁着一人!難怪這倆悍匪一股腦兒的一條道走到黑,原來他們是綁架啊。
一名文職警員來到現場,朝大衆車上提出一個軍挎包。揭開拉鍊,上面攤滿了整整二百萬人民幣。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等等?是他嗎?警察。剛纔,我看見一個人,他飛了起來!踢了那倆個壞人。。。是他嗎?”
這個倩影,她很高,很白。高得像個模特兒,白得像層白豆腐皮。她的腳脖子紅了一圈,手脖子又紅了一圈。睡眼惺忪的樣子,精神不佳。
她穿着一套睡衣,身上滿是汽車的空調餘味。但是,她很美,她很有氣質。瓜子臉,杏仁眼。偌大的睡衣上,打着一個三葉草的標籤。
她穿得很裸露,很性感。要問有多美,跟張柏芝一樣。文職警員道:“小姐,你先上警車。跟我們回一趟公安局。你是被害人,我們有理由保護你。。。”
她指着趙辰,樣子十分執着,道:“我當然知道程序!我想知道,是他嗎?”
張峰峪下了車,老練的刑警常識告訴他。被害人定是一個腰纏萬貫的二世祖,他道:“是與不是,先上車再說!是公安救了你。”
女子一直看着趙辰,像一張粘蠅紙一樣,眼勾勾地盯着趙辰。她沒看趙辰幾眼,趙辰一記給押上了車。
本田車開得奇快。趙辰的鼻子嗅到了一股女性獨有的清香味,他撇過一旁,曲穎正看守着他。曲穎的眼神,竟然有了幾分醋意。
這叫趙辰警覺啦,他看着曲穎巴掌大的臉蛋。張峰峪開着車,又時而看着後視鏡。車子飛快地穿過城市的大道,他說了一句:“看什麼?怎麼看也洗脫不來你的罪狀。”
趙辰回了一句。然後沉默了整整二十分鐘。
“我從來不覺得‘看’可以解決問題。所以我沒有看着他們爲非作歹。但是,她真的很漂亮。她把我迷住了。”
曲穎驚了,她看着趙辰。那是一副公安獨有的表情。嚴峻、冷淡,但是這分威嚴,襯在她那張嬌嫩欲滴的臉上,又是那麼的彆扭、違和。
張峰峪道:“流氓。”
車子,開到了公安局的大門口。審訊室,趙辰給銬着倆邊手,半推半踹給押了進去。
坐在一張椅子上,審訊的人正是曲穎和張峰峪。審訊室下,是一張三角桌。曲穎寫報告,張峰峪問話。
剛纔趙辰說那句話,讓整個審訊室都有了一股曖昧的味道。他是那樣的花花公子嗎?曲穎的心,在砰砰跳動。
她不敢擡頭,哪怕她是公安幹警,哪怕她已經榮膺公安局副處級的幹部。她是一個直行直衝的人,屢破奇案。
但是,面對趙辰。這個似是而非的人,她害怕看見他那雙堅毅的狼眼。害怕看見他那滾滾棱線的肌肉紋路。因爲,她害怕她會動容,哪怕是一點點。
“你來交代,爲什麼要搶警員的槍?爲什麼要隨便開槍。還有,你是什麼身份?你有什麼資格,你告訴我。”
趙辰的臉上,佈滿着一種軍人獨有的桀驁。
趙辰道:“我告訴你,張隊長。我爲什麼要搶?聽清楚。我是用。如果我沒有奪過那把77式,我跟這位女公安都得死。你明白這個道理嗎?張隊長。”
張峰峪看了一眼曲穎,曲穎埋頭,鉛筆“唰唰—”的描繪在了一張白紙上。
她在寫口供,但是平日裡娟秀的字體沒了,反倒是歪歪扭扭的。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
張峰峪道:“別寫了,我看你寫的心不在焉。你看着我,曲穎。他說的。是實話嗎?”
曲穎沉默,她不願點頭,點頭是妥協。她欠趙辰一條命,她是知道的。但是,趙辰卻在車上“誇”了她。她的心兒有幾分忐忑,她害怕趙辰會鑽入她心窩子,立下一席之地。
“你沒有承認,但沒有否認。行,經刑事鑑證科決議,的確是趙辰開槍擊射悍匪。曲穎,我姑且原諒你一次。但你要寫檢討,一千五字。”
張峰峪說:“但是,趙辰。即使你有保護公安的一功,但你難逃其咎。你看看,雄鐵馨園被你攪合成什麼樣子?你給咱們雄雞市鐵路局潑髒水,你知道嗎?!你來看看。”
張峰峪打開了三角桌上的電腦,這是一條監控錄像的視頻。在雄鐵馨園的地下停車場內,這是趙辰揮舞着一杆砍刀,一個人收拾了一夥流氓子弟。
趙辰說:“所以呢?”張峰峪說:“所以我要拘捕你。曲穎,馬上通知拘留所的老黃。叫他替趙辰準備一份文件,我有權力拘留趙辰四十八個小時。”
趙辰說:“我是自衛。”
張峰峪說:“但是你造成了十餘人的重傷。他們的父母全都告到了市公安局總局、法院和檢察院、上訪局裡!再鬧下去,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趙辰冷笑,他問:“張隊長。看來你是要吃定我,但是,我想打電話。你看行嗎?”
張峰峪遞給了趙辰一臺中興手機。
然後,叫審訊室外面的技術員開啓了信號。張峰峪說:“現在是審訊期間,跟你有關的每一個人都很重要。我不怕你打,我怕你不打是真。我給你我的手機,但你只有二十分鐘時間。”
趙辰迷迷糊糊想起一串號碼。這串號碼是他臨行前,鑲金邊的喇叭裝聾作啞地給他,說是軍區指導員給他留下的一個號碼,如果有什麼問題,第一時間聯繫這人。
這人,會是誰呢?趙辰想起這串號碼來,並輸入了號碼鍵盤。張峰峪說:“開免提。我要聽。”
趙辰說:“好吧。”
趙辰輸入了這串號碼以後,他給驚了一呆!張峰峪,同樣驚了一片。。。
張峰峪激動地拽着趙辰的衣領,道:“小子,你裝蒜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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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辰說:“我退伍前,我的上級給我的號碼。”
審訊室裡,鴉雀無聲緊掩着門。但局長辦公室,已經亂了大套。
“李叔!我要見我爹,我要把趙辰保釋出去!你從小看着我長大,你要寵我,你要幫我!你跟我爹那麼要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