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間球裡的三十萬餘年,風可兒整日裡與陣法、禁制打交道,怎麼可能看不出空間裡有一個大型守護陣,而那十二根大石柱其實是陣石。而小木屋就是陣心所在。
這陣,她是叫不出名兒來,不過,也不是破不了。然而,只是爲了滿足一下好奇心而已,她有必要獨自PK六萬訓練有素的冥軍嗎?弄不好,這些東東都是風氏一族,或者根本就是女媧娘娘搗鼓出來滴。
No,No!姐纔不要自找麻煩哩。轉身,細細一打量眼前的結界,風可兒立時悔青了腸子:好奇心害死貓呀。
她爲毛要跟進來,爲毛!爲毛!
結界是和守護陣是一體的。要出結界,就必須破結界。而一旦結界被破,勢必牽動守護陣……嗚嗚嗚,她剛剛肯定是忘了帶腦子!
就在這時,小木屋的上方白光一閃,空間結界被劃開了。
“風可兒!風可兒!”
猛一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風可兒差點本能的應出聲。好在,她的手比嘴巴快。她第一時間用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慢慢的轉過身。
在小木屋的上方,有一個玄色長袍的女修雙手交握於小腹前,凌空而立,怒氣騰騰的從上至下的俯視着小木屋,大聲質問:“結界怎麼被打開兩次?是不是你又偷跑出去了?”
這人居然是沒有腳滴!看着空洞洞的長袍,風可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披着長髮的半截人!
啊呀呀,可憐的姑娘,你咋把自己整得這般悲慘!
很顯然,和她同名的妹紙脾氣不太好。聞言,小木屋裡衝出一條白色的身影:“靈甲,你不要血口噴人!”
正是那名凝丹期的女修。
她一個箭步,噌的竄到那名叫靈甲的半截人面前:“你哪隻眼睛看到結界打開了兩次?”這位剛剛憋了一肚子氣,正好沒處發,終於找到了出氣筒。情緒那叫一個激動。險些噴了對方一臉的唾沫星子。
靈甲張開雙臂,厭惡的閃開,與之拉開一丈多的距離,伸長脖子又衝小木屋裡高聲喚道:“孟青!孟青!”
“在!”又飄出一條玄色的身影。風可兒認出了他。就是先前的奶油小築基。
“我問你,剛剛結界有沒有打開過?”靈甲氣呼呼的問道。
“有啊!”孟青垂手侍立在與風可兒同名的白衣女修身後。
“阿青……”女修愕然的回頭。
這下,風可兒終於看清了這傢伙長啥模樣——那眉眼居然和菩提子有五分相像!
頓時,她明白了這傢伙的身份——這位纔是真正的、如假包換的風可兒(爲了不搞混,這位用‘白衣女修’代替)。
同時。心裡冒出一個大問號:咦,她不是失蹤了的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靈甲得瑟的指着風可兒,很不客氣的哼道:“風可兒,娘娘那麼信任你,把怨靈空間全權交給你打理。沒想到,你卻數次私自打開結界。哼,我一定會如實稟報娘娘。看娘娘怎麼懲罰你!”
不想,她話音剛落,孟青擡起頭來,一本正經的問道:“靈甲姐。不打開結界,你怎麼能進來?”
“你……” 靈甲的眼圈瞬間紅了。
“靈甲!”白衣女修指着她,理直氣壯的開始發難,“令牌拿來!”
靈甲卻不理會她,雙手捧心,萬分委屈的望着孟青:“孟青,你幫她……你居然偏幫着她!我哪裡不如她了!”
“靈甲姐,我剛剛說的全是實情。”孟青嘆了一口氣,抱拳於胸前,“如果靈甲姐沒有別的吩咐。我先行退下了。”說罷,拱了拱手,飄回小木屋裡。
“孟青!孟青!”靈甲傷心欲絕,淚漣漣的欲追過去。
“靈甲!你身爲外間守護。沒有娘娘的令牌,私闖怨靈空間,是爲監守自盜!”白衣女修伸手將人攔住,冷聲喝道,“念你平日也是個沉穩的,我今日暫且放你一馬。如有下次。哼,定要上報娘娘知曉!”
接着,她湊上前,在對方的耳畔,壓低嗓音,不屑的又說道,“靈甲,你就死了這份心吧。就算阿青曾經也是和你一樣的鬼修又如何?修爲高過我又如何?再厲害,你也只是一個沒有腿的半截鬼修!”
