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風可兒的打算,某鳥掃了一眼腳下的山坡,皮笑肉不笑的拍拍翅膀:“你確定?”
某人哼之,扭過頭去,不再甩他——姐本來也算是有房一族。呃,再破的院子,那也是院子哈。更何況,還帶密室+後花園。都怪這隻破鳥!害得姐成了居無定所的流民不說,還跟只過街耗子似滴,人人喊打!
而鳳九也忍她很久了,見狀,火起,嚥下涌到嘴邊的提醒,轉身用屁股對着她,心裡冷笑連連:吼吼,臭丫頭,你若一意孤行,爺不會救你的。爺發誓,不會,絕不會!
風可兒坐了一會兒,感覺身體裡的“氣流”恢復得差不多了,便提了自制的木棍下山去打獵。她本來就餓,又是一口氣逃上山,這會兒更餓了。再不去找點吃的填肚子,她會因爲血糖過低而暈倒滴。
鳳九着了大急,顧不得“冷戰”,拍着翅膀叫道:“喂,你去哪兒?”誰讓他急於找人,沒等到化形,就迫不及待的破殼下了界呢?所以,不是他想低聲下氣,而是形勢迫人,他不得不低聲下氣。
“打獵,找吃的。”風可兒站住,轉過身來,上下打量着某鳥肉墩墩的嬌軀,獰笑道,“要不,你小小的犧牲一下,貢獻只翅膀啊腿之類滴?”
“你!”鳳九緊張的雙翅護胸,怒目以對。碰上這貨,他真的沒法與之溝通,好無語!
不想,某人斂了笑,衝他翻了個白眼,滿眼不屑的打量着他:“開個玩笑啦。肉鳥,瞧你那一身的肥膘。嘖嘖,老實說,你願意犧牲,姐還怕三高哩。”
幼獸的品階低,大多都很弱——妖獸的修爲分爲十階,一階相當於練氣期,二階相當於築基期,依次類推。出生修爲在三階以下的,是妖獸;三階或四階的爲靈獸;五階以上的,一出生就能化形,則是神獸。她不知道,這隻天界神獸到底經歷了神馬,早產,發育不全,並且還只有二階大圓滿的修爲。但是,自認倒黴也好,同情心氾濫也罷,這丫既然跟她締結了契約,那就是她的守護獸。
最不濟,姐就當是餵養寵物好了!
呃,一隻說起話來奶聲奶氣的無毛肉鳥,醜是醜了點,但好歹也是神獸,應該總比八哥、鸚鵡之類的要強上點點吧?
還有,肉鳥,蠻形象蠻貼切的說。火鳳這名太拉轟,一點兒也不符合姐低調的作派,So,以後,丫就叫‘肉鳥’!
鳳九壓根沒有發覺剛得了這麼一個悲摧的寵物名。現在令他超超不爽的是“三高”這個詞——神馬是三高?
用腳趾頭也猜得到從這丫嘴裡吐不出什麼好詞來,好不好?
估計是雞瘟之類的。
他鳳九活了十幾萬年,是鳳族最年輕的少君,在神界是男女老少通殺型的超級偶像,如今卻被下界的一隻螻蟻嫌棄成這樣——肉鳥!吃了會得“三高”的肉鳥!
嗚嗚嗚,他,他……悲憤欲死,華麗麗的呆掉。
風可兒見狀,很是解恨的打了個響指,扯起嘴角邪笑道:“乖,就是這樣。肉鳥,乖乖的在這裡等着,不要亂跑,不然會被野雞王叼走滴哦。姐很快就回來。”說罷,扛着木棍,大笑而去。
娃哈哈,解氣,真真解氣!熬鷹滴,姐不會,但是挫挫這隻死肉鳥的傲氣,大概還是會滴。
鳳九回過神來,撲楞着翅膀,一蹦三尺高,渾身的肉膘抖呀抖,呼的朝某人的後背吐出一個火球。NND,是可忍,孰不可忍!
