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頓了片刻,又重複了一遍。“我家王爺及時趕到,救了小姐您!”
龍奚蘭當然清楚當時什麼情況,她正一絲不掛的在沐浴,李淮進來救了自己!
從前爲了不讓別人知道她是女兒身,總是刻意跟旁人保持着距離,更何況讓一陌生男人瞧光了自己的身子?只怕比見鬼還可怕!
“還好小姐安然無恙,若真有不測,老生如何與王爺交代啊?”聽聞龍奚蘭醒過來,陳娘第一個趕過來,臉上還帶着後怕。“老生不應該讓小姐一個人呆在裡面的。”
龍奚蘭通過銅鏡看到老婦的臉,上面滿是歉疚。
這位在王爺身邊服侍了半生的女人,對主子的衷心,全部已寫在了臉上。
“陳娘,已經過去了!你不必自責!”她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坐在那裡,等侍婢爲她梳好妝,她才站起來,說:“我要去見王爺!”
“小姐,恐怕現在不合適,王爺有客人!”陳娘剛從王爺住的東廂過來,故而如此回答。
這府院不是胥王府,到這裡來拜訪的客人一定不一般。
龍奚蘭便問:“什麼客人?”
陳娘眼睛避開她追問的視線,她立刻肯定了心中的猜想。“是我長兄季都尉?”
季錦江擔心她的身份在大婚前被胥王識破,今日,一定會再來要人的。
“那正好,我也有事要與我長兄說。”
龍奚蘭大步踏出去,來到院門口,守在外面的王府軍攔住了她。
“王爺有命,小姐需呆在院子裡面。”
龍奚蘭深吸一口氣,在季府至少她還能在花園裡隨意走動,而這,簡直就像囚犯一樣。
剛要轉身回去,背後傳來一聲,“錦畫!”
這梨院中,中滿了梨樹,這個季節,全是光禿禿的枝椏。此刻,正有一行人,從院外的梨樹道上過來,爲首的,正是季錦江與李淮。
龍奚蘭臉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哥哥,你怎麼來了?”
季錦江儀表堂堂,滿臉對家妹的記掛和疼愛之意說:“你從未離開過家,初到這裡,昨夜裡一定睡得不踏實,所以,我將青蓮帶了過來。,有她伺候,想必你會適應些。”
看來他也知道,胥王不會改變主意了,故才換了對策。
龍奚蘭眼看着那可愛的丫頭跑到自己身邊,親暱的喚了一聲‘小姐’後,還不得不表現出一幅開心感激的模樣來。“哥哥想得真周全。”
這次是真的趟了黑水,她收了胸口的悶氣,眸子無意識的瞄到了李淮的臉,當即就避開了,臉蛋漲紅起來。
一看到此人,腦子裡就會胡亂幻想,對方是如何將光溜溜及溼漉漉的自己,從浴盆裡抱出來的。,並且,這王爺一點不適都沒有,好像那個過程,從未發生過。
……
今日難得好天氣,李淮命人在梨樹園的木亭裡,擺上茶具,邀二人品茶。
昨夜裡龍奚蘭才差點又背過氣去,也只能說王爺好興致了,趁身邊沒了王府的人,龍奚蘭纔將季錦江叫到梨樹園裡。
“我不能留在這裡!”龍奚蘭儘量讓自己的驚恐顯露出來。
“發生了何事?”季錦江臉上卻是平靜的。
“這裡有鬼,會害死我的!”她雙手在顫抖,對於剛與死亡擦肩而過的人來說,這不奇怪。
但對方看到她這番模樣,任然無動於衷,還提醒說:“錦畫,注意你的言辭!”
龍奚蘭的語氣沒變,但爲了不引起遠處木亭中的人懷疑,她壓低了聲音:“我說的是真的,坊間那些傳言也是真的,昨夜裡,我就差點被鬼掐死,我脖子上還留着那鬼掌呢,你把我強留在這裡也沒用,沒人會活着嫁給李淮的!也許明天,這院子裡就會多一具屍體!”
季錦江的面色微微有變,他思忖了片刻說:“那些傳聞只說選定的胥王妃活不過下聘之日,但你已打破了那個傳聞!”
“你是何意?”龍奚蘭面色逐漸冷卻。
對方從袖囊裡摸出一樣東西來,塞進了她手心裡,並低頭與她說:“任何人在面臨那些傳聞時,都可以害怕恐懼,但你不應該,你是龍家人!”
龍奚蘭怔住,既然對方已經看穿了她的表演,她也不必繼續作那隻驚弓之鳥了!
“你知道我是誰!那紅衣女鬼……”但她依舊吃驚,半張着嘴脣,望上去,片刻才十分肯定的對季錦江說:“那天夜裡,是你將我引去季府的!”