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摟着吳夏聊着天,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不遠處有一個人一直在盯着他們。
張昱銘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關注另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的,他本想解散後去找顧曉雅聊聊,卻發現她和吳夏在一起,他就一直跟着他們。
他感覺自己有些不可理喻,自己居然是個偷窺者,但是一想到對象是吳夏的話,他又覺得理所應當,吳夏就像罌粟花一樣,使人着迷,讓他忍不住窺視,他每看一眼都覺得這樣的人如果在自己的身下綻放,那將是多麼美的景象啊。
張昱銘從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想得到的人,想得到的東西他從來不會錯過,更何況是吳夏這樣絕美清冷的人,他看着吳夏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泰戈爾《吉檀迦利》裡的一句話:
人們從詩人的字句裡,選取自己心愛的意義,但詩句的最終意義是指向你。
他和顧曉雅的婚約不是他的本意,但是利大於弊,不論過程如何,吳夏纔是他的最終目標,然後他又深深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經歷了一個月的軍訓,終於結束了,學校在大禮堂舉辦了頒獎典禮,除了校領導們出席以外,校學生會也着西裝全體出席。
顧一凡作爲學生會**上臺發言,他穿着黑色西裝,邁着矯健的步伐上臺,學校裡高年級的人都很少能見到顧一凡,更何況這羣大一的新生,顧一凡一上臺就引起了底下的尖叫鼓掌。
溫潤低沉的語調,深邃的眼眸,哪怕讀着枯燥無味的發言稿,卻都好像在對你說着情話,其實顧一凡在學校出名的不僅僅是優越的長相,他的家庭背景也讓人望塵莫及,只聽說他的爺爺是中央的高層,具體做什麼的沒有人知道,不過他的父親顧劍英是A市市長,光憑這一點就有很多人對他禮讓三分,畢竟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生來就比別人高貴。
就在顧一凡發言到一半,方子睿從後門進來了,坐在顧一凡位子的旁邊,方子睿一出現讓現場的氣氛更加熱烈起來,學校的風雲人物都匯聚於此。大廳裡的興奮聲音越來越大,同學們偷拍的動作也變得明顯起來。
顧一凡面無表情的喊了聲安靜,繼續讀完自己的稿子就下臺了,那瀟灑的身姿又引得一陣歡呼,不過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顧一凡解開西裝釦子坐下,對着旁邊的方子睿說:“你不是一向沒空參加這種活動嗎?怎麼今天過來了”?
方子睿笑了笑回道:“作爲宣傳部的部長,當然要來了,要不然別人還說我不給**面子呢”。
顧一凡看了眼方子睿的休閒裝沒說話,他沒空管方子睿是什麼想法,他從一開始的注意力就被坐在後面的那個人吸引過去了,那個單純,清冷的人,他極力的控制自己不回過頭去看他,可還是想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方纔在臺上,他光明正大的看着他,差點讀錯了內容。
方子睿假裝無意的回頭找到吳夏的位置,現在人太多,他沒辦法去找吳夏。準備結束後在找他。
相比他們那邊的雲淡風輕,吳夏這邊就炸開了鍋。
“我靠,方子睿怎麼也來了。”賀北看着前排的位置。
吳夏很奇怪問:“怎麼了”?
“哦哦,沒事,只是有點奇怪,我和他從小就是一個學校的,從沒看見他參加過學校的活動,進入公司後,他就像個機器一樣,每天泡在公司裡工作,他覺得這種活動就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賀北向吳夏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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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夏明白的點了點頭,餘光注意到旁邊的顧曉雅臉色不太好,關切的問:“曉雅沒事吧?看你臉色不太好”。
顧曉雅回過神說:“啊,我沒事,只是看見我哥了”。
賀北很煩這個女的,偏偏他沒有辦法揭穿她,畢竟她在吳夏面前表現的乖巧。
“顧一凡是他哥”賀北替顧曉雅說了出來。
顧曉雅心裡感動吳夏關心他,她很想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難過都向吳夏說,想趴在吳夏的肩膀好好的哭一場,但是這件事是他們顧家每個人都不敢提的事情,她害怕,她真的很害怕她顧一凡,所以她只能對着吳夏搖搖頭。
終於到了最後一個頒獎環節,先是優秀教官頒獎,不出意外,張昱銘獲了獎,面對臺下熱情洋溢的衆人,張昱銘只對着遠處坐着的吳夏笑了笑。
最後是優秀學生頒獎,主持人宣讀獲獎同學名單,請他們上臺領獎,一共有十名同學,吳夏也在其中,主持人在念到吳夏的名字時引起了比之前還要大的歡呼聲。
