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斷的,手。”
張斌才過了酒癮,又飲上了興。倆瓶藍帶一上,還打着“二戰紀念款”。那香醇的啤酒麥香,充斥着那劉子的鼻腔裡。
酒水沒有昂貴到天上,卻叫他止住了疼。
“飛虎斬的,我得罪了薛一列的一個情人。”
張斌說:“薛一列過後沒有找你嗎。”
劉子說:“沒有,也許那情人只是個廉價品。飛虎,只是急於證明,讓自己顯得很牛逼。他那頭,吃了不少K。”
張斌說:“操。來,乾杯。”
砰噔一聲,二人直接掃去了半瓶。張斌相見恨晚的樣子,忙道:“服務生,再上兩瓶藍帶。還有,上一份酸筍田螺,一份黃豆燜田雞,還有一手拍黃瓜,最後來碗炒粉。”
服務生上來,張斌頭也不回地,直接甩去了兩百塊。
劉子說:“我認得你。你叫張斌,是嗎?你記得,你爸是當官的。”
張斌說:“別提我爸。我爸在衛生員的烏紗帽,只是一塊招牌。不見得,給我多少銀兩。我媽,在外有人。他們各不管各,生活過的將將就就。我只能自己出來打拼。”
劉子說:“那你也是幸福,在城市買了房子不是。我是農村人,家裡只起了二層。十年如一日,靠種種甘蔗,種種西瓜度日。”
張斌說:“哎,幹!”
二人又直接地掃去瓶。
這時,劉子說:“你說,你廢了,什麼意思?”
張斌說:“別提了,操!這仇,我定會報。有個人渣,幫我做了結紮手術。老子斷子絕孫了要。我聽說,還有複合手術。但一時半會做不成。”
劉子說:“這不好?呵,隨便射。”
張斌說:“不行啊!操,硬不起來!”
劉子這時,靈機一閃。他緩緩地,從口袋內取出了一個小塑料袋,上面攙滿了白色的粉末。
那張斌驚歎,忙道:“什麼屌?!”
劉子說:“聽着,張斌。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一條道,走到黑。不撞南牆,不死心。這是我的存貨,四喜想借城管、協警的手來幹掉我,然後他潛伏在城管裡的敗渣滓可以討好上級部門的歡心。”
張斌說:“操,難怪你爛命一條。”
劉子說:“貨是真貨。但倘若我死了,也會落回那四喜的手裡。乾脆我,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是禍害人的玩意。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我曾經把一個協警給幹掉!”
張斌驚愕地望着眼前的劉子—
難怪,他眼神在頹裡頹氣中還冒着絲絲沉着的氣暈。原來,感情他是敢宰人的滾刀肉。
張斌說:“我沒殺過人。但我現在定是敢殺人。”
劉子說:“那我能不能說,我們達成了共識。我沒有別的東西能給你,只有這樣的貨。我分別藏在了四處地方。我相信,一旦全盤銷出,定是我們的創業基金。”
張斌說:“你有多少。”
劉子說:“不多。但三五斤,還是有。四喜這個混賬東西,羞辱我,謾罵我。還讓我舔他情人的豬腳,我一定要報仇!走,隨我來。”
張斌說:“劉子,倘若我們發財了。我定要送你一套房子!”
劉子說:“我不要一棟房子。兄弟。我要在我們村,我們鎮上,起滿高高的商品樓房。”
劉子,是看到了希望。但那四喜的眼裡,除了憤怒,憤恨。還有噁心,還有無奈!
“這,是趙辰乾的?!”
在四喜的“小額貸款公司”辦公室內,倆名小弟帶來了一人。
這人
人高馬大的,穿着還挺時髦。遠遠地瞅去,還頗有吳彥祖的三分氣質。但他卻將自己裝扮的像個恐怖分子一樣,大熱天卻戴着頂頭罩,只露出了眼耳口鼻。
他叫黃俊濤,已經待在家裡三天三日沒有出門。
“摘下來。”
四喜命令他。黃俊濤道:“不摘!四喜哥,我沒臉見人了!我寧願死!”
四喜隔着一層棉,忙道:“哎呦,操。我怎麼收了你這樣的小弟,你說,你能幹什麼。”
黃俊濤嘟囔道:“你在路邊租的車位,全是我收的租。你以前跟薛一列在雄鐵馨園搞的二次出租商品樓套,多難要的租金,也是我替你收!”
四喜說:“行,我知道你敢打。但你連人都不敢見,你跟一坨狗屎有什麼區別!媽的!”
四喜直接一摘下!嚇的眼前,直冒出淚來!
“操!你成方丈啦?!”
眼見,原本留着帥氣留海的四喜,一下子只剩下薄薄的青茬。他那“賴以爲生”的造型,給削去了一大半。叫他是叫苦不迭!
再者,他那倆條濃眉,也給剃的是分文不剩!只剰一層毛囊。
“我成維拉紐瓦了!”
黃俊濤惡狠狠地摔去那棉帽。他也不覺熱,滿臉的汗液。
“四喜哥,你要爲我出頭才行!”
四喜一下子,欲笑不笑。憋着一口氣的樣子,格外地難受。
他說:“俊濤,我一直把你當侄子看。你也是個狠人,但是,你來告訴我,爲什麼他要替你眉毛。”
黃俊濤說:“不是他。是馬援朝。那天畢業典禮上,趙辰搶了我的女朋友!還叫馬援朝打我!後來,我,我被打暈了!醒來後,就這樣了!”