聽她一口一個“鬼修”,風可兒不由又打量了那位半截女修幾眼。先前是沒有留意,這會兒,她越看越發現鬼修的不同來:首先,這位眉眼之間的煞氣好重的說。其次,那半截身體不是肉身,而是五行靈氣依附在怨靈之上,凝結而成的。也許是隻有半截身體的緣故,她的一雙超級逆天眼也居然找不到丹田所在。
貌似小木屋裡的那個叫孟青的小築基也是鬼修。可是,之前,明明看到他也有丹田的呀。難道鬼修和鬼修之間也是不同滴?風可兒忍不住雙指抵住眉心,斂神去透視小木屋——唉,剛剛某人還在後悔,說好奇心害死貓來着。這才過了幾分鐘,老毛病又犯了。由此可見,有時候,好奇心真不是個好東東。
失望得很,小木屋看似簡單,但是玄機大大滴。她集中精神,居然也沒法透視之!某人扼腕。
而上面,貌似狀況有升級的趨勢。
陰風陣陣,靈甲頓時炸了毛,長嘯一聲,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厲聲叫道:“風可兒,你膽敢與我一戰!”
不想,白衣女修卻笑靨如花的衝她打拱手:“唔,重任在身,恕我不能奉陪!靈甲,我風某人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答應了你,不再追究你私闖空間之事,就絕不會再追究。你且放一萬個心好了。”
紅果果的倒打一耙呀!
“風可兒!”靈甲快要被氣瘋了。
白衣女修大度的一揮手,劃開身邊的空間壁:“靈甲,好走,不送!”
此時不走,還待何時!在一旁等得花兒都快謝了的某人迫不及待祭出清風術。
風可兒的修爲遠遠高過這兩人,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她們倆的中間繞了過去,躬身鑽出怨靈空間。
眼前一黑,她被灌了一肚子冰冷的陰風。
結界的外面居然是一個黑咕隆咚的風洞。冰冷的陰風吹得她的袍角嘩嘩作響——只是隱形而已,長袍被風一吹,依然會發出聲音的。這真是一個破解隱身術的最簡單、最快捷的好辦法。風可兒不禁在心裡爲設計者喝采。
果然,不等她站直身子,外面就傳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
“誰!”
“是誰!”
“出來!”
……
風可兒的眼睛夜視也是同樣逆天的。
在四周的洞壁下的擺着一溜的半尺來高的紅泥罐子。一縷縷的青煙從中冒了出來,一晃,便凝結成數十個手執長矛的玄衣守護。
有男有女,一個個都披頭散髮,通身繞着暮藹般的陰氣。身上的玄色長袍襯得他們的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
他們也是鬼修,想必就是所謂的“外間守護”了。
“吵什麼吵!”靈甲飄了出來,沒好氣的吼吼,“是我!”
空蕩蕩的長袍被陰風吹得脹鼓鼓的,有如一頂黑色的帳篷。
看樣子,她是守護們的小頭目。衆鬼修齊刷刷的閉了嘴。
“我剛剛進去巡視,裡頭一切安好。”靈甲揮揮手,身形一晃,率先化作一縷青煙,鑽進了最裡頭的那隻紅泥罐子。
其餘鬼修面面相覷,也默聲不響的相繼變作青煙,各回各罐。
而風可兒卻乘此機會,很八卦的將一干鬼修看了個清清楚楚。這些鬼修裡,有不少也和靈甲一樣,是缺胳膊少腿的。但是,也有幾個是沒有殘缺的。同樣,她沒有從他們身上找到丹田,更沒有靈根之類的東東。不過,她在他們的眉心都找到了一個氣旋。這個氣旋是隱形的。它非常有節奏的一吐一吸,吸納的是五行靈氣,吐出的是陰冷的煞氣。
也是因爲她的眼睛夠逆天,且又隔得如此之近,現而今才發現了這般奧秘。換作是尋常的修士,那肯定是發現不了的,只是覺得鬼修的眉眼之間籠着黑沉沉的煞氣。
這個氣旋是否就是鬼修們的命門所在呢?某貨好不容易纔把發癢的手從腰間的青蓮劍上挪開。
女媧娘娘刻意弄出這麼一支冥軍,不是爲了未來的神魔大戰做準備,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打上神界去。總而言之,鬼修們不會永遠藏在怨靈空間裡。嘿嘿,鬼修的命門在哪裡,想必以後會有人去驗證滴。
風可兒撇撇嘴,騰身躍出風洞。
風洞的外面是一處懸崖。
懸崖下面是個百花谷,花香泌人。
天空瓦藍瓦藍的,陽光燦爛,照得對面高山上的皚皚積雪賊亮,險些晃花了她的一雙逆天眼。
嗚呼,在地底下貓了將近九年,姐終於重見天日了!
可惜,某人一秒鐘也不敢在這裡停留,更不用說站在懸崖邊上,擺出文藝範來,放鬆的仰天長嘯。
不是害怕驚擾了身後的那一干鬼修,而是……
如果她沒有看錯,對面正是崑崙之巔。女媧娘娘的洞府就安在那冰雪世界裡。
媽媽咪呀!某人慌忙捏了個法訣,心裡默唸着障海之心的方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