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離開我侄女
我打開了車窗玻璃，茫然地看着他。
他面無表情，頭梳的油光光地往後，穿着風衣，抽了口煙說：“下來，找你有事！”
“什麼事？”我說。
“你先下來，找個喝茶的地方說！”他站直身子冷冷一笑。
我走下來說：“去哪？”
他看了看旁邊的車說：“到車上來，找個地方去邊喝茶邊說！”
我沒有什麼好怕的，何況他是林姐的二叔，雖然被他那樣打過，但是因爲他是林姐的二叔，我不相信他能把我弄的比上次還慘。
上了他的車後，車上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司機，一個是一個年紀四十歲左右男的，比他看起來要小些。
“二哥，就是他啊？”那人長的有些匪氣，口氣冰冷。
“是啊，長的還真有他媽的幾分模樣，也難怪雅柔對他有意思！”她二叔說着，坐了上來。
聽到他這句話，我竟然有些開心，難道他們同意我和林姐來往了嗎？只是想帶我去交代一些事情，他們大哥身體不好，委託他們來找我談的？
想到這個，我舒緩了口氣。
他們把我帶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茶樓的包間。
坐下後，兩個長輩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們。
“你給我聽着，給我離開小柔！”
“老三，別這樣，我跟他說！”她二叔拿了根菸給我，我接過後點上，他一笑說：“上次我打你，是叔叔我不對，我給你道歉，看你也是個不錯的孩子，人也懂事，老實，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好好談談，可以嗎？”他突然變的如此客氣，真是讓我適應不了。
我點了點頭說：“可以！”
“這就對了！”她二叔笑着說：“你們老家那裡應該更講究門當戶對吧？”
“是的！”
“雖然我們林家出了點事情，但都是小事，不算什麼，我有讓人打聽過你，你傢俱體情況我也就不說了，年輕人要面子，可我說句天壤之別，這不過分吧？”
“不過分！”我望着一個地方，聽着他說。
“恩，我一看你孩子就很懂事，不錯，你知道我大哥家就這一個閨女，也是唯一的孩子，當兒子一樣的，父母疼孩子，這你不會不知道，窮人家和富人家都一樣——”
“二哥，你跟他扯這麼多幹嘛，就直接跟他說，不行，不可以！”
“老三，說了讓你別說！”他又對我說：“我們對小柔也都是當親閨女的，全家上下，沒有一個人會同意，而且是堅決不同意，你明白不明白？”
“明白！”
“老三本來說找人再教訓你頓，嚇唬嚇唬你，可是我知道你這孩子挺有種的，我喜歡有種的男人，既然這樣，那咱們就交個朋友，這樣，你如果上道的話，就主動離開小柔，我不會虧待你的，這裡有二十萬，我知道你現在在公司做點小官了，小小錢你也看不上，雖然我們出了點事，但是這點錢還是拿的出來，拿着，離開小柔，好好的，像個男人一樣，將來有錢了，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再說了，你要是想玩女人，想玩多少，多漂亮的，我給你找，我開娛樂會所，裡面全是漂亮的丫頭，怎麼樣？”他喝了口茶。
“不怎麼樣！”
他
一聽就立刻說：“那你想怎麼樣？”
“我就說嘛，這種小混蛋，跟他說這些幹嘛啊？媽的，你是不是想死啊你？”
我擡起頭看着他說：“你以爲我怕嗎？”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剛想伸手，林姐二叔拉住了他。
“好，你說，怎麼樣？你說！”她二叔的表情開始變，變的貌似要往那天晚上的卑鄙的樣子發展。
“我是不會和她分開的，不管你們怎麼說，怎麼做，我都不會和她分開，我愛她！”我很激動地說。
“你愛她？”她二叔哈哈地笑了，然後就樂着說：“你還太年輕了，誰他媽的沒有愛過啊？我告訴你，我年輕的時候比你還癡情呢，都有這個階段，我林滄龍十七歲就出來混社會，我交過的女朋友多如牛毛，愛的要死要活的也不是沒有，可是我三十歲的時候就完全不這樣想了，到現在，更不相信什麼狗屁愛情，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愛情，別等着以後後悔，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前程給毀掉了，真他媽的不值得！”他狠狠地看着我。
我不說話。
他又說：“小柔雖然比你大幾歲，但是她在我們眼裡就是個孩子，而她的確有時候單純的也像個孩子，你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不可能！”
“我什麼都不想得到，我就想得到她的人，她的心，我想跟她在一起，我可以通過努力將來給她跟現在沒有什麼差別的生活，我還年輕，我有時間，我有這個決心——”
