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重冷哼一聲,右掌一擡,就要一掌拍死這島主的時候,向君適時的伸掌攔了下來,沉聲道:“既然他不肯說,想必也是有他自己的難處,你又何必這樣?再說了,咱們現在只差一步就走進去了,這一走進去,一看,不就是什麼都明白了嗎?”雷重強忍着怒氣,默默的轉了一個身,冷聲一聲,“這次老子看在向統領的面子上,就暫且饒你一命,但是你且要記住了,要是再敢這樣,你的項上人頭,就算是城主大人親臨,老子一樣能給你摘了!”說完之後,大袖一拂,看也不看此時被他一番嚴詞嚇得整個人癱軟在地的中環島的島主,招呼着自己手下人,朝着裡面就走了去。
青雷看着雷重孤傲的背影,不由得肅然起敬,心裡暗自吶喊:“這纔是真漢子也!”
向君卻是臉上笑意不減,也不理會那中環島的島主,朝着一衆豪傑,喊道:“走吧!諸位,想必大家也都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向某雖然心有猜測,但是還不敢定論,那麼大家就跟着我一起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完之後,身影一閃,一下子就出現在了雷重的身邊。
衆人大吼一聲,也紛紛跟上。本來甬道的盡頭,已然在望,現在衆人一起發狠之下,才數步的距離,疏忽一下就穿過甬道,來到了中環縣衙之內。青雷才一見之下,赫然還以爲自己來到了一個生產紅色染料的作坊,但見縣衙之內的地面上,全是猩紅色的血跡,可能是剛產生不久,那些血跡還沒有完全煩透,在和煦陽光的照射之下,閃耀着一絲一絲的駭然紅光,很是觸目驚心。在這些流動的血跡之上,還躺着一具又一具已然沒有一絲生息的死屍。這些死屍當中絕大部分都是身着黑衣,只有少部分是青衣,看來這些黑衣人應該都是這處縣衙的精銳之所在。既然他們都死了,那麼那個東六島的舵主呢?
衆人腳下不停,一連穿過了幾重院落,除了看見躺在地上的死屍之外,還真是一個活人也沒有看到。最後順着死屍的方向,直接就穿過了縣衙的後院,來到了後院之外的一處僻靜的小道之上。這小道的兩側全是一色的參天古木,枝葉大得幾乎就要遮蔽了半邊的天日。當然他們沒有心思來機會這邊的如此之好的風景,一個個悶着自己的腦袋順着屍體的倒臥方向,朝着前面走去。
不想還沒有轉過小道的盡頭,那邊就傳來了一聲霹靂一般的震天大吼:“天殺的狗賊,本舵主與你等勢不兩立!”跟着就是啊呀呀呀的一陣大吼。這吼聲端的巨大,饒是青雷現在已是煉虛期的高手,被這吼聲一震之下,耳鼓頓時發麻。心裡也不由得驚駭莫名,喚道:“這難道是一個靈寂期的高手嗎?”如果真是這樣,他倒是真是的想去看看,這個所謂的靈寂期的高手,是在與什麼樣的人交戰。而且從他的嘴裡,貌似現在還處在下風?能把靈寂期高手逼入下風的人,肯定不簡單!