顧一凡,方子睿同步擡頭看着臺上閃閃發光,驚豔衆人的吳夏,顧曉雅第一次沒有看着吳夏,而是把目光投向顧一凡,她看見顧一凡擡頭看向吳夏的方向,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裙子。
等他們站到了臺上,主持人又把教官們請上臺給優秀同學頒獎,張昱銘穿着軍裝走到吳夏面前用只有他們兩個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很厲害哦”。
“多虧了你的幫忙”。
吳夏很感謝張昱銘的指導。張昱銘看着吳夏清澈的眼睛,心裡一動,神色變得越來越溫柔。
禮儀隊的女生拿着獎牌上臺了,張昱銘接過獎牌,吳夏低下了頭,張昱銘看着吳夏白皙的脖子就在自己的手下,控制住激動的手幫吳夏戴上獎牌,卻還是有意無意的用手指輕輕地觸摸吳夏的脖頸。
不過吳夏沒有注意到這個,面帶微笑的對着張昱銘說了聲謝謝,然後主持人又讓他們所有人站在舞臺中央合照,把顧一凡方子睿等學生幹部們也叫上了臺。
就在拍完照片後,五彩繽紛的綵帶從空中落下。
“哇,啊啊啊,好漂亮”。
“太美了吧,好喜歡啊”。
臺下的女生驚呼道,吳夏也好奇的擡頭看着落下的綵帶,桃花眼輕顫,白皙的脖子仰起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吳夏的注意力完全被綵帶吸引了,但是臺上臺下所有人的目光卻都膠黏在他的身上,特別是臺上離他最近的三個男人,看的眼睛都不眨,不自覺的吞嚥了口口水。
吳夏伸出手接住下落的綵帶,他身處舞臺中央淺淺笑着,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一樣,衆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單純卻又如此誘惑的人,不自覺就沉醉在吳夏的笑容中。
最後還是主持人反應過來,說着總結詞,結束了軍訓頒獎典禮,正式迎來了真正的大學生活。
頒獎儀式結束後,人羣散去,吳夏他們三人正準備走,方子睿喊住了他們,吳夏回過頭看着他問道:“學長,怎麼了?”賀北和顧曉雅也對他打了聲招呼。
方子睿對他們點點頭,然後看着吳夏的純淨的眼睛溫柔的說:“夏夏,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嗎”?
他剛剛被吳夏驚豔到了,有點控制不住自己,迫切的想看到他,只有他才能撫平自己的心中的燥熱。
吳夏回過頭看了眼賀北和顧曉雅,詢問他們的意見,方子睿看出吳夏的顧慮,主動開口問顧曉雅:“曉雅,可以讓吳夏和我聊會天嗎”?
突然被點到名的顧曉雅頓了一下,方子睿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只不過他表現得對人溫柔,但她知道要是拒絕了他會是什麼後果,於是躊躇着開口:“當,當然可以啊,子睿哥”。
方子睿聽見顧曉雅不出意外的回答,滿意的對着她笑了笑,而賀北他根本不用問,只對着他挑挑眉頭,賀北尷尬的微微揚起嘴角。
“哥,我沒意見啊”。
吳夏看着好友都沒意見就和方子睿走了,大禮堂外面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盡頭有一扇玻璃窗,他們出了門,吳夏不經意的回頭看,發現窗戶下有兩個男人,一個身姿挺拔,雙手抱胸看着面前彎下腰的人,因爲揹着光,吳夏看不清是誰,就仔細的注視着,窗邊站着的男人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轉過頭和吳夏對視着,英俊的臉龐,不過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吳夏終於看清了,原來是顧一凡學長。
吳夏正想打招呼,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他痛的受不了,抱住了自己的頭緩緩彎下了腰,像是沒知覺一樣,嘴裡喃喃的喊着“哥哥”方子睿被嚇了一跳,抓着吳夏的肩膀,臉上是從沒見過的焦急表情。
“夏夏,你怎麼了?”方子睿看到吳夏的嘴巴似乎在說着什麼,湊過去仔細聽着。
“哥哥,什麼哥哥?”方子睿不解的說着,他查過吳夏的資料,家裡只有奶奶,哪來的哥哥?
方子睿的話被走過來的顧一凡聽個正着,心裡頓時涌起驚濤駭浪,說話的聲線都有點不穩了,他出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吳夏已經受不了疼痛暈了過去。
“不知道,我先把他送醫院了”方子睿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顧一凡點點頭,眉頭緊緊皺着,他看着方子睿把吳夏背在背上,離開直到走進拐角看不見,他的手攥的很緊,可以看見上面的青脈突起。
他的身後走來剛剛對面的男人,站在顧一凡身後開口道:“少爺,子鈺少爺他”?
顧一凡擡起手阻止了男人的詢問,男人退至一旁不再言語,主人的事不是他可以插手的,只是他腦海中一直浮現吳夏的模樣,他可憐的小少爺。
窗戶上透過來的光照在顧一帆身上,把他的影子在走廊上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