某人聽到背後呼呼的勁風,以爲是個小石子之類的,毫不在意的反手接住。
不料,手心處有點熱。
她定睛一看,竟是一團金色的火!只是,那火勢弱斃了。火團在她的手心忽閃兩下,熄了,化作一縷青煙,轉眼就沒了影。
該死的!她按住心裡的小怒火,再次轉過身去,笑得更加燦爛:“乖肉鳥,好孩子是不玩火滴。聽話哦,姐回來給你烤雞吃!”妮瑪非常非常討厭‘肉鳥’這個稱呼,是吧?妮瑪特特痛恨被人當小屁孩對待,是吧?哼,竟然敢背後暗算姐?啊哈,姐偏偏就叫妮瑪‘肉鳥’!死肉鳥!臭肉鳥!姐還就是不跟小屁孩子一般見識!
死丫頭臉皮比城牆還要厚!鳳九徹底沒轍,瞪着她,唯有氣得張大嘴巴喘粗氣,渾身的肥肉抖啊抖,好象在篩糠。事到如今,他悔青了腸子:作孽啊,隨便跟誰締約,也比死丫頭強!鳳君說的沒錯,風家的娃就沒一個好東西!
然而,風可兒卻很是欣賞他這副小可憐樣兒,頓時神清氣爽,扛着木棍,兩個縱躍,便已飛出十來丈遠。
上來時,她曾看到離此地五里遠的一處灌木叢裡有一個野雞窩。裡頭,一隻麻點野母雞正在抱窩。是個白階貨。當時,她就打上主意了。
趕到目的地,她用木棍拔開灌木叢,輕手輕腳的靠過去。
野雞窩就在不到十米遠的地方。
麻點野母雞還在,趴在草窩裡,高昂着頭,警覺的注視着周邊的動靜。同時,它非常非常敬業的支着翅膀,將整個雞窩護得嚴絲抹縫。
好媽媽!但是,感動歸感動,風可兒一點兒也沒有就此就放過他們一家。沒辦法,食物鏈就是這樣滴殘酷,沒有半點溫情可講!
悄聲唸了一句“阿米豆腐”,她瞄準一隻雞翅膀,毫不手軟的扔出手裡的木棍。
嗖——
木棍打着轉兒,準確的砸斷了母野雞的一隻翅膀。
“咯——……”它的慘叫戛然而止。今生,它沒機會再吱聲了。因爲風可兒已經裹着勁風衝到它跟前,手起刀落!
噗,血光閃過。
母野雞通身痙攣的抽了兩下,無力的垂下了高昂的頭。
一股熱流鑽進了風可兒的小腹。有如喝了一杯熱茶,頓時,五臟六腑裡騰起一絲熱意,貌似通身的倦意與晦氣一掃而光。她閉上眼睛,舒服的深吸一口氣。
接下來的活更簡單。她麻利的剖開母野雞的頭顱,從中取出妖晶,然後提起野雞,這丫屁股底下果然坐着一窩蛋。
一數,好傢伙,竟有十四枚之多。
差不多夠了。風可兒也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把木棍插在後腰帶上,一手抱起野雞窩,一手提着母野雞的屍體,打道回府!
這時,背後突然勁風騰起,熱氣灼人。
她聞聲辨向,順利讓過。
砰,一個雞蛋大的火球砸進身邊的灌木叢裡,掉在一個尖石頭上,火花四濺!
有妖怪!風可兒慌忙回顧。
只見一隻長翎的公野雞撲打着翅膀,站在灌木叢的一個樹叉上,“呼”,惡狠狠的又從嘴裡吐出了一團火!
啊呀呀,這幫傢伙真的會吐火滴!