四喜說:“勾二嫂。操,江湖大忌。行,可以開戰。等會,你說清楚。你女朋友多大?”
黃俊濤悻悻道:“十七歲。”
四喜說:“操!十七歲?!十七歲你也敢要?!本來,我還想幫你。等會,你有沒有幹過人家。”
黃俊濤的樣子,十分躊躇。倒像個填滿了一肚子怨氣的老母豬。他說:“虛歲是十七,週歲已經十八了!還有兩個月。”
四喜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最討厭這種情情愛愛的糾葛!然後我出手小了,說我辦事不利。我出手大了,說我小題大做!雄雞市那麼多女人,丟了一個,你再找一個不行嗎!?”
黃俊濤說:“那四喜哥,你是不幫我嘍。”
四喜說:“別說我不幫你。趙辰現在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也不想這樣!我也不想把賭場、高利貸倆塊肥肉分一杯羹給人家。但他現在也是扛把子,他比誰都硬,比誰都風光!”
“我也想幹掉他。不是沒幹掉過誰!這樣吧,把人家大打出手,是不太可能了。但你要人家,擺和頭酒,可能還有可能。”
黃俊濤怒踩地面。
道:“難道,我的髮型!我的眉毛!就這樣白白死掉?!”
四喜說:“媽的,別逼我罵你!給你倆字:滾蛋!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黃俊濤氣的,直接嗚嗚聲地哭出來。那四喜也詫異地撓撓自個的腦殼子,他心忖:“媽的,老子剪了大半輩子的寸頭了。眉毛本來就稀,身份證上都瞧不見!還不一樣左擁右抱!”
他欲趕走,黃俊濤這掃把星時。那喪標的一個電話掃來,叫四喜的心一下子給懸在了嗓子眼上。
“喪標,你,你說什麼?!那手機,全,全給偷了?!”
喪標說:“是啊!操,十萬火急!我還把那公安局的公子給削開了半邊耳朵。他是跟馬
援朝的,馬援朝是跟趙辰的!看樣子,他是不會輕易交出了!”
四喜說:“你知道,裡面有什麼嗎?!這是不能見人的啊!你爲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發給你的女朋友啊!”
喪標說:“我!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一句話,只有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是贖!傾家蕩產,也要贖。好過亡命天涯,也好過牢獄之災!”
四喜說:“第二個辦法呢?!”
喪標說:“殺。只能殺!如果我們不殺,那我們的下場是被槍斃!即使不殺趙辰!也要朝他身邊的人開刀!讓他感到恐懼,驚慌!最後,威逼利誘一下,我相信他也會明白的。”
四喜說:“殺?要不要通知一下薛一列。你手機裡的寶貝,也是能將薛一列拉到黃河底下的!”
喪標說:“不行!不能通知他。通知他,我們連選擇的餘地,選擇的權力都沒有了!我一直沒有服過他。四喜,半輩子的兄弟,你瞭解我的爲人才是。除了你,我沒有把誰當兄弟!”
“李武太軟,薛一列太奸!上一輩的叔父們,只看錢,不看人!我們做到這份上,是一手一腳慢慢地堆起來的啊!”
四喜說:“行,我明白了。贖,我是不願意乾的了。我不願意傾家蕩產。但殺,我還是願意冒險。我這,正好有個人才。他叫,瘋神。”
喪標說:“行,拜託你了。四喜。”
四喜說:“天災人禍,天災人禍啊!”
頃刻間,四喜掛斷了電話。那本來,已經兩鬢白髮的容顏,竟而一下子卻蒼老了五歲。
他望着那黃俊濤,上上下下地看。
黃俊濤,不像個男人,倒像個黃花閨女。腿細的,像條電線。那身子板脆的,倒像塊鍋巴。那張臉,怕也是用了許許多多的面膜,洗面奶纔是。
四喜說:“黃俊濤,你會爲了你的髮型來找我。但是,你會爲了你的髮型,去殺一個人嗎?”
一下子,那給四喜“操”的是一片狼藉的辦公室。鴉雀無聲。
“咚咚咚—”
“誰?”
在虎丘的趙辰,聽不得一丁點的風聲鶴唳。
馬援朝拉下了窗簾。道:“丁小龍。”
趙辰說:“呵,我還記得。他來,做什麼?我記得,不久前,他還給那老薑給收拾了一輪。”
姜志文說:“這幾日,他一直在巴結我們。說,非要拜你做大哥。我有什麼可說的。”
趙辰說:“拜我做大哥?這不是要我老命嗎。我從來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馬援朝說:“他找我許久了,只爲這破事。咱們現在缺人,趙辰哥。也許,他不乏一顆好的棋子。”
趙辰說:“小子,你也跟着睿智起來了!後生可畏啊。”
馬援朝拉開了門閂,丁小龍見到了久違的趙辰。心生萬分的崇拜,道:“趙辰哥!”
趙辰說:“別隨便叫哥。我還踩折了你的腿。”
丁小龍說:“怪我,怪我不懂事。我思考了良久,江湖上,只有您能信得過!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對你們動手動腳了。”
趙辰說:“你有什麼事,你現在拜我做大哥,我最多能安排你做個保安員。月入1800最多,包吃住。但這樣的工,你隨處可找。”
丁小龍說:“我纔沒那麼膚淺!但,真要麻煩你。我們村,一女的。找上了我,我找不到處理的法子。”
趙辰說:“找你?爲什麼。”
丁小龍帶來了三號混子,從他們的身後,慢慢地,走出了一個低頭沉思,顯然剛嚎啕大哭過的妹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