果然在那人大吼過後,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就跟着響了起來:“司徒老兒,要是你肯現在投降,老子以及老子的一衆弟兄,就發發慈悲,給你老人家留一個全屍,可好?”這人說完之後,氣勢十足的哈哈大笑起來。
我靠!煉虛境後期的高手!青雷心神不由自主的一跳,看來這裡還真是強人輩出。但是轉念一想,他又想明白了。這裡好歹也是最靠近海盜,而且又脫離雲中城主體勢力的地方,沒幾個強橫的大高手坐鎮,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就在他這樣思量的過程中,衆人才算是轉過了小道,走到了一個範圍極爲廣大的草地之上。草地的另一邊,圍立着數百名衣衫駁雜,且操着長刀的人。這些人圍城了一個極大的圈子,只是圍住當中一塊方圓數十丈的空地。
青雷只是探出自己的神識一掃,赫然發現這些人當中起碼有百人以上,都是有些不錯修爲的修士。而現在那幫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被他們圍住的那塊空地之上。好像壓根兒就沒有看到向君以及雷重,領着的這數百凶神惡煞人的到來。
青雷極目望去,但見那塊空地之中,彩光爆棚,絲絲蔓蔓的勁氣隨風起舞,乍一看之下,還真是很值得一觀。待仔細一看,在彩光的裡面有七個人。這七個人是以六對一的方式在鏖戰不休。被圍住那人修爲高深,儼然便是剛纔那大吼一聲的靈寂期的高手,而圍住他的那六個人,每一個的實力都很強,最差的都是煉虛初期的高手。
現在被圍在其中的那靈寂期的高手,咆哮連連,使出這種手段,就是不能突破這六人佈下的禁錮。久戰之下,氣勢也愈見衰弱。
那李乘風看到這裡,不禁問道:“我們這麼多人來到這裡了?那些人怎麼就好像當我們不存在一樣,連他孃的看一眼都不看?這都什麼人啊?”他這也是純屬個人性的言語,他們這好歹也是堂堂數百的修士,怎麼着其實也比那邊的強上許多,但是這些人一個個就是不看一下,哪怕連回頭一下都很奢侈了。
向君呵呵一笑,望向青雷,道:“你怎麼看?”在走到這個草地之後,他們這些人就都停下了腳步,沒有再往前面走的意思。現在的他們儼然就是來看戲的,而不是來打海盜的。
青雷沉吟了半晌,道:“我始終覺得很奇怪。”
“哪裡奇怪?”向君很是誘導性的問道。
“就是一路之上走來,看到的那些死人,雖然氣息全無,但是我感覺他們好像都是在裝死,就像咱們再九幽深淵那邊過來的時候一樣,完全就是服食斂息丸之後的效果。”青雷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個美人。這兩個美人經他一點撥,當即恍然大悟般齊聲喊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假死?”
“不錯!”青雷沒有走回去找那些躺在地上的死人,而是原地徘徊了幾步,目光直直的盯着向君,笑道,“向君大叔早就瞧出這其中的破綻了吧!”
“不錯,”向君哈哈一笑,很是讚許的點了點頭,“其實向某自之前在甬道里面的時候,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這也正是雷兄暴怒的原因。當然這邊在搞什麼飛機,咱也不知道,你們再看看那交戰中的七個人,雖然戰得熱火朝天,但都是出招小心,沒有絲毫能置人於死地的致命一擊。”他這後面的一句話,是對自己的一衆豪傑手下說的,他這樣一說之後,這些人一個個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色。看來覺得事有蹊蹺的不止是他青雷一個人而已,在場諸人很多人都有同感。既然把這件事情給捅明,那麼剩下的事情就好想多了。
那七個人肯定只是在假意交戰,亦或者說是用演習來點破這件事情,亦可。只是衆人情面上有些過不去,好歹他們也是樑聖堂親自調配來到這裡的,這些人不僅不熱烈的迎接一下,居然還搞這些彎彎道道,着實讓人氣憤。
不過現在事情既然已經明瞭,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走,一衆人又迷糊了。是繼續裝作不知道,還是現在上去就戳破那些人堪稱精湛的表演?當然這個事情,還得由向君或者雷重來作決定,必定他們擁有決策能力的人。
向君顯然也知道大家要說什麼,呵呵一笑,朝着站在一邊臉色陰鬱得十分恐怖的雷重問道:“雷兄,依你之見,咱們是……去呢,還不去呢?還是這樣懵懂的去了,還是直接上去拿他們祭刀,已解欺瞞之怒呢?”他現在儼然直接把雷重要乾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當然他當中點破這件事情,也只是想讓雷重保持冷靜,畢竟剛來,一切還是妥當一些的好。
雷重回頭看了一眼衆人,從牙縫裡面擠出來了幾個字:“既然他們要玩,那就先陪他們玩好了!待此事瞭解之後,再算賬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