說時遲,那時快。第二個火球奔着她的面門,呼嘯而來。
情急之下,風可兒連着窩把人家的老婆孩子一古腦兒的扔還回去,就勢打了一個滾,躲到旁邊的大石頭後面。
公野雞撲打着翅膀,接連躲過母雞屍體和草窩的襲擊。可憐的一窩野雞蛋,十四枚啊,天雨散花般的落在它的周圍,叭叭叭,盡數開了花。
“喀——咯咯!”公野雞氣紅了眼,尖嘴飛快的一張一合。
“砰砰砰!”憤怒的火球破空而來,接二連三的掉在風可兒藏身的大石頭前,落地開花。
火星子與塵土齊飛,撲撲的落進周邊的灌木叢裡。
黑煙升起,乾躁的灌木叢被點着了。小山風一吹,火線呼的蔓開,不一會兒,整個灌木叢燒得是噼叭作響。
很不幸,風可兒正好藏在風向的下方。
貌似這隻公野雞比它以前的那些同類聰明多了。它自知能力有限,所以不與風可兒近身搏鬥,而是點燃她周邊的灌木叢,搞火力封鎖。
風可兒如果再不採取反擊行動,一味的龜縮着,沒被越來越大的火活活燒死,也會被濃黑咳死!
咳咳咳,她眼淚橫飛,一邊用衣袖遮住口鼻,一邊摸出小腿上的匕首,從石頭後面探出半頭,對準公野雞的喙下半寸,用力飛出!
不料,公野雞不躲不閃,居然一翅膀給拍飛了!
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亮光,不知道掉到了哪裡。
“喀喀!”公野雞得意的拍打着翅膀,又象流星彈一樣,一氣吐出三連發的火球。
這仨火球,一個緊接一個,以追風趕月之勢,惡狠狠的朝着某人的頭砸去。可惜,勁道還是不夠,在空中劃出三道閃亮的弧線,三個火球的落點只是稍微往前挪了半寸,還是沒能砸到某人。
風可兒樂了:這些火看上去很拉轟,卻因爲隔得遠,公野雞的體力有限,對她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可喜可樂!
丫的,給你三分顏色,還想開染料坊!頓時有持無恐,她衝出來,大喝一聲“冰球術”,指尖立馬多了一個棒球大的冰球,狠狠的朝公野雞擲去。哼,老虎不發威,當姐是hello,kitty!想當年姐可是學院女子棒球隊裡公認的最佳投手!指鼻子不打眼滴!
公野雞始料不及,拍着翅膀倉遑躲閃。但它躲開了這個,風可兒的第二個球接踵而至。前頭那個是虛的,這個纔是實招——經過不懈的努力,風可兒的冰球術越來越熟稔。如果只是發出象棒球大的冰球,體內的氣流可以讓她連續使用五次冰球術。
冰球帶着旋兒,霸氣十足!
“咯——”它慘叫一聲,被冰球撞飛。
哦耶,漂亮!
某人精神大振,扔掉木棍,操起另一把匕首,提神運氣,跳起來嬌喝:“疾行術!”
轉眼,她趕到了公野雞面前,乘它還沒有站穩身形,刀起刀落。
噗,血線飆過,一股熱流又鑽進了她的小腹。
“痛快!”
這裡本來就是個向陽坡,土少石多,是個乾躁的所在。再加上小山風一吹,整處灌木叢都燒得畢剝作響。
火,沒法救了。不過,也用不着救。因爲這裡植被稀疏,火源隔最近的一處灌木叢起碼有二十米以上,中間全是沙石,簡直就是天然的隔火帶。
風可兒從火堆裡拔拉出那隻燒得面目全非的母野雞,連同公野雞一道用青布包綁了,挑在木棍的一頭,扛肩上,撤離現場。
雖然可惜了那一窩野雞蛋,但總的來說,收穫還是不錯。所以,她的心情大好,不等回到原地,老遠就揮舞着胳膊,開心的叫道:“Hello,肉鳥,姐回來了!偶們有烤雞吃了哦,還有雞湯喝呢。”
咳咳咳!某隻的心情好不容易纔好轉一點點,正蹲在石壁下畫圈圈,聞言,一不小心,被氣得嗆到了。
某峰謝謝戀上妖靜的評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