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當有個人成爲依賴
【19】
這東西不是迷香麼!爲什麼要讓人睡着之後再催情!這不是逼人|奸|屍麼!到底是哪個無聊閒人發明的這種藥啊……不過現在好像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林兮心臟撲通跳個不停,望着無雙的臉,她嚥了口唾沫,忽然間下腹一陣熱潮涌動,無雙臉上立即血如泉涌。
宛如一盆冷水潑下,林兮無語望天花。
她好像也沒辦法幫什麼忙吧!而且,無雙這模樣,真的還有力氣……發|情麼?
還是等發了之後再說吧!
林兮費了大力氣將無雙拖上牀,給他蓋好被子,見他滿面的血,她又用水杯裡僅剩的水給無雙擦了臉,幫他換了乾淨的紙堵鼻子。伺候完了,林兮在一旁坐下來,嘆道:“明明是我來了大姨媽,你比我還慘……”她垂頭打量無雙,房間裡只有書桌上的檯燈開着,單一的光源投射在無雙的側面,輪廓清晰的臉一如林兮初見他時那般,乾淨,簡練。
他不說話的時候多好,光憑一張臉就能勾引到不少女生。
見他沒事,林兮轉身坐到書桌前,覺着左右睡不着,不如做做題。
對於林兮來說,習題是那麼簡單的東西,一個問題對應一個答案,只要演算不出錯,答案就不會辜負她。但人不一樣,很多時候不管她怎麼去做,都得不到正確的答案。她可以做完題山題海,但卻摸不清一顆人心。
就像父母,她知道曾經的他們是多在乎彼此,但現在一樣要分開,她不知道誰對誰錯。又像無雙,她知道殺人是錯的,但不殺便被殺,無雙的殺戮又是對是錯。
人太複雜了,她還是更喜歡參考書和習題集。
不知不覺寫到凌晨三點,林兮實在撐不住了,揉了揉發紅的眼,走到牀邊。看見無雙鼻子裡的紙又紅透了,她將他打理好之後,猶豫再三,終是掀開薄被,鑽進被窩。
這還是頭一次有男人和她睡在一張牀上。林兮儘量往旁邊挪,身子挺得比干屍還僵硬。身旁男人規律勻長的呼吸聲像催眠曲,一呼一吸之間,林兮慢慢閉眼。
“好暖……”一聲沙啞的喘息喚醒了林兮,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感覺有什麼東西……抱着她?
一個激靈,林兮猛的驚醒,恍然發覺她正被困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男子結實的手臂抱住她的腰,手掌貼在她的後腰凹陷處,皮革的手套指尖冰冷,而掌心卻傳出了火一樣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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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的臉正巧放在無雙的頸窩處,只要她伸出舌頭,便能觸到他頸邊的大動脈。她嚥了口唾沫,吞嚥那般細小的聲音就足以讓她燒紅了臉:“無無無無雙?你醒了?”
“很溫暖……”頭頂上的人無意識的呢喃,下巴在她頭頂上磨蹭了兩下,“很、好聞……”
這算是讚美嗎?林兮的心跳聲幾乎要把她耳朵震聾,可即便是這麼響的聲音也無法阻止無雙那曖昧而誘惑的聲音融進血脈,林兮眼珠四處亂轉。其實她要推開無雙不難,可她……她渾身抖得根本就不受她控制!
手臂一緊,林兮的小腹貼上了另一個有些灼熱的東西,她不是懵懂的少女,她是無所不知的學霸!她萬分清楚,那玩意兒是什麼。
這……難道是藥效上來了?
“你冷靜一點!”在前後夾擊中,林兮喊着這話不知是要告訴無雙,還是要告訴她自己,“讓我想想……啊!”林兮一聲驚叫,狠狠掙開他,手忙腳亂的往後退,最後徑直掉下牀。
林兮一臉愕然的抱着胸,他剛纔……居然碰、碰到她了!
【20】
窗外夜黑得正濃,是黎明前的陰暗。
林兮怔了好一會兒,才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藉着檯燈的光看見無雙一臉燥紅,他鼻子裡堵的兩團紙又變得鮮豔,林兮心中亂跳的同時又忍不住多了一些害怕,聽說那個不抒發出來或許會死人的,但是她……
林兮的思想激烈的交鋒,天邊擦亮之時,她終於狠下決心——看在生命危急的份上,她就當抓了雞脖子洗吧!
她往牀上一坐,動手解無雙的腰帶,可那金屬腰帶與皮帶的構造全然不同,林兮扳弄了半天,忙出一頭大汗,也解不開腰帶,她急得唸叨:“無雙你撐住,就快好了就快好了,別死啊。”全然沒發現有人已經睜開了眼。
“你在……做什麼?”
男人沙啞中帶點愕然的聲音傳入林兮的耳朵裡,她渾身一僵,像機器人一樣轉頭看無雙,他雙目清朗,不見半分情|欲,林兮呆了呆:“幫你……瀉火啊。”
無雙的耳根慢慢變紅,他一扭頭,嫌棄道:“嘖,這點火也用瀉?我該謝謝你麼?”
“不是你說讓我幫你麼……”面對這樣的突變,林兮怔然失神。
無雙無力嘆息:“血霓香的催|情作用不大,只在人將醒未醒之時起效,等人醒之後就沒用了。我是想讓你幫我放血,不過我想到自己流了那麼多,也不用再放了,便沒說下去。嘖!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林兮這才鬆開無雙的金屬腰帶,坐在牀邊,搭着腦袋,手指絞在一起,紅了眼。
原來,他的那句“你幫我……”後面接的話應該是“……算了。”
算了!
