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哎呦喂,操。哎呀,我爲什麼說髒話啦?!不行,不行!這兒好臭!喂!喂!”
甲板上的小廁,老陳是無奈的。
“喲,天光了。雨停了,操,待會上岸,那還有得熱!”
“打工仔麼,有啥辦法。曬吧,誰讓咱讀不成書。來這捕魚來了。”
“放我出去呀,諸位大爺!”
倆小弟,一人一支中華。那叫一個“省”。
慢慢地,望着那菸絲,慢慢地磨呀,磨。直到,像那蝴蝶起飛一樣,捲入那鼻腔,又漸漸地噴出。
“爽呀。”
他們蹲守在那小廁的門口,那兒本是一個溝渠口,現在也還是當溝渠口用。
但是,有一把大傘,可以遮擋雨,遮擋日頭。他們會坐在那,翹着二郎腿,光着黑黝黝的腳丫子,涼快涼快。
“砰砰砰—”
老陳快憋不住了,喉嚨裡,嗆着一口氣。要把,那酒呀,那肉呀,那醬呀,全噴出來。
他道:“諸位大爺呀,快開門啊!”
倆小弟,彈彈菸灰,其樂無窮的樣子。忙道:“你嚷啥?努力着呢。這門鏽了,我有啥辦法?!”
老陳拉小廁的門閂,方知是從內,往裡鎖了。
那船隻,也不知道,從這開到了哪。國內產的蘋果機子,這信號又溜到了九霄雲外!
老陳道:“諸位大爺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一小弟道:“囉嗦,哎呦,這是六十中華?”
一小弟接:“胡說!六十,低檔了!咱那老大,起碼抽‘一百中!’”
一小弟,在那小廁的門底下,看見了一道飄揚的紅印子。
忙道:“小子,你看。操,好傢伙!”
“哇,開吧!”
“行,開!這好歹也是一百塊,咱平了。問罪下來,直說,票子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老陳出不去。趙辰,也出不去。趙辰倒是不想出去,他看了一下手脖子上的百達翡麗,再看了那汽車上的北京時間,是平齊的。
他卻咬牙,那電話不接。
“嘟。。。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莫莉一直沒有離開。
她突然發現,趙辰原來是個孤獨分子。
他求助,但都是無助。他很耐心,也很隱忍。眼神中,帶着不棄的倔強。還有,那漸漸燃起的焰火。那是暗涌,比那明火要可怕,它燒肝,燒腎子。
她說:“趙辰,你,需要休息嗎?”
趙辰看了她一眼。忙笑:“我們能好好休息嗎,辣媽。站在名利場上,只有小憩的份了。睡覺,難道一定是休息?”
她是個頂美麗的女人。哪怕,生兒育女,卻依然高聳雙球,後山挺拔。辣媽,若是需要定義,她一定是權威。
她一直沒幹過粗活,手像蔥芯,也像荔枝。
她慢慢地,伸過那變速檔,要觸碰他的手。
趙辰警覺地縮起,忙道:“你,要幹什麼?”
莫莉道:“你,出血了。紙包不住火,也止不住血。我來幫你。”
趙辰說:“哈哈,辣媽,我能說,你在勾引我嗎?”
他竟然還能笑,她也只能隨着笑。辣媽道:“是是是,我是在勾引你。我美不美,我是不是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趙辰說:“你不美,只是太美。甜過了頭。”
她的手很靈巧,她慢慢地使出剪子,她還隨身備着,光亮亮的,切下了那已經黏糊的餐巾紙。
好久才撕下,那是密密麻麻的傷口。
她關心道: “怎麼弄的?”
趙辰道:“發
脾氣,摔瓶子。不摔不行,嚇不倒人。”
她說:“不深,但多。你看,還有玻璃碎。”
她上了美甲的芊芊玉指,還能挑出一塊頭屑大小的玻璃刺—
她問:“疼嗎?”
趙辰說:“要是真受傷了,那也不是喊疼不疼,它能自動癒合的。”
她說:“你真會說話。”
趙辰說:“不能不會。像你一樣,不美不行。我們也只是爲了生存。”
她想反駁,那調皮的電話聲,卻又響的很。趙辰卻忘了疼,那傷手,直接從那車子的USB接口處,拿下了那充電的手機。
“喂。”
他回了,他終於回了!那天氣,開始雨過天晴。但氣溫,在逐漸下降。
“端木先生,是我,我是趙辰。”
對,是老端木。他要打的,正是給老端木。他沒有打給端木懿,也沒有打到公司。他不是在請求!而是在搭橋!
老端木說:“小趙,你,早晨。你起的很早。”
趙辰說:“不能不早。端木先生,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老端木沉默了約摸三秒,他那片,似乎有點嘈雜。趙辰絞盡腦汁,也猜測不到,老端木的去向。
老端木道:“你說吧,小趙。但求人辦事,是要有分量,還有籌碼的。不知道,是不是說的直白了一點。”
趙辰說:“端木先生,我喜歡你的直白。條件你開,但你,必須救下潘經理。”
老端木說:“爲什麼要用‘救’字。”
北海,貨船。滕彥詫異,他沒有碰到潘慧婷的一根汗毛。
潘慧婷說:“你,滕老闆。你也是有心,還替我放洗澡水。”
滕彥道:“呵,潘經理。我這叫,‘鞍前馬後’,‘面面俱到’。”
潘慧婷說:“你要幹什麼呢?”