“行了，誰不會說啊？跟了我侄女，關係啊，初始資金啊，啥都有了，傻子也能混的不錯，這不是你的能力，你要是真有能力啊，不靠我們家，跟我們家別有半點關係，通過自己的努力混出個人樣，將來要是小柔還單身，那不是不可能！”
“我就算現在跟她在一起，我也不會靠她的，我會靠我自己努力！”
“別幼稚了，這社會可不是說努力就能如何的，就你這樣上學上傻掉的，一根筋的，你以爲還是九十年代啊，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現在不是以前，什麼不靠關係？”
他說的似乎沒錯，可是我總認爲不是都這樣，一定還有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還有希望。如果大家都這樣想，社會就完了。
不多會，我的電話響了，我看了看是林姐打來的。
我剛要離開去接電話，她二叔說：“就在這接，我想看看什麼叫愛情？”
電話通了，她在電話裡溫柔地說：“你還沒有回來啊？”她的語氣裡有想我的味道。
“哦，我出來辦事，遇到公司幾個同事，晚上一起吃個飯，你們吃吧，不要等我了。”
“行，那你少喝點酒啊，我跟你說啊——”她小聲地說：“我一天都在想你呢！心裡一直都慌着，你少喝點，如果喝多了，你給我打電話，別自己開車，我去接你！”
“恩，好的，你放心吧，我不多喝！”
“你，你好像有點冷冷的嘛，哎，我跟你說啊，你可不能得到我了，就沒有興趣了啊，我這種女人很麻煩的，甩都甩不掉的，你要是愛上別的女人了啊，我，我就死給你看哦！”她笑了，我淡淡地說：“不會的，你放心好了，我，我愛你！”我故意說出那三個字，是給他們聽的。
“我也愛你，記得要想着我，知道嗎？不說了，你好好
跟同事吃飯吧！”
掛了電話，我看他們，她二叔嘿了下說：“真看不出來小柔這丫頭這麼有能耐，平時在我們面前一提這事就臉紅，夠可以的啊！”
她三叔嚷嚷着說：“二哥，你怎麼能這樣說呢？你是不是還贊成啊？”
“我絕對不贊成，我跟你說！”他轉向我說：“既然跟你好說歹說，你不聽，那我這樣跟你說吧，如果不聽我說的，我就不跟你來這溫柔的了，我，你已經領教過了，別忘了還有一個人，丁家名，他可年輕氣盛，下手可比我狠多了——”
聽到這句，我猛地說：“是嗎？你以爲我怕嗎？我等着，是不是有錢人就可以無視法律，是不是有錢人就可以想讓誰死就讓誰死？”
他眯起眼睛說：“幼稚，你還太幼稚了，社會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人只所以跟動物不同，是因爲人可以去改變，社會不是一成不變的，如果都想的那麼複雜，把它染的更黑，那跟畜生有什麼區別呢？”我當時沒有指桑罵槐的意思，只是那麼一說。
“你！你他媽的！”她三叔擡起手就打了過來，他認爲我是說他們的。
我猛地一把握住他的胳膊說：“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我愛林雅柔，不代表我誰都可以愛，對我好的人，我會對他加倍的好，對我不好的人，我會加倍的壞，這話就不愛聽了，我們大家都是平等的，你以爲你比別人更像人嗎？恰恰相反！”我推開了他的手。
他要打電話叫人，她三叔依舊那樣看着我，然後伸手拉住了她三叔後說：“你小子有種，那好，到時候出了事，可別怪叔叔們跟你打過招呼！老三，我們走！”
他們站了起來。
要走的時候，她二叔就挖苦我，笑着說：“還真以爲自己如何如何了，撒泡尿照照自己，丁家名比你有錢，比你帥，比你對小柔好，你在他面前，連條狗都不如，口口聲聲說愛女人，她家出事了，你連半點忙都幫不上，這叫什麼愛，你要是真愛她，就遠離她，她現在爲我大哥的事情很痛苦，不跟你說是怕傷你自尊，她現在左右爲難，想嫁給丁家名幫我大哥，又看你太可憐，你如果真爲她好，你就離開她，讓她不要這樣爲難，一個男人讓女人爲難，算什麼東西！”
說過後，他就走開了。
而我就一直坐在那裡，望着窗外發呆。
最後這句話似乎是有讓我有感覺了，是的，他說的不錯。
如果她沒有認識我，她肯定選擇跟那個男人結婚，然後也可以幫到她父親，這樣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吧，可是因爲遇到了我，她必定是很爲難了，她跟她家人說了，但是她家人不同意，她會是什麼滋味？
我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路邊的小飯店喝了半斤白酒。
在那裡想了很多事情，但是當時我是不可能離開她的，感情上，我做不了，我愛她，我需要她，如果失去她，我感覺人生將毫無意思，而且會猶如落入深淵，無法再爬不出來那樣的痛苦。
她又打來了電話。
我接了電話後，她口氣有些冰冷地說：“你在哪？”
“跟同事還在吃飯呢！”
“告訴我你在哪？”她的口氣明顯是不對了，有些生氣的樣子。
我想她應該是知道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