這真是讓人震驚的事實。他以爲她是蛔蟲麼!就算雙生共命也沒辦法把他理解得這麼深刻吧!這個傢伙是故意誆她來佔她便宜的吧!
林兮手指絞得越緊,眼眶紅得似要滴出血來,裡面藏的是一重深過一重的殺氣,他們……果然是更適合同歸於盡一點麼?
“不過……”在林兮內心無比痛苦煎熬的時候,無雙突然聲音奇怪道,“你肯那麼救我,嗯……覺悟挺高。下次如果真有這樣的情況,你看着,這腰帶該這麼解。”說着他便動手開始解腰帶。
林兮只覺內心在風中凌亂,亂成了一頭吃人猛獸。
“誰要救你了?”林兮渾身仿似冒出了黑色的氣焰,她披着頭髮站起身來,歪着頭看無雙,她覺得,在這個男人面前,再多的忍讓和謙卑都是沒用的,他在逼她,逼她反抗,於是林兮說出了這輩子第一句狠話,“誰要在生理期的時候搭上自己救你了?我不過是,想把那東西掏出來切了而已。”
無雙眼一眯,在意的卻是另一個詞:“生理期?”溫熱的鼻血浸過溼透了的衛生紙,流了出來,無雙伸手一抹,瞭然似的望着林兮,“生理期。”
沒有半點預示,無雙手一揮,巨大的鐮刀出現在他掌心,握着刀柄,他毫不留情的對着林兮劈頭砍下。好在外面的朝陽已經升了起來,無雙力量大減,林兮慌慌張張的往後一退,堪堪躲過這一擊。
無雙站在牀上陰測測的笑:“不錯嘛,膽量長了,連我也敢騙了。”
臥室太小,無雙若是在這裡發了火,她的家當只怕是得全毀了,見窗外陽光明媚,她想外面的那三人應該已經走了吧,當下退到門邊,將無雙的黑晶石吊墜取下,拉開臥房的門便跑了出去。
哪想她剛一跨出臥房,脖子一緊,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便被人狠狠摁到地上,接着一把短刀便直直對她心房|插|來!
“無雙!”不管前一刻是何境地,此時她脫口而出的,只會是他的名字。
【21】
三人知道,今天若不殺了無雙,他們日後一樣會沒命,左右都是死路一條,不如博上一搏,還有希望!
眼瞅着那刀便要刺入林兮的心房,突聽無雙聲如修羅道:“不準碰她。”一個仙人球伴着這句話,直擊坐在林兮身上那人的太陽穴,那人往旁邊一倒,頭破血流,暈死過去。無雙握着巨大鐮刀走了出來,“她的命是我的。”
生死關頭這種事經歷多了總會習慣,林兮翻身而起,捂着脖子手腳利落的往旁邊躲。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一人雙手握着兩柄短劍,徑直對無雙衝去,左手隔擋抵住鐮刀,右手短劍徑直襲向無雙的脖子。無雙腦袋往後微微一揚,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堪堪避過劍刃,他空手一抓,擒住近身那人的手腕,只聽“咔咔”兩聲,竟是他將對方的手活活扭斷。他臉上的鼻血肆虐,聲音比地獄惡鬼還要森冷:“都膽肥了,極端條件下作戰,你們以爲還有贏我的可能麼?”
忽聞林兮一聲驚呼,是另一人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摁在餐桌上,手握着匕首便向她扎去。無雙身型一動,要過去幫她,腰身卻被人抱住。那人在他身後瘋吼:“扭斷她的脖子!殺了她!”
無雙眯眼:“嘖!找死。”
刀已在眼前,無雙肯定來不及救!林兮忽然靈機一動,昨天晚上的菜還擺在桌上沒收,她摸到了那碗被下過藥的湯,對準來人的臉便潑了過去。那人一眼花,頭腦暈了一瞬,匕首扎偏,只擦過林兮的下巴,割出一條淺淺的口子。
無雙的下巴同樣破了皮,他目光一凜,瞳孔中一絲鮮紅的暗光涌過:“我說過,不準碰她!”
殺氣澎湃而出,仿似一股黑氣席捲整個房間,林兮只覺從心裡躥出來一股寒意,擒住心臟,腦海裡雜亂的場景像幻燈片一樣在她眼前閃爍,一會兒是堆成山高的屍體,一會兒是用血凝出來的河流,還有喝着河中血的小孩……
三聲爆裂之響,將那些場景從林希眼前炸碎,緊接着她便看見自己眼前這個人神色痛苦的張大嘴,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從體內炸了開。耳邊寂靜,而她的眼前卻是讓人感覺喧囂至極的嫣紅。
溼潤的液體濺在臉上,散發出耀眼的光,隨即又消失不見。
紅色光輝消失,屋子裡的黑氣褪去,那三人的身影也消失無蹤。世界寂靜下來,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林兮渾身脫力一般摔坐在地上,驚魂未定,她呆呆的望向無雙,顫抖着嗓音問:“你不是說……白天會受限制麼,爲什麼你……”
“如果不是白天……”無雙聲音有些沙啞,“這破房,早沒了。”只見血從無雙鼻子裡噴出,他倏地單膝跪下,緊握鐮刀,強撐着身體。
“無雙?”林兮試探性的喚了一聲,無雙微微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忽然身子一軟,向前摔倒,“無雙!”林兮大驚,也顧不得其他,連滾帶爬的行至他身邊,將他身子翻了過來,去摸他的頸動脈,“你怎麼了?”
無雙默了一會兒:“頭暈。”他臉上鼻血肆意流淌,望着林兮頗爲嫌棄的問:“嘖,生理期,還有多久?”
“或許明天,或許是後天……”
無雙咬牙:“總有一天!割斷我們聯繫的時候,我會親手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