滕彥道:“我?哈哈,我要,和你一塊,嬉戲唱遊。”
潘慧婷說:“行啊,那我得起身。”
潘慧婷四肢無力,但她,是有意志力的人的。她慢慢地,離開了那偌大的浴缸。
她先伸出了腳,卻已經讓那滕彥目瞪口呆。
這是一雙腳嗎,不是,這是一隻小船,彎彎的,又是直白的。美呀,美。像那豪華郵輪,像一副縮影。這不是腳趾,這是熟到心兒的龍眼!
它還是淡粉的,再慢慢看到腳弓,看到小腿,細呀,像鉛筆一樣。這幾乎讓他血脈賁張。
他是看不夠的,還要看臉。她的脖子,離開了水面,再者,是那嫩如牛奶的肩膚。是倆顆,給那黑色蕾絲給包裹着的出籠小饅頭。
水溫,也許調到熱了過頭,但是,卻是升騰的,給了她更多的“仙氣”。
美,美到心窩子。
“潘經理,您美。比楊貴妃,還美。”
潘慧婷說:“我有楊貴妃那麼胖嗎?滕老闆,你是擡舉我了。”
滕彥道:“不是擡舉。是明擺着喲,潘經理,誰要是你的男人,那他這輩子,頂是夫復何求了!”
潘慧婷背對着他,光是背影,瘦削的身骨,隔着一層白皙的肌膚,也是叫他蠢蠢欲動。隨時,要撲上去像條惡犬一樣!
她轉了一圈,光着腳,踮起腳尖,像跳白天鵝一樣美。
他一直緊隨其後,眼睛沒有離開過她的玉腰。這是她的支撐,只要一下。她立馬給撲倒!沒有任何的反擊餘地!
難道,是藥下少啦?!不會呀,多少次啦,萬無一失的啊!
潘慧婷道:“滕老闆,敢問芳齡?”
滕彥道:“哈哈,潘經理是不是醉了。芳齡,是形容像你這樣沉魚落雁的大美女兒!小人不才,三十有六。至今未婚。”
潘慧婷卻極爲主動地,馬上轉過了身子,幾乎與他是鼻尖相碰。
生效啦!生效啦!他嗅到了她的氣味,像花蛇一樣,一樣地貼緊。
她的玉指,在摩擦他的小腹。轉着他的肚臍眼,調皮的像倆只蚊子。
他欲摟住,卻又抱空。她很懂躲閃,靈活的像只貓兒。
她笑道:“滕老闆,別急。您好身材,六塊腹肌。”
滕彥“唰—”一聲,當即解開那白色汗衫。道:“我,壯嗎?!”
潘慧婷的背脊,冒着一道涼氣。她不能敗在這,他是比海里的鯊魚還有兇殘!
她道:“壯。”
滕彥道:“那潘經理,我是有多壯。”
潘慧婷又靠近了他,幾乎貼到了他的胸脯上。她在瞄機會,她的手,游到了他的背上。
癢,像被雞毛掃過一樣的癢。
她說:“你,像鮎魚一樣壯。”
潘慧婷的指尖,慢慢地捏到了他的腎部。
他道:“潘經理,您是說,我是吃屎長大的?!哈哈。”
潘慧婷說:“你不是吃屎長大的—”
她看了他的眼睛,他的眼靜的像棵松柏。從來,沒有離開過她鎖骨下的燈籠肉,忙想咬一口,忙想抓一口。
她接一句:“但也是半斤八兩。”
她一使勁,他頓覺腰桿子辣成了一道燒紅的煤炭!
那滕彥一聲慘叫,道:“啊—”
他扶着腰,要斷了似。她點中了穴道,她竊喜!她上了牀,那新鮮的衣裳,都在那。
滕彥道:“潘經理,你,夠辣!”
潘慧婷道:“滕老闆,您什麼都好。只是‘縱火過度’。您說,您喜歡我。但您在別的姑娘身上花的功夫也不少,腎水不足啦。您得好好補補!”
滕彥道:“那你定是一劑良藥!哈哈。操,疼!”
突然,潘慧婷才摸到了牀上的手巾,卻已然眼前一黑,昏倒在了牀墊上!
滕彥先是光腳跑到了那衣櫃的全身鏡前,操,那背上,火辣辣的,十個手指印!還掐到了肉裡!毒呀,像蜜蜂一樣的毒!
但,嘿嘿,你怕是,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那雄雞市,那雄鐵馨園下。電話還在通着—
“我求您救她。她不能失—”
老端木道:“潘經理,是去正兒八經的談生意。她也是個正兒八經的人,是單位的好領導。她決非,會沾染上一絲半毫的歪風邪氣。”
趙辰說:“端木先生,社會險惡。”
老端木道:“你的要求,是把小潘‘救下’對嗎?你來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趙辰說:“我想要她平平安安。她現在,身處虎口。”
老端木說:“是虎口,是狼窩。我不關心,但是,小趙你呀。你是個情聖,怕是你,常被情所困。不妙,不妙。人,是要懂得取捨,懂得知足的。”
趙辰說:“端木先生,沒有拒絕我的要求。那麼,我想聽聽,您的要求。”
老端木說:“小趙,你還很自信。你把自己的價值,看的很重。”
趙辰說:“我的價值重不重,取決於看我的人罷啦。”
老端木說:“好!簡單,我要你,離開我的女兒。就這麼簡單。我不希望,她捲入雄雞這趟漩渦渾水中,她應該是快快樂樂,單單純純的。”
趙辰說:“嗯。”
老端木說:“趙辰,你,喜歡小潘?”
趙辰說:“端木先生,這個時代,喜歡,或者不喜歡。還是那麼重要嗎?不是我喜歡,就能改變或者解決問題。”
“但人,還須得報恩。她有恩於我,正像你現在,也是有恩於我。